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如歌
容厓笑了笑，“怎麽，大師兄惹著你了。”
“他才懶得搭理我呢。”安然低著頭，兩根手指絞在一起，臉上也沒了笑意。
“你跟大師兄吵架了？”
“沒櫻
“真沒有？”
“”哎呀，你別提他了行不行，我不想聽。”把頭扭到一邊兒，安然不耐煩道。
“行行行，不提他了。你生辰快到了，這回想要什麽，嗯？之前聽你提過雪玉溫潤剔透，我前些日子剛好得了一整塊極品雪玉，用來給你煉製一套首飾如何？”
“你倒是大方。”
“我何時對你氣過。”
安然抿著唇搖了搖頭，“可我不喜歡雪玉了。”
“那就換別的。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我。”
“嗯。”
見安然自提起大師兄就興致寥寥，容厓也不多，隻是趁著安然低頭自顧翹起了嘴角。
清揚婉轉的笛聲傳來，身穿淺黃色裙衫的女子臉上一喜，顧不得欣賞就循聲而去。
她臉上印上了幾道泥痕，衣服上還有不少草屑，袖子上更是被林間枝椏掛了好幾道口子，整個人狼狽不堪。
她踉踉蹌蹌地往前走，期間衣服上又多了幾道口子，臉上也添了條血痕。
終於出了紅杉林，眼前驟然一變。一條河流靜靜流淌，河邊兒一顆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綠蘿樹傾斜著樹身，半邊兒主體都在河中央，像是生長在河心一般，不少枝葉漂在河麵上映出綠色的倒影。
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坐在樹梢，整個背部都倚在另一根向上生長的樹幹上。她手持玉笛，漂亮的尾翎隨風而動，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此刻身形狼狽的來客一眼就看呆了，同為女子她也控製不住自己去欣賞如斯美景。
她覺得千般詩句，萬般辭藻都無法形容眼中倒映的美麗，烏發如瀑，冰肌雪膚，明眸皓齒。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生怕打擾了畫中的靜謐。
然而安然已經察覺到來人，悅耳的笛聲為之一停，她側過身子，看著黃衫女子領口的火焰紋路，問道：“你是烈山王室的人？”
“你，你怎，怎麽知道？”
烈山如歌結結巴巴地問出聲，看著安然，眼睛卻舍不得眨動。
“你領口難道不是烈山王室的標誌嗎？”
“哦，原來如此。嘿嘿……”尷尬地笑了笑，烈山如歌一臉笑容地看著安然。
“那個，我能知道你是誰嗎？”
“安然。”
“安然？奇怪，你這麽好看，美人兒榜上怎沒聽過呢？”烈山如歌揉了揉腦袋，纏成一團的頭發更亂了。
安然看著她憨呆地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自在山中長大，見過我的人不多。”
“原來如此，我就嘛你比雪玲瓏可好看多了，要是那些人見過你哪還輪得到她當上域的第一美人兒。”烈山如歌似乎對雪玲瓏尤為不滿，完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安然聞言眨了眨眼睛，不以為意道：“虛名而已，是誰都不要緊。”
“怎麽能不要緊？是誰我都沒意見，可就是不能是那個假惺惺的雪玲瓏，太硌應人了。”
“假惺惺？”安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微微彎曲，像振翅欲飛的蝶翼，“她不是一國公主嗎？應該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會裝模作樣，整跟朵白臉似的不勝柔弱，背地裏就是朵食人花，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哦，看來你沒少栽在她手裏。”
“你怎麽又知道？”
安然捂著嘴偷笑：“不是切身體會可不會有這麽大的怨念。”看你那一臉不忿怨念的樣子誰還猜不出來。
“你好聰明啊。”烈山如歌眼睛一亮，幾步走到水邊兒，“姑娘，我叫你美人兒妹妹怎麽樣？”
“啊？”安然微微張大了嘴兒，眼睛裏都是吃驚。她的眼睛既隨了母親杏眼的圓潤可愛，又隨了父親的鋒銳淩厲，眼線偏長，介乎兩者之間，仔細去看並非認知上的杏眼。平日裏眉眼彎彎之時隻覺得水潤可愛，可板起臉來也很有唬饒架勢。此刻睜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嘴兒微張，白皙剔透的肌膚染上了害羞的紅暈，巴掌大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茫然，烈山如歌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太可愛了！
烈山如歌眼珠子一轉，絲毫不知此刻就像誘騙白兔的狼外婆，還是隻狼狽不堪的狼外婆，“美人兒妹妹，那咱們就定了啊。回頭你去了烈山國隻管報我如歌公主的名號，姐姐帶你去玩兒。到時候咱們還可以去雪靈國走一遭，雪玲瓏那個女人最看重自己的容貌，嗬嗬，要是讓她見了你比她還漂亮，保準氣死她……”
安然見此隻抿著唇笑，也不答應。見她好不容易完了才問道：“對了，這裏是道宗的禁地，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烈山如歌神秘地噓了一聲，“這是個秘密。”
“我不能知道嗎？”巴掌大的臉上似乎有點失落，至少在烈山如歌看來是的，她心裏一軟，頓時憐惜道：“這換了別人我是鐵定不的，不過是美人兒妹妹你還是可以破例一次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烈山如歌壓低聲音道：“我是為道宗宗主而來。”
“你找他有事？”
“傳聞這道宗宗主是上域的第一美男子，可惜他即位大典上我被雪玲瓏困在了湖底沒能見著，他平時又行蹤隱秘，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著機會趁著萬宗來朝見他一麵。”
“好像很麻煩的樣子，你為什麽非要見他呢？”
“因為我喜歡他唄。”試著向前走了兩步也想到樹上去，卻發現湖麵上有禁空陣法根本飛不起來。烈山如歌隻能退而求其次道：“你能下來嗎，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安然眼下眸間的震驚，點零頭，一個利落的翻身從樹上躍下，三兩步到了烈山如歌麵前。
“咦，原來這水麵能走啊，怎麽我就不行？”疑惑地拍了拍腦門，烈山如歌有點遺憾。
“我剛好知道這裏的陣法而已。你要讓我看什麽？”
“在這呢，你快看。”
一疊厚厚的畫卷鋪展開來，或舞劍驚風，或臨江泛舟，或拈花微笑，或長袖飄飄，或執棋沉思……，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男子個個氣質出眾，樣貌絕佳。
“怎麽樣，好看吧？”
“嗯，這些畫都是你畫的嗎。”
“那是自然，為美人執筆是多大的榮幸。更何況他們都是我喜歡的人。”
“都是？可你不是喜歡道宗宗主嗎？”
被安然詫異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烈山如歌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去。“咳，沒錯啊，我以前是覺得我最喜歡他來著。”
“你都喜歡別人了怎麽還能……”喜歡我二哥。安然不下去了，鼓著嘴，一臉不高興。
“唉，雖然他位列美男榜第一，應該是長的挺好看的，但本公主可是立誌要覽盡世間美色的人，怎麽可能隻看他一個。更何況，我現在最喜歡的人可是美人兒妹妹你。”
“我？”安然指了指自己，有點難以置信。
“對啊，你已經美的慘絕人寰了，那個宗主總不可能比你還好看吧，我自然最喜歡你了。”
安然盯著她看了好幾眼，突然覺得她好像理解錯了烈山如歌的“喜歡。”
烈山如歌見她吃驚，遂也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喜歡不是男女之情的那個，隻要是漂亮，性格又和我眼緣的我都喜歡。”
安然恍然大悟地點零頭，心裏的一點不愉也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