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盧毅和談衝
吸血鬼的突然出現，出乎裏所有人的預料，連顧陳書都沒想到本來是一件普通人的護衛任務，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小雨還在不停地下，顧陳書撐著一柄黑傘從小院裏麵出來。
程牧羽說道：“這個小院現在落戶是在原戶主的兒子名下，現在不在南離工作，所以一直以來都沒回來處理過這裏。大概閑置了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吧？從過戶信息上看的話。”
顧陳書有些沉默，卻突然問道：“吸血鬼對普通人出手，沒有金仙雷罰出現嗎？”
“嗬！怎麽可能？”程牧羽說道：“說到底，吸血鬼跟我們就根本不是一個物種。他們不喝人血就會死，金仙怎麽呢可能就這樣讓這個物種滅絕？”
所謂天道尚且有一線生機，作為高等級修行者，自然也要盡量遵循這個道理。
如果是以前的話，顧陳書或許還會相信了。可經曆過能力促進會的事情之後，顧陳書便開始知道，所謂的天道也不是絕對無私的，它會有自己的手段。
那麽高高在上的金仙呢？他們會不會有自己的算謀？
或許，血族的存留，也是某種交易之下的結果也說不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春雨下冰冷潮濕的空氣，顧陳書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回頭看了看這個荒廢的小院，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突然，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都是看向了巷口的位置。
就在剛剛，有一個年輕男人從巷口經過，臉上略帶慌張，朝著巷子裏麵偷偷看了一眼，隨後匆匆離去。
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人已經是第二次經過巷口了，而且每次都是同樣的偷看。
有問題啊！
顧陳書手中拿著雨傘，腳下一動，天絕腿發動，便在雨中劃過了一道清風，擊破了半空中的雨幕，留下一片淩亂。
而眨眼之間，顧陳書已經到了巷口的位置，手中的雨傘竟然甚至連抖都沒抖一下。
程牧羽看著顧陳書拐出去，又點了一根煙，感慨說道：“金丹期啊！什麽時候我也能到？”
顧陳書已經聽不到程牧羽的感慨了，他出了巷口之後，就看到了那個已經開始離去的年輕男人。雖然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修為的氣息，可是經曆過了異能者的事件，顧陳書也不敢有一點的懈怠。
這條小巷是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巷，小巷裏麵的租戶也都去上班了。
更何況顧陳書和程牧羽早就看過了這裏租住的住戶名單，上麵的照片都是清清楚楚，以顧陳書的記憶力，已經將這些人的臉都記在了腦子裏。
剛剛從巷口經過的這個人，絕不是巷子裏的住戶！
你不在這裏住，慌什麽？沒有特別的用意，故意從這邊繞了一圈看兩次？就算是說好奇，也不至於這麽好奇的吧？警戒線看不懂？
顧陳書記得他的棉外套下麵是西褲，應該是去上班的路上，大早上的，上班路上來看熱鬧？
還有沒有一點社畜的覺悟了？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這是顧陳書第一時間的判斷。
靜靜地跟在這人的身後，顧陳書的鞋底落在路上的積水裏，甚至都沒有發出一點的聲息，“微明”將顧陳書的存在感降低到了極點。
對方並沒有發現顧陳書，而且似乎也沒有再返回來看看的打算，隻是行色匆匆，遠比雨中的其他路人還要更匆忙。
而且關鍵是，這人不是個外國人。
沒過多久，顧陳書便看到他拐進了一家燒烤店裏麵。
大早上的吃燒烤？
顧陳書有些意外，卻沒有立刻跟著進去，而是在旁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感受到這一片兒似乎並沒有異常之後，這才看向了窗子裏麵。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男人已經坐在了一個並不靠窗的角落裏麵，很小的桌位，隻有麵對麵的兩個座位。
這個時候顧陳書才能夠真正正麵看到他的臉。
果然，很慌張，而且憔悴。
嗯……應該是剛上完夜班回來，果然還是非常標準的社畜。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滿臉憔悴，剛上完夜班，身上都被雨淋濕了一半的男人，在下班之後的選擇居然不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睡一覺，而是到這裏來吃串兒？
或者說，是來這兒喝酒。
顧陳書看到服務生先給他上了兩碟涼菜，還有一箱啤酒。
買醉？
顧陳書心中對這個男人的判定漸漸真實了起來，他不可能是凶手，或者是目擊證人，或者是知道那邊發生了某些可怕事情的人。
想到這裏，顧陳書也不再猶豫了，把手裏的傘一收，走進了燒烤店。
