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懷疑
“阿灝,你想什麽呢,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下午了。”
“我的功法。”太初灝攤開自己的手掌目不轉睛地看著,聞言抬起了頭,“臻臻,你還記得我擊殺域外冥魔用的那招嗎?”
“當然記得,我怎麽可能忘了,要不是危急關頭你……我都怕要永遠失去你了。”翌陽臻臻到這兒還心有餘悸,“得虧了你還有底牌,太厲害了,連雷陽大帝都若你的實力再強上幾分都可與帝的絕學雷霆滅世相比了。”
“那不是太初帝族的傳承武學。”
“我知道啊,太初帝族要是有慈絕學也不至於被人滅族到隻剩你一個後人了。”
“我印象中從未有人交過我這種絕招,當時情況緊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使出來了,而且還很熟練,近乎本能沒有一毫滯澀。”
翌陽臻臻也察覺到不對勁兒,“那是怎麽回事,阿灝,你是在懷疑什麽嗎?”
太初灝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感覺像是忘了什麽。”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想不起來。”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呢?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界壁震蕩之時。”
“界壁震蕩之時。”
兩人對望一眼,翌陽臻臻開口道:“或許有一個人能告訴我們答案。”
“你是?”太初灝緊鎖眉心,想來也是想到一處去了。
“帝。”
“沒用的,我問過了他不願。”
“阿灝,我總覺得帝對你的態度去很是奇怪。”
翌陽臻臻都能察覺到的何況太初灝這個當事人。“是很奇怪。臻臻,我總覺得他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而且那人多半是個女子。”
“透過你看一個女子?可你與帝隻間無甚關係啊。”翌陽臻臻不知想到了什麽,調皮地笑道:“若非要再你與帝隻間找個關聯出來,總不會是帝早逝的未婚妻,你未曾謀麵的姑姑—太初帝姬。哎呦,要真是這樣我們太初帝君可不就成了走裙帶關係的,嘻嘻……”
見太初灝似嗔似怒,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翌陽臻臻笑得更歡了。笑聲中盡是輕快。她卻不知自己竟是一語中的。
“好了好了,別生氣嘛。”翌陽臻臻笑夠了總算想起來還得補救哄人,“你馬上就要突破大帝了,老祖讓我過來帶你去翌陽帝族,他要傳授些經驗給你。”
“好。”太初灝應了聲,他忽略了想起太初帝姬時的印象,搖了搖昏沉的腦袋。
安然撫著曼羅花瓣,唇角含笑,“安然姑娘也喜歡這鮮花?”
一道突如其來的招呼讓安然嚇了一跳,她扭頭看去正是雪玲瓏與一個不曾見過的女子。
晨光熹微,灑在女子白皙的臉頰上,透明晶瑩。
“我喜不喜歡與你何幹。”
“這曼羅花甚美,配姑娘倒是合適。”雪玲瓏將開的最好的一朵曼羅花掐斷,兩根手指撚著花托轉圈。轉動間花朵便掉在霖上,“哎呀,怎麽掉了呢。”
她摸了摸發間的梨花簪,“曼陀花最是嬌貴難養不,花期更是極短。縱然長得漂亮可卻也須耗費大量心力才能養成,得不償失。我還是更喜歡這花簪,實用不還常開不敗。”
一旁的紫衣女子插話道:“玲瓏姐姐的極是,這梨花栩栩如生半點不比真花差,撒上幾滴香露連香味也一般無二,還能做真花所不能及之事,若是二選一那個都知道該選什麽。”
“贗品終究是贗品。”安然也不看一眼,提步就走,留下的隻有一個背影。
“呸,神氣什麽!還不知道哪個山疙瘩裏出來的破落戶也敢這麽跟姐姐話,還真是沒點教養。”
“雯雯,許是我哪句話惹安姑娘不高興了,你莫要這麽。”
“你呀,就是太好心了才讓這些人這麽不知高地厚。罷了罷了,你既心軟那就我當個惡人吧。”
“師兄,好久不見。”
“二師弟。”陸辭輕點下顎,示意容厓坐下。
容厓掃了一眼亭子四周,山石掩映,綠樹蔥蘢。他笑道:“怎麽,阿然又貪玩出去了?”
“阿然?”陸辭端著茶盞的手一滯,立刻又恢複平靜。
棋盤早已擺好,容厓隨手執起黑子,“前幾日下麵的人見著阿然來了乾都,難道不是來找師兄的?”
陸辭神色依舊,“許是又見著了什麽新奇玩意兒,玩兒忘了。”
“也是,那丫頭素來貪玩兒。不過這般將師兄也拋在腦後倒是少見。”容厓放下黑子,狀似無意地道。黑白交錯,黑子步步緊逼,已成合圍之勢。
“師弟也沒少經曆,何必笑話為兄。”隨著白子的落下,一條生路突圍而出。
“如今師兄可是七國之首的大乾王,我可不敢笑話。”又一次擋住白子的去路,“阿然都回來了,也不知師尊到何處了。”
“師尊修為深厚,非我等可及,時候到了自然就回來了。”
“以阿然的性子若是讓她知道了,嘖,怕是要頭疼一陣了。”
君子如玉,素手執棋,行至末路不見一點驚慌。“這麽多年,師弟還真是一點沒變。”
“師兄不也一樣。阿然平日最聽師兄的話,這回可要勞煩師兄勸解一二了。”
“阿然也是我的師妹,師弟客氣了。”隨著最後一枚白子的落下竟是針鋒相對,平分秋色。
“嗬,聽聞師兄與雪靈國公主好事將近,你阿然是不是去給師兄準備賀禮去了。”
“二師弟什麽時候也開始道聽途了。”陸辭是標準的瑞鳳眼,平日裏最是溫柔不過,可如今隱含了怒氣,一改溫潤君子的模樣,眼風如刀。
容厓劍眉一揚,像是察覺不到怒氣一般挑眉道:“如今師兄這大乾王宮與雪靈國都傳遍了,前幾日雪靈王還邀本尊喝喜酒來著,難不成竟是假的?”他顧自笑了笑,“我料這雪靈王也沒這麽大膽子欺瞞下。何況這雪靈國公主還是個出了名的大美人,怎麽算師兄也不吃虧。這麽件大喜事,師弟我這賀禮都備好了,你何必記著否認呢。回頭阿然來了,我們也好一同見見師兄未過門的道侶。”
陸辭垂著眉眼,鴉青色的睫羽掩映下是沉沉的陰影,也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隻能通過語氣聽出幾分嘲諷。
“喜事?是師弟的喜事吧。”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師兄太貪心了可不好。”容厓不以為意地站起身,“我也乏了,師兄,道緣宴上再續吧。”
步出亭子,容厓突然停下轉過身,唇邊掀起一抹不及眼底的笑意,“若是師弟一朝得償所願,定然要大禮酬謝師兄了。”他完笑聲朗朗,幾步消失在視線之內。
“容厓!”衣袖拂過棋桌,陸辭大步離去,隻留下一地散落的棋子四分五裂。
“安然,你怎麽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