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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生死局

  素韻已經離去,瀾溪仍沉浸在那一句抹去一切痕跡帶來的震動鄭


  驀地,一向沉穩有度的星瀾神女神色驚慌,形容匆匆。瀾溪走到安然身前突然跪下,眸中含淚,悲聲喚道:“帝座三思。”


  素韻以為元宸帝座隱藏了實力,可隻有她卻明白這句話背後意味著什麽。


  安然將手放在瀾溪的肩上,語氣寵溺又無奈,“你心裏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日的,為什麽不肯接受呢?快起來吧,我還是喜歡看那個穩重端雅的瀾溪,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哭哭啼啼的可不好看。”


  “帝座……”


  安然擦幹瀾溪臉上的淚痕,溫聲道:“快起來,再這樣我可不高興了。”


  瀾溪深深凝望著安然,額爾又低下頭,沉聲道:“是,瀾溪領命。”


  *

  十日轉瞬即過,九星陣前旗幟分明,兩軍對壘。


  九幽陣營,黃金主帝一臉怒氣地問道:“你們陛下呢,這九星大陣馬上就開啟了,你跟本帝人不見了啊。”


  黃泉大帝心中也是惶惶,此刻也隻能一臉賠笑,“黃金前輩稍安勿躁,陛下去去就回,想來一會兒就到了。”


  武灈主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你們主子這般可不厚道。”


  白骨大帝抹了一把虛汗,替黃泉大帝開口道:“陛下實在是有急事,兩位前輩還請見諒。”


  “哼!”黃金主帝知道問不出什麽來,哼了一聲,坐在主座上,不再開口。


  黃泉大帝與白骨大帝隻能尷尬地賠笑,一邊盼著自家陛下趕緊回來,一邊納悶這兩位怎麽會主動要來給九幽助陣。他們陛下雖也晉為主帝,但與這兩位萍水相逢,交情絕深不到讓兩尊主帝親自出手的地步。


  話那一日蓮華大帝與陛下密談之後,陛下一直對攻打混沌舉棋不定,可不過三日這兩位卻聯袂而來,隻不計報酬,願助一臂之力。白骨大帝咕囔道真是奇了怪了。


  到這兒黃金主帝與武灈主帝也正納悶呢。他們幾個本約定好了一起去請教玉清前輩希望借此再進一步,可哪知玉清卻以破虛丹要求來助九幽攻打混沌。破虛丹可是突破太虛之境的聖物,難得一遇。雖往日也與混沌有些來往,可那點麵子情在破虛丹麵前就不值一提了。歸彥主帝那幾個有所顧忌隻答應不助混沌袖手旁觀,他們可沒那麽多顧忌。人不為己誅地滅,想到此,黃金主帝冷笑一聲,待拿到破虛丹他必能再進一步,倒是便可以去尋大姐了。容潯那子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不自量力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無望城,的院落中,陸西辭神色溫柔地喚道,“阿然。”


  一身青衣的女子緩緩轉過身,目帶打量,神色複雜。為什麽要來呢,我寧願你不赴這約,我便能再無顧忌。


  安然輕聲問道:“慕哥哥,你愛我嗎?”


  “吾心所在,唯一人耳,然也。”


  “那你即刻退兵,我們自此高海闊,浪跡涯可好?”


  陸西辭眸中一黯,苦笑道:“原來你是為他而來。阿然,待我攻下混沌,更高海更闊,屆時我定隨你走遍下。”


  安然肯定道:“你是不肯了?”


  陸西辭看著安然的眼睛,勢在必得道:“阿然,江山我要,你,我也要。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退讓半分。”


  安然輕笑一聲,無悲無喜,目光轉向陸西辭的唇瓣。“唇薄之人皆薄幸,我原是不信。卻原來古人誠不欺我。”


  陸西辭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安然讓他捉摸不透,甚至心底發慌。“阿然?”


  安然的視線投在陸西辭臉上,像是在緬懷又像是在遺憾。“我承認你的確愛我,可這份愛不管是在權勢還是在你的野心麵前都脆弱的可憐。在你所有的決定中一有兩難,我便隻有不斷的讓步。陸西辭,其實你最愛的永遠是你自己。”


  陸西辭眼中盡是受傷,卻還是解釋道:“不是的,阿然,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沒有權勢,沒有實力我怎麽能護得了你?阿然,我的手段是不光彩,但我對你的心從來不曾變過。你什麽都可以懷疑,唯獨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愛。”


  “是啊,是為了我,不然怎麽能將這挑起兩界大戰的罪名安在我身上。怒發衝冠為紅顏,赤血漂櫓帝王怒,何等癡情。瞧,紅顏禍水、一時糊塗,多好的借口啊。”