燒烤店的迎賓有點差異，今天是什麽日子啊？大早上的下著雨還有兩個客人過來？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顧陳書走向了坐在角落裏的那個人，心頭頓時也就了然了，沒有再去招呼，而是任由顧陳書自顧自坐在了那人的對麵。
早間的燒烤店很冷清，其實一般的小燒烤店，早上甚至都不開門的，也就是他們這種的大店麵玩得起空店待客的手段。
穿過了空無一人大堂，路過整齊擺放的幹淨桌椅，顧陳書走到了那人的對麵，抽出椅子坐下來，看了看這個人。
“你是誰？”那人剛剛仰頭灌了一杯酒，低頭就看到了顧陳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然後不耐煩地說道：“這裏有人了。”
顧陳書說道：“這裏本來是有人，但是這個人怕是已經來不了了吧？”
坐在這裏，他已經看清了，這人身上穿著的西裝外套雖然有所差別，可是裏麵的襯衣和領帶，應該都是那種公司統一購買的，和廢棄小院裏麵的死者一個牌子和型號。
他們兩個是同事。
果然，在聽到顧陳書的話之後，對方的眼神頓時變得警惕了起來，低聲問道：“你到底是誰？！警察？”
“七組聽說過嗎？”顧陳書拎起酒瓶來，給對方倒了一杯酒。
那人看著顧陳書的動作，茫然地搖了搖頭。
顧陳書見他不知道，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哦，那我是宗教文化事務處理部的。”
“哈？”對方有點懵逼，有點沒反應過來顧陳書的思維方式，而且更沒聽說過這兩個名氣奇奇怪怪的組織。
顧陳書將證件放在了桌子上任他查驗：“你可以到網上搜，我們有官網，附屬在道教協會下麵……道教協會你聽說過吧？”
男人點點頭，輕輕伸出手來掀開了顧陳書的證件往裏看了看，然後很快又將其合上，最終選擇了相信顧陳書的身份。
顧陳書也沒跟他客氣，提起筷子夾了一塊拍黃瓜嚐了嚐，然後將自己的證件收了回來，說道：“自我介紹一些，顧陳書。”
那人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我叫盧毅。”
“盧毅是吧？”顧陳書回想著之前七組有關死者的初步調查結果，問道：“就在恒裕大廈上班？”
盧毅再次點頭，手裏攥著酒杯，卻不清楚自己到底該不該動筷子。
顧陳書說道：“沒事兒，別拘束，你自己點的菜，我還至於不讓你吃完是咋的？就是找你問點情況，別緊張。”
“嗯……”盧毅這才稍微抿了一口酒，從盤子裏抓起了一把花生毛豆開始剝起來。
“談衝認識吧？也在恒裕大廈上班。”
盧毅的手哆嗦了一下，整個人頓時緊張了起來，開始慌了：“我……認識。同誌，談衝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已經……”
顧陳書點了點頭：“你在吃飯，我就不給你看照片了，總之很慘。”
他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盧毅顫抖著手跟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仰頭一口將杯子裏的酒灌下去，灌自己就像殺豬場灌豬一樣毫不手軟。
一連喝了三杯酒，盧毅這才停下來。
這個時候，他略微有些菜色的臉上才開始有了些不太健康的紅暈，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不過借著酒勁兒，好歹算是冷靜了許多。
服務生陸緒將他點的燒烤送上了桌，盧毅一直都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而且似乎有些害怕。
“你知道談衝昨天去了哪兒，所以今天早上下班的時候才去巷子口看了兩眼是嗎？”顧陳書問。
盧毅點頭說道：“嗯，我就是，嚇了一跳，所以就……”
“那談衝昨天為什麽去那兒，你知道嗎？”顧陳書再次給他倒了一杯酒。
盧毅捧著杯子，就好像冰鎮啤酒的溫度跟一杯熱水一樣，能夠給他安慰。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喝，盧毅慢慢地也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講給了顧陳書聽。
死者談衝和盧毅，都是在恒裕大廈二十三層一個做軟件的外包公司的員工，或者說是標準的程序員。
別看他長得老相，其實現在才剛剛二十六歲，正是大好的年華。
當然，談衝也一樣。
談衝和他以前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畢業的同學，兩個人本科畢業之後雙雙來到這家公司工作，因為老板不錯，而且待遇也還好，所以就穩定了下來。
他們在這兒已經幹了三年的時間了，一直過的都是這種晝夜不定的生活。有的時候是他加班，有的時候是談衝加班。
昨天的時候，是他下班了之後，突然想起還有一個bug沒改好，便匆匆返回了公司，準備挑燈夜戰。
而他回來的半路上，剛好碰到了從公司出來的談衝，兩個人聊了兩句工作。談衝邀請他去酒吧瀟灑瀟灑，勸他明天再改那個bug。
而慘劇，正是因此而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