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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怒打大嫂

  秋天到了,微風習習,透露出一絲絲涼意。【 】平東大地,一派生機盎然,處處充滿豐收的喜悅。雞叫三遍,農村人已經開始起床,鍘草喂牲口,整理犁鈀、化肥、抓鉤、榔頭等農具到田裡耕地。在東方亮出魚肚白的時候,公雞打鳴下樹,牛羊歡叫,遠方的薄霧慢慢升騰,化作縷縷雲煙,淹沒在晨光之中,留下濃郁的鄉土氣息, 「喔喔,吁吁,啪啪」的趕牛聲,南來北往穿梭,忙忙碌碌,迎面的招呼聲,談論豐收喜悅,優質小麥品種的喜悅聲,四處蕩漾,田裡一派生機,熱鬧非凡。 

  這天,武平順和小兒子武效軍依然和往常一樣,早早來到玉米地,天亮的時候,已經掰了滿滿一架子車玉米。父子倆正將玉米裝車往回家拉,村裡胖孩推著架子車來到了地邊。他們兩家的地相鄰,這時,全村各家各戶的玉米都已經收完了,除了一些晚收的棉花外,放眼望去,田地莊稼已收空空,很多人在趕牲口犁地,或拋灑肥料,只有他們兩家的玉米依然挺立。 

  胖孩首先上來打招呼:「平順、效軍,您爺倆怎麼這麼早就下地幹活了,看全村就剩咱們兩家沒收完了,我家地多、孩子多、又小,實在沒辦法,真忙不過來。平順,你種十來畝地,雖說孩子、孫子不少,都太自私,各顧各了,沒一個幫你們幹活,實在太不像話了,我真替你們發愁。」 

  武平順見有人說話,順便稍歇一下,於是便坐在地頭,掏出一支煙遞給胖孩,兩人便邊抽煙邊聊。武效軍往編織袋內裝玉米棒,整理車子,裝的著實不少,滿滿一車。 

  「唉!沒辦法,家裡兩個兒子整天惦記著我這幾畝地,只想早一天得到手,這是他們故意使我的勁。效軍現在還沒成家,我的事還沒辦完,又是一個農村人,也快六十了,做生意沒本錢,外出打工出不去,只能靠這幾畝地,全交給他們,效軍的事怎麼辦,他們有兒有女,就看不到這一點,不替我和效軍想一想。就是想讓我落後,在一旁看我的笑話。我這個人的脾氣你也知道,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不交,寧可荒著,交給別人種,也不會交給他們這樣的人」。話語中,充滿著氣憤和無奈。說完,低著頭抽一口彩蝶煙。 

  「平順啊,雖說你家老大、老二不斷給你致氣,鬧的家庭不和,確實讓你受了不少累。可是你是有福氣的,兩個閨女家庭都不錯,吃喝不愁,四個兒子老三大學畢業后直接到元真縣醫院,誰家有個大病小病的,都去找他,看病及時,花錢不多,態度又好,可給咱們鄉里鄉親幫了大忙,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啥功勞不功勞的,咱是農民,沒啥出息,孩子的脾氣比較好,從小也沒吃過苦,啥事都不計較,乾的又是這一行,都是應該的」。 

  「那可不一樣,看你家老四這又要上大學了,一家出兩個大學生,在咱們城區以西,十里八村,可是僅有你們一家,這可是你長期修來的福哦」」。 

  「胖孩叔,可不能這麼說,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上大學的人多了」。 

  胖孩轉臉問效軍,「聽說還是要學醫,對嗎,效軍?」。 

  「是的,和我三哥一個學校,都是平西醫學院」。 

  「好好,平西是個好地方,又是古都,聞名中外,大地方,什麼時候開學?」 

  「後天就要去報到」。 

  「 自從四年前你二姐出門后,你一邊上高中,一邊和你爹、你娘三人種著十來畝地,你兩個哥哥看著眼紅,處處惹你爹娘生氣,你兩頭跑,能考上大學,確實不容易,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學,和你三哥一樣,當個好醫生,給你爹娘臉上爭光。」 

  「胖孩爺,我家的情況全村的人都知道,也是沒辦法,我去上學,離家又遠,就不像在咱這了,隨時都能回來,我爹娘忍氣吞聲、白天黑夜幹活,都是為了我,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這時,效軍已經把車子收拾好,武平順也不敢多耽誤時間,便站起起身,效軍將攀繩搭在肩上,雙手駕著車把,往路上拉車。車上裝的實在太多了,效軍往前猛誇幾下,車子都沒動。武平順和胖孩趕忙過來,從後邊向前推,連續拉推了五次,總算從虛地里將車子弄到路上。到了路上就好走多了,雖然鄉間路窄,但由於過的人和車比較多,路面光硬,車子走起來不那麼費力,但兩人一前一後也費了不少的勁,走了不到五十米,已是滿身大汗。 

  村子本不大,三百多人,全村人對武平順一家三人始終報以同情,十餘畝地,讓老兩口著實沒少作難受累,家中兩個兒子已是兒孫滿堂,正值壯年,地畝又少,兩家加起來還沒有他們多,三下五除二不費勁,很快就幹完,收拾停當了。慢慢的,路上拉莊稼、往地里送糞、化肥、抗農具,有說有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當走到他們面前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既是出於同情,又不願被其老大、老二兒子及其家人看到、聽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願或者說不敢給他們搭訕,便悄然而過。效軍爺倆只顧低頭拉車,也顧不了那麼多。 

