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唯一
安然操縱元氣隔空捏著古樂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讓她細細打量。
“嘖,長得倒還可以,也就比本帝的侍女差了那麽一點兒。”
她還伸出兩根手指來比了一下,看得古樂瑤睚眥欲裂。她怎麽敢!怎麽敢拿一個下等的奴才跟她比。
“怎麽,不服氣。”
“九幽不會放過你的!”古樂瑤咬了咬牙忍住想殺饒衝動威脅道:“閣下如此羞辱身為九幽聖女的我,可想過後果?”
“你的意思是你代表九幽?”
“不敢,隻是九幽日後的女主人月瑤想自己還是有資格做的。奉勸閣下還是是適可而止,趁早離開為好。”古樂瑤到這兒難掩得意,主上再惦記那個女人又如何,一個死人如何與她爭。
安然突然一陣不爽,她這是被人往外趕呢?看見結界外不時走過的宮婢侍衛,安然轉過頭問道:“聖女本帝撤了這結界如何?”
“你敢!撤了結界你也會暴露的。”若是讓人看到她此時狼狽的樣子以後還如何樹立威信,她慶幸自己設了結界,這個女人好歹毒的心竟要毀了她的顏麵。
然而她也不想想別人讓她丟臉就是惡毒,她想要別饒命又是什麽?
“無妨,本帝不介意。損人不利己的事本帝也不是第一次幹了,何況這次未必不利於我呢。”安然朝她揚了揚下巴,笑得一臉欠揍,看得古樂瑤隻想撕了她。
明麵上在逗古樂瑤,其實安然更想毀了她了事,神魂受寒潭幽夢的影響日日如針紮一般,她本就已經難受得忍不住暴虐殺意,這人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於她。
隻是以前孑然一身百無禁忌也就罷了,如今卻不得不考慮慕哥哥的想法。若非看在陸西辭的份上,她怎麽可能忍,早就一巴掌拍死省事,也免得誰都敢在她麵前蹦噠。
她冷哼一聲甩袖離去,進了陸西辭的偏殿。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就算找麻煩也該找罪魁禍首才是,招蜂引蝶的能耐倒是不。她又不是瞎了看不出那位聖女一見麵就對她下死手的原因。
與安然的漫不經心對比,古樂瑤一見她進了偏殿就露出狂熱的欣喜,似乎認定了安然在自尋死路。
那間偏殿在帝宮一直是禁地一般的存在,除了陸西辭沒有人敢進去。曾經有一個不死心的躍躍欲試結果都還沒進門不到第二就消失了。
陸西辭一回來就見古樂瑤跪在墨羿殿前一臉委屈地看著他,他顧不得讓她起來,直接進了偏殿,看到安然正半躺在榻上悠哉悠哉地看話本,總算暗暗舒了口氣。
知道他剛剛有多怕萬一是有人惹惱了安然,她一氣之下就此離去。
畢竟以古家在九幽的地位能讓古樂瑤跪下還起不來的不做第二人想,而阿然又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非惹惱了她,不然不會不留情麵。
幸好,幸好不是如他所想。
她還在,甚至渾然不覺地躺在他常用的那張榻上。
陸西辭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坐在榻邊揉了揉安然散落的長發,問道:“阿然怎麽過來了?”
安然放下話本,坐直了身子回道:“我想見你。”
她的感情如人一般直來直去,沒必要遮遮掩掩,又不是見不得人。
何況,餘生太短,她也不想留遺憾,她總是要讓他知道她歡喜他啊。
“正好,我也想見阿然。”陸西辭止不住笑意。
世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你歡喜的人也一樣歡喜你呀。
他的傻丫頭似乎大膽了不少呢,以前隻有他逼得緊了才會聲如蚊呐的應一聲。
“昨晚睡得可好。”
“尚可。”
“你看這是什麽?”
“嗯,雪糖球。你哪弄的?”安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陸西辭手裏的那一串紅彤彤的果子撒著白霜。
“秘密,快吃吧。”陸西辭沒告訴安然他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親自去買這一串雪糖球。
之前私訪的時候見過一個藝人做的跟無望城李阿婆的一樣,想到安然愛吃,他這次也順便把那個藝人帶回來做禦廚。
“跟李阿婆做的一個味道,你也嚐嚐。”
安然吃完一個,順手把雪糖球放在陸西辭嘴邊,讓他也嚐嚐。
陸西辭也不接過去,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他眯著眼睛,眼底都是滿足。
他刮了刮安然的鼻子,搖頭無奈道:“你呀,毛病。”
安然喜歡雪糖球,卻從來都隻吃一個,剩下的都塞給陸西辭。
安然嬉笑道:“那也是你慣的,要怪就怪你太好了。”
安然對雪糖球其實喜歡也談不上喜歡,隻是時候見別的孩子都有她卻隻能看著,後來有能力買了,咬了一口卻發現甜的膩人,一點也不合自己的喜好,可是又舍不得扔。
似乎吃到了那些孩子吃的糖果,她就可以像羨慕的人一樣抓住遙不可及的幸福。即便不合口味也要。
直到有一發現陸西辭喜歡甜食又不肯承認,她就隔三差五的買上一次,每次隻吃一口,把剩下硬塞給他,看著他明明高興卻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她都忍不住想笑。
男子喜歡甜食又怎麽了,裝模作樣。
不過這也讓陸西辭誤以為她喜歡雪糖球,每次出門回來都要給她帶一串回來,她以為他已經忘了呢。兩千萬啊,又有什麽是忘不掉的。
“怎麽不高興了?”
“我怎麽不高興了,這不笑的挺開心嘛。”
陸西辭指了指安然的臉頰,“阿然不知道嗎,你開心的時候這裏會有一對酒窩,唇角微彎的時候多半是不高興了還強做高興。”
“你,你不問外麵怎麽回事?”
“阿然想了自然會告訴我,不想了我何必要問。何必讓一個不相幹的外人占據我們相處的時間。”
“不相幹的外人?這話我喜歡。”安然眉眼彎彎,打量了陸西辭一圈,話音一轉:“不過那位聖女殿下可自己是九幽的女主人,讓我早點走呢。她是女主人,你是九幽主宰二者怎會不相幹。”
陸西辭捏住鼻子,嗅了幾嗅打趣道:“讓本帝聞聞這是哪的醋壇子打翻了,這麽酸。”
“你少糊弄我,哼,本帝還是早點走省的惹人厭。”
安然起身要走,卻被陸西辭一把攬進懷裏,箍的緊緊的。
“傻丫頭,我過我妻子隻會是你,也隻有你。你是九幽唯一的女主人,就算是趕人也隻有趕別饒份,豈容阿貓阿狗放肆,她若冒犯了你隻管責罰就是,出了事也有我擔著。不要隨隨便便就走,慕哥哥會傷心的。”
他聲音一貫低沉,此時話裏有恐懼也有祈求,安然一下就後悔了,她好像過分了,不過立刻認錯是不是太慫了。
她囁嚅道:“妻子是隻有一個,妾可多著呢。誰知道你是不是今日納一個側妃,明日一個蓄一個美婢,左擁右抱,豈不美哉。”
陸西辭聽了又好氣又好笑,無奈道:“你一個就夠讓我頭疼了,莫左擁右抱就是再多一個本帝也得心力交瘁無福消受啊。”
唉,他能怎麽,如她所言,都是他自個慣出來的,那就自個受著吧。換了旁人今日哪個敢如此擠兌於他,偏偏眼前這個還讓他心甘情願哄著。
在安然沒注意的地方,陸西辭眼裏殺意一閃而逝,任何阻礙他們在一起的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