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再見
“那個傻子活的好好的,隻是跟魔怔了一樣年年都要去流焱穀種上一株火焰花。”
兩扇木門開啟又合攏,雅間中素韻終於忍不住嗚咽起來,清麗的容顏上布滿淚痕。
初來上域遭受排擠她沒哭,親手斬斷下界的通道她沒哭,就連知道師門要將她送給人做爐鼎她也沒哭,可是此刻卻再也忍不住了。
“然兒,看什麽呢?”
繡完最後一針,一念利落的地收針。把安然喊過來道:“快過來試試。”
“真漂亮,娘親的手好巧呀。”
“然兒喜歡,娘親還給你做。”
“好。”
一襲雪白的收腰廣袖鮫紗長裙,飾以紅色的對襟與腰封,齊腰處繡著一朵精致的幻羽花,裙擺處也裝點幾多著同樣的圖案,隻是要比上麵的上許多。穿上之後露出盈盈一握的纖腰,長袖如風,仙姿玉立,靈動飄逸,將整個饒優點毫不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她頭發束起半攏,以一個型的白玉王冠固定,兩側飾以兩支同樣的水晶步搖,走動間一步一晃,還能聽見清脆的水晶相碰之聲。回眸一眼足以傾城。
安然歪著頭不停地晃著腦袋,笑嘻嘻地聽著水晶相擊的聲響。
她玩夠了,起身拉著一念的右臂,“娘親火焰極峰上的千滴茶該采了,我想出去一趟。”
“可要娘親陪你?”
安然搖了搖腦袋,“不用了,我還想順路去道宗看看二哥,也不知他怎麽樣了。”
“那好,早去早回,有什麽事及時通知娘親。”
“我知道了。娘親,我走了。”
安然一經放行立刻跳著歡快的步子,一蹦一跳地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過身朝一念擺了擺手。
“唉。”一念收起笑容,美目含愁。
“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雲行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跟著歎了一句。
一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愁緒煙消雲散。
“罷了,孩子們的事就由著她們聽由命吧。”
“也是,由我們護著,除非她自己想不開,不然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你打算何時回雲荒?”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逍遙上尊這是嫌棄我們母女,趕人來了。”
“豈敢豈敢。我尊是怕屆時萬道日日來我這雲族著實煩人。”
“哼!”回答他的是門後上栓的聲音。
“熱死我了,嗚嗚……”安然幹嚎了兩聲,望著還有千米高的峰頂苦唧唧地接著往上爬。
火焰峰終年被四時之焰覆蓋,連空氣都帶著灼燒過後的焦氣。可偏偏山頂的縫隙中竟生了一株嬌嫩的茶樹。用這樹上的葉子泡茶,茶水初嚐清苦,入喉醇厚,喝後口生甘甜,三轉之後滋味甚好。每萬年換一次新芽,每生新芽時降微雨,正正好千滴,因此安然圖省事給它取了個千滴茶的名字。不過像這種得獨厚的賜之物,自然不可多得,每次炒製之後也不過三五兩的量,連她自己都舍不得多喝。
按以她的身份地位比這更好的東西也不是沒有,可偏偏安然愛極了這千滴茶的味道,每次不辭辛勞親自采摘炒製,絕不假於人手,隻能吃貨的世界常人無法理解。
一番辛苦總算到了山上,安然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埃,一念親手做的衣服早在上山前被她換下,免得一個不注意損毀了一絲也該讓她心疼的。
看著今年新芽格外多的千滴茶樹,安然眼睛都亮了起來。指甲蓋大的的嫩葉迎風晃動,顏色如火一般,邊緣處離火焰不過毫厘之距,觸之即分,那迎風招展的樣子好不喜人。
“難道是許久未采,這茶樹也學會厚積薄發了。”
等最後一滴雨落下,安然一個輕躍立於石縫之上,輕輕采下最嫩的茶尖,放在鼻前輕嗅,安然一臉享受。
“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
用了大半日功夫將新葉采摘完畢,安然就地利用四時之火炒製,此次比以往多得了二兩,她心滿意足地取出傳音符,“二哥,我出發了。”
心情一好,立馬失了端莊模樣,安然到了半山腰突然見一道熟悉的人影閃進了火焰深處,那人影也隨之看見了安然,四目相對。
“清……安然,不,原來是少尊。”
“你怎麽在這兒,還混的這麽狼狽。”安然看了一眼立馬轉過身,眼神飄忽。
“冒犯了。”容潯麵紅耳赤,,隻不過此時在火焰的照映下看不分明。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想見安然是真,可這麽狼狽的樣子怎麽能當她看見呢。她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能?
不提容潯眼神無處安放,心思翻轉。安然從儲物空間裏拎了件男式的長袍出來,大紅的顏色,織紋緊簇,精致華貴,她背著臉遞給容潯,“你先把它穿上吧。”
容潯看著安然隨手拎出來的長袍久久沒有反應,心思百轉。
“你快點呀。”
“好。”麵色複雜地接下衣服,遮住赤、裸的身體。容潯心裏著實不是滋味。他的衣服一接觸到簇的火焰就燒的連灰都不剩,至於元力幻化衣服,他的元力進了這裏連保護自己都艱難。若非如此何至於讓安然看見他這副模樣。
安然已經轉過身,讚賞道::“你穿上挺合適的嘛。”
“少尊若是想女扮男裝這衣服隻怕大零。”
“誰要女扮男裝了,這是我二哥的衣服,他衣服多著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這件,你暫且穿著吧。”
“想來少尊與兄長感情極好。”
“那是自然,我二哥最疼的就是我了。”
容潯心頭苦澀,她的生活他有太多不曾參與,亦無曾得知。從她嘴裏如此親昵自然地出旁的男子,他這心裏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早在混沌間或猜過安然的身份在上域必不尋常,可也不曾想竟是與混沌大世界截然不同的千嬌百寵。
他固然慶幸她每日能幸福無憂,可這也同樣代表著再接近她讓她愛上他的難度大大增加,甚至他們連交集都少有,每一次的重逢都是承之幸。此刻連他自己都不出心裏是何滋味。
“對了,你怎麽在此處,看著像是被逼進來似的。”
容潯發現穿上安然給他的衣服後,四周原本快要把他燒熟的火焰都繞道而行,自動退避,衣服更是內裏生涼,在這炎炎火窟中也清爽怡人。心頭那點怪異感也稍稍削減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