  玉米地距家本不算遠,約有四百米,出了地頭,向東四十米,北折直行,經過兩個地塊便到村口,拐兩個彎就到家了。正走著,突然聽到地里有吵架的聲音。 

  武平順放慢了腳步,輕輕抬起頭,順聲音向左側看了一眼,大兒子效福正和自己的三弟平春在照地邊界,倆人吵的不可開交,一人手裡拎著抓鉤,一人手裡拿著榔頭,各自身邊有自己的兒子在一邊幫腔,還有一些幹活的村民停下手來看熱鬧。 

  武平順心裡明白,這是大兒子沖著自己來的,故意找事。武平順雖然內心生氣,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不便上前制止,強壓怒火,催促效軍快點拉車。其實,效軍也看慣了老大的計倆,既不抬頭看個究竟,也不說話,一直低頭前行,畢竟時間非常有限,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塊是非之地,能幫爹娘多干一點,就多干一點,減輕爹娘一點負擔。但事與願違,你不找事,事確直接向你身上撞。 

  正前行著,老大家媳婦喬娜急匆匆、氣呼呼地牽著牛迎面而來,嘴裡不停地吆喝著:「這日子真沒法過了,老的少的都欺負俺,你這該死的東西也欺負俺,叫你快點走你就是慢騰騰的,再晚一點全家都讓人給打死了。」 

  「你會說點人話嗎,你在罵誰,四十多歲的人了,就不會說句人話,辦點人事。」武平順實在聽不下去,這是大兒媳在含沙射影罵自己,不由得怒火上升,接上一句。 

  「關你啥事,我在罵自己的牲口,又沒罵你。」邊說便用手中的牛鞭向牛身上猛抽,疼的牛「哞哞」 只叫,四腳亂竄。 

  這大兒媳家境不好,幼時父母雙亡,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沒上過學,自小經常外出要飯,其年輕時的經歷,造就了小家子氣很重,沒甚教養,尖酸刻薄,時常做一些不入常理的事,說一些敲打人,讓人無法接受的的話,引得效福兄妹時常與其吵架,成為家庭不和睦的最大根源和直接推手,,而且親戚鄰居對其也是敬而遠之。武平順和效軍娘對這個媳婦始終沒有好感,效軍對這個嫂子也從沒放到眼裡,憎恨有加。 

  效軍見大嫂越說越不像話,實在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停下腳步,鬆開車把,「你想幹什麼?故意找事是不?」 

  「咋啦,你是老幾,牛是我養的,我想吵就吵,想打就打,真是多管閑事。」 

  「在你自家你愛幹什麼幹什麼,那是牛自己的事,你在這個指桑罵槐,指東罵西,就不中。」 

  「我就是罵了,不中你能咋著。」 

  「咋著,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能咋著。」說著話,效軍縱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大嫂牽牛的手,順勢抬起一腳朝後臀部踹去。 

  效軍是十**歲的小夥子,雖說一直上學,但也不屬文弱書生那種,也是經常下地幹活,能夠拉車、趕牛、揚場、背上百斤糧食袋子,力氣不小的人。喬娜哪能受得了,手一松,牛韁繩脫落,大黃牛如釋重負一樣,甩開四蹄向村裡飛奔跑回去了。喬娜腳底一滑,順勢摔了個四面朝天。效軍朝其臀部連踢數腳,又抓住其起右手,左右開弓,爆豆般的煽起其嘴巴。動作之快,令喬娜難以反應。武平順看效軍的火氣上來,趕忙把效軍拉開。喬娜見效軍被孩子爺制止住了,怕再吃虧,連滾帶爬,起身鬼哭狼嚎般地向其自家地跑去,找效福和兒子去了。 

  其實,這邊打起來,別人並不知道怎麼回事,由於離得的較近,這邊的一切效福平春他們也看的很清楚,自然,他們也顧不上爭吵了。效福的兒子世界見效軍把自己娘打了,不幹了,拎著抓鉤就要找小軍拚命,給娘報仇,被效福和本家大伯效亮給攔住了。「你想幹啥?」效亮怒吼一聲,雙眼發出銳利光芒,直直地盯住世界。 

  「他打俺娘,我給他拚命。」 

  「胡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哪有你插的嘴,你管的事,滾一邊,該幹啥幹啥去。」 

  「效福,你們家的事也複雜,也難管,我本來也不願理你們的事,你們做的實在太過分了,就不怕親戚朋友,全村老少爺們看笑話,都是幾十歲的人了,還要一點臉面不要。你們不幫大叔幹活,也就不幫了,不該在這時候找麻煩,無論由誰引起,都不應該。」 

  經過效亮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效福蹲在地邊抽煙,一聲不吭。世界也沒有剛才囂張了。只有喬娜坐在地上哭爹喊娘,效亮很瞪其一眼,轉身到自家地里趕牲口耕地去了。 

  武平順這邊,在幾位村裡人的勸說下,氣氛也緩和了下來,父子倆在滿腹氣憤中把玉米拉回家。效軍娘見父子倆臉色不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效軍,你倆咋回來這麼晚,一早晨只拉回一車,趕快拉完,你爹大後天還要送你去龍白報到,時間夠緊的。」 

  「娘,快把人氣死了,大哥家又在故意找事。」效軍把事情前後講了一遍。效軍娘聽后,氣的差點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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