  陸西辭痛心疾首,眼底是掩蓋不住的痛苦,“阿然,你怎麽能如此想我?我從來不曾如此想過。”


  安然向前走了兩步,平靜道:“不曾想嗎?事實不是如此嗎?不過如此我們到是可以兩清了,畢竟我從不曾愛過你。”


  “你什麽?我不相信!”陸西辭難以置信,死死攥著安然的肩膀,兩手顫抖。“阿然,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話呀。”


  安然像是感覺不到肩膀上傳來的疼痛,繼續道:“我也曾以為我愛你,深愛著你,甚至為了你我可以犧牲我自己,可就是不是呀。最近我才發現原來我所以為的真愛隻是依賴,是逃避。即便曾有過幾分真心也在九幽那段一再退讓的日子裏消磨殆盡了。”


  “不,不會的。阿然,我保證我絕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安然平靜地看著陸西辭,捂著心髒的方向,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在眼帝投下深深的陰影。原來再看見曾經那個怦然心動的人這裏已經再不起一絲波瀾。


  一切都該結束了。


  她抬起頭看著空的方向,陸西辭隨之看去。神識掃過全城,空無一人。


  “你給我喝了什麽?”神識凝滯,四肢漸漸無力,視線開始模糊。陸西辭掃過兩杯一模一樣的酒盞,而後看向安然。


  “來而不往非禮也。那日九幽主帝給本帝喝了什麽這麽快就忘了嗎?”


  “不可能。”


  “是我先喝的沒錯,可……同樣的坑裏怎麽會栽上兩次呢。”


  安然把玩著手中的酒盞,看著扶著頭,跌坐在凳上的男子,“想來九幽主帝也知道此藥無解,隻能等些時辰。不過我加強了藥效,想來你許是要睡上數月了。不過也不要緊,看在往日的情麵上,這數月我自會保閣下無虞。再見……我們便是敵人了。”


  “阿然~”陸西辭伸手向前,眼前逐漸模糊,在手指觸摸到衣角前,絕美的身影緩緩消散在眼前。陸西辭沉睡前隻看到明亮的光芒匯聚到上空,整個無望城都化成了隻能出不能進的絕陣。


  九星陣前,瀾溪臉帶欣喜地看著安然睜開了眼睛。“帝座終於回來了。”


  “嗯。”


  “您回來的正是時候,該進陣了。”


  意識回籠,安然站起身呢來,“那就走吧。”


  遙遠的空獅山,雷一焦急地看著緊閉的石門,繞著石壁走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沉重的石門轟然打開,露出一道火紅的身影。形如鬆柏,目如疾電,一身氣勢肆意張揚。


  雷一趕緊上前,“主子,您可終於出關了。”


  容潯感受著身體內湧動的能量,舒泰寧適,再也沒有更舒服的了。他斜覷了一眼雷一,邊走邊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急事?”


  “大事不好。帝後娘娘傳來消息九幽趁您閉關之時大舉入侵,讓您出關之後直接去九星大陣。”


  容潯冷笑一聲,“嗬,死性不改,看來還是沒被打痛啊。”


  “帝婚宴上匆匆一麵,本帝未看仔細,原來帝後娘娘竟是如斯美人。”


  “黃金主帝,看在你與混沌往昔的情麵上,你若此時退出,本帝既往不咎。”


  “好大的口氣,本帝既然來了,自然不會退出,不過我答應了那九幽主帝不傷你性命,元宸帝後還是退下吧,換個人來。你一個的大帝,可不是本帝的對手。哦,也對,如今帝不在混沌也派不出個主帝來了。哈哈哈哈……”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既執迷不悟,便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執迷不悟的是你,你既然執意找死,那本帝便成全你。”


  “廢話少,動手吧。”


  “哈哈,早就聽聞幽冥大帝一身幽冥火出神入化,今日我赤焱便來見識見識,還望不吝賜教。”


  “哪裏走,黃泉,你的對手是本帝。”


  落日大帝悲憤道:“你們兩個圍攻本帝一個算什麽大帝,混沌的人如此不要臉麵嗎?”


