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母女
“娘，我回來了。”推開陳舊的木門，彭如單膝跪在床前，對著床上麵容枯槁的女人溫柔地笑著。
“回來了就好，如兒，這兩位姑娘是？”
那女人雖麵色慘白，笑容卻格外溫暖。看見彭如進來臉上一閃而逝的高興和自始至終的溫柔全都被安然收進眼底。
“娘，我來給您介紹，這位是咱們烈山國的公主殿下，這位是公主的朋友安然姑娘。公主，安然姑娘，這是……，咦？”彭如轉頭看去哪裏還有第三個人影。
“如兒，是不是娘這副樣子給你丟人了，都是娘拖累了你啊，咳……咳……”
“娘，您別多想，沒有您哪兒來的女兒呀，我想公主與安然姑娘是有事出去了，我這就去看看啊。”
“美人兒妹妹，你怎麽突然出來了呀？”
安然低著頭慢慢轉著手心的滄海珠，“突然想起來逢此大變彭如母女該有許多話要，我們在那兒不方便。”
“也是，唉，我原以為那個南宮碩是像我父王一般的完人，誰知竟如此拎不清，果然知人知麵難知心啊，如此偏心的父親我還是頭一次見，嘖嘖。”
“一樣水養千般人，誰又的清呢。我叫你如歌，你也喚我安然吧。”
“公主，安然姑娘，家居簡陋還請恕彭如招待不周。”
“無妨，我們自便就行，你去陪你母親吧。”
烈山如歌看著安然幾次欲言又止，“安然，我覺得還是把木瀾源晶給她吧，她們母女也怪可憐的。”
“我另有辦法解毒，木瀾源晶就當是送烈山王後的禮物吧。”
“真的？”
“嗯。”
安然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玉瓶，“這裏麵是一滴生命神液，足夠治好你娘了，拿去吧。”
“生命神液，這，這，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娘的，難道你要看著你娘死在你麵前嗎？”
“我……”彭如幾經掙紮，眼裏最後平靜下來，她屈膝跪在地上，“安然姑娘的大恩，彭如銘記在心，今後但有吩咐，萬死不辭。”
“你先拿去給你娘吧，有什麽話待會兒再。”
“是，我這就去。”
烈山如歌懷疑地看著安然，“妹子呀，你是不是傻？”
“怎麽了？”
“這生命神液可是比木瀾源晶還貴重的東西啊，哪個僥幸得了一滴半滴的不是藏著掖著備著救命用，你居然就這麽送出去了。”
“我隻是覺得生命神液的效果要比木瀾源晶好些。”
“可這東西……，你不心疼嗎？”
“我自體弱，父親與師尊沒少為我尋材地寶續命，生命神液雖珍貴對我而言也不是無可替代。”
“我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你的身份了，就算不是頂頂珍貴，可隨手就送出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個與剛剛裝著生命神液一模一樣的瓶子被塞到烈山如歌手中，“那你就替我保密好了。不過估計要不了多久，你早晚會知道的。”
烈山如歌兩眼發亮，“我父王我出生之時算著我此生有貴人相助，那個貴人該不會就是美人兒妹妹你吧。這才多久的功夫先是玉淨果後有生命神液，平白撿了一條命，老啊，我太幸福了。我覺定了，我烈山如歌以後就跟定美人兒妹妹你了，美人兒妹妹你一定也缺個跟班的對吧，看我真摯的眼神，收下我吧，快收下我吧……嗚嗚……”
安然看她搞怪耍寶的樣子笑出聲來，身邊兒的人兒一個個比萬年的狐狸還精，安然雖被保護的單純零，但財不外露的道理還是懂的。雖她二哥那的生命神液多的以池論，但這東西在外麵隨便一滴都是要引起一陣血雨腥風的。
她敢這麽做一個是有封一善後，消息絕對不會外露；一個是從某種意義上來烈山如歌算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她們認識的時間雖不長，但拜家裏那幾位所賜，隻要不是道行極深的是何品性還是能看出來的，我生便對別饒念頭敏感，自然能看出來她心性澄明；再有一個便是看到那母女二人相處後不為人知的心思了。
心念轉動間，屋內傳來一陣又哭又笑的聲音，又過了片刻，彭如與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美婦人相攜走了出來，盡數拜在安然麵前，言辭誠懇。
“彭霜多謝安然姑娘救命之恩。”
“你們起來吧。以後可有何打算？”
母女二人同時轉頭看向對方，眼裏是不盡的千言萬語和心念想通。彭霜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讓她放心。
“我與南宮碩夫妻多年，新婚燕爾之時也算恩愛，可終究抵不過這時移世易。若隻我一人也便罷了可他不該如此委屈我的女兒，把我好好的女兒當成他報恩的工具。這些年我眼睜睜看著如兒受苦卻沒有一點辦法，如今苦盡甘來也該了結了。日後我們母女哪怕是做個散修也比在這城主府忍氣吞聲的強。”
“城主府勢大，你們二人如何抗衡，不如跟本宮回去吧，我替你們在王城裏尋個差事，等修為提高了做個客卿也使得。”
彭如搖了搖頭，“南宮月是武院的學生，早晚會碰上的。我們如今隻希望安穩度日，離他們南宮家的人越遠越好。”
“我家倒是離烈山國甚遠，隻如今還缺個打理花草的人，你們若是想去就拿著這個到風清樓吧，自有人會送你們過去。”安然鬼使神差地遞了塊牌子給彭如。
唉，要是讓爹爹知道估計有得挨罵了。
“這，彭如為安然姑娘做牛做馬也是願意的，隻是不希望我娘跟我一樣為奴，姑娘，我……”
“如兒。”彭霜打斷彭如，“多謝安然姑娘，我們母女正無處可去就叨擾姑娘了。”
“哦？你願意為奴？”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隻是打理花草而已，實不能還盡姑娘情分。何況，這是姑娘的一番好意，彭霜豈是不知好歹之人。”
雖然彭如母女此刻隻是無處可去，又想著為恩人做些什麽才好，哪裏能想到自己接住的竟會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呢。
安然見這母女二人要賣身為奴的決絕，決定好事好心解釋一下，“你們許是想多了，我家山太多了許多閑置在那兒有些浪費才找人打理一番，你們隻需照顧好所居之地的花花草草就好，其餘的並無人幹涉，亦無須賣身為奴。在那兒住著許是多少年都不定見著人，與一般的隱居閉關沒什麽兩樣，甚至安全性還要更強一些，去與不去你們自行考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