  “成者為王,敗者寇,你們九幽敢挑起戰端,就該做好準備。”玄陽大帝笑道。“素韻仙子,咱們一起動手吧。”


  素韻淺笑倩兮,“可。”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何必打打殺殺呢。”菩提樹下,七絕禪帝執起白子,緩緩落下。


  “修道之人,殺伐果斷,七絕你這算什麽。要來就來明的。”


  ……


  這一邊兒,即便是三對一,然而修為差距太大,火等人還是陷入了苦戰。


  “戰兄,火,你們拖住片刻。”


  火抿了把臉,擦幹唇邊血跡,“嗬,放心吧。就知道你老子還有絕眨”


  歸彥主帝饒有興致地看著,貓捉老鼠般興致盎然。三個圓滿大帝又如何,修為等級的差距可不是人數能彌補的。索性他也就是來走個過場,如今主帝不出也無他用武之地,就陪這幾個輩玩玩。


  鋒利的劍尖滑過喉嚨,帶出絲絲縷縷的血跡。然而對方卻像作畫一般,任由劍尖在脖頸上肆意滑動,閑適自在,但這對於劍尖所指之人來卻無異於淩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被肆意宰割的滋味非常人所能忍。


  鋒利的劍刃倒影在瞳孔,黃金大帝倒在地上顧不得漫出的鮮血,眼裏充斥著難以置信和驚恐。


  攸地,安然收起了無回劍。“退出此戰,饒你不死。”


  黃金主帝被散亂長發遮掩下的眸光凶狠而憋屈,但此刻卻由不得多想:“我答應。”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放過他,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逃過此劫,早晚會有一雪今日之恥的機會。


  安然察覺到他的目光,不以為然。“滾吧。”


  火大帝頭皮鋥亮,剛使出九歌烈火的他頭發又被燒了個幹淨。衣服上、胸口上、後背上傷口縱橫,慘不忍睹。愛妻如命的他此刻被打的東倒西歪竟還有功夫想若是逃過此劫讓他家韻韻見了他這副模樣會不會嫌棄。


  被千劍激出怒火的武灈主帝已然動了真格,看著被削掉的發梢和耳際的劍痕,燒焦的袖口,武灈星眸半眯,怒火濤濤。他已經多少年沒這麽狼狽過了?這三個爬蟲必須付出生命代價才能消滅他的怒火。


  千劍與戰帝二人此刻也不比火好到哪兒去,一尊被激怒的太虛主帝窮其三人之力也過讓對方燒焦零衣服,斷了幾根頭發而已。此刻不過是在殊死一搏罷了。用命去換對方幾道傷口,這次的買賣可虧大了。


  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千劍的瞳孔裏此刻隻有一柄極速而來的千絲劍而已,他動彈不得,苦笑一聲,沒想到此生會死在自己的本命飛劍之下。


  近了,更近了,千劍大帝眯著眼睛,直麵死亡。然而那把足以要了他命的千絲劍卻突然換了方向,飛到了自己手中,而被封住的元力也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千劍大帝收起手中的劍放入隨身空間,他估計短時間內是沒有再拿起這把劍的勇氣了。抬起頭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衣,烏發飄飄的女子。她隻是憑空而立,然而那個讓他們三人險象環生,險些一命嗚呼的武灈主帝就此止步。一人,可擋千軍萬馬。


  他眼前一亮,火已經驚呼出聲。“帝後!”他哈哈大笑,摸著鋥亮的光頭慶祝死裏逃生。“不是讓你們拖住即可嗎,怎麽把他激怒了。”


  “咳,我們是想按帝後所言,可誰知這貨是個娘娘腔,千劍不過削了他兩根頭發就要死不活的,發了瘋似的打我們。”一聽這話,不用猜便知道是火在開口。


  “是你?”


  武灈主帝眯著眼睛看著安然,疑惑道:“你出現在這裏,那黃金?”


  “他已退出此戰。同樣的話本帝也奉勸你一句,這灘渾水不是你們該淌的,不若稱早退去。”


  “不可能。”


  “那便戰吧。你們先下去療傷吧,這裏交給我。”後半句卻是對三帝所言,話間三瓶丹藥分別落入了三帝手鄭

  見安然麵對他還敢分心,武灈主帝愈發怒火中燒。


  安然還不知,此時她離開的戰場,一道鋒利的劍氣橫貫而出,形似無回。黃金主帝怒目圓睜,看著穹的方向,滿目怒火不知撒向何處。不甘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地塵埃。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遙遠的際,一處雕梁畫棟的宮殿,仙霧繚繞,飛雲走鶴,隱隱威壓從中而出。殿中,正在修煉的宮裝女子忽然睜開了眼睛,皺著眉頭拿出一枚玉簡來。隻見光滑的玉簡此刻裂紋密布,女子見此手一鬆整塊玉簡四散五裂。殿中傳出撕心裂肺的怒吼,“誰?是誰殺了我弟弟?我要你不得好死。”


  與此同時,安然看著歸彥主帝旁出現的黑衣男子,平靜道:“看來我瞧了你。來我們相識多年從未比試過,沒想到一動手就是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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