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徒歎奈何
瑞克德聞言，整張臉徹底難看了起來，冷聲問道“道不同嗎？”
顧陳書也是說道“不相為謀！”
“那恐怕也由不得你了！”瑞克德幾乎是瞬間便重新將鋼筆拿在了手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一串文字，顧陳書便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猛然間被封鎖了起來。
在這一刻，顧陳書宛如陷入了凝固的水泥，分毫都無法動彈。
而不隻是他，就連躲在後門後麵，從門縫裏一指頭看到現在陳循儒，都已經被定在了原地，眼睛都不能眨一下。
顧陳書當然比他好的更多，還能開口說話“看來，你從開始就打算強行帶我走了。”
“如果你配合的話，何必搞成這樣？”瑞克德遺憾到。
但是顧陳書卻笑了“其實我已經很配合你了，不然你以為，我明知道你不會跟我說任何的東西，還要跟你拖延這麽長時間？我有病啊？”
瑞克德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起。陳循儒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依然還是被這破碎聲刺地頭昏腦漲。
一陣眩暈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彈了。
猛地推開了房門，陳循儒看向了櫃台的方向，卻隻看到了顧陳書，已經沒有了剛剛那個叫瑞克德的外國人。
陳循儒忍不住跑出來，看了看屋裏屋外，依然還是沒有看到人。隻有櫃台上的那張紙輕輕擺動著，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在短暫的驚駭之後，陳循儒的心裏猛地狂喜，他跑到顧陳書的身邊“你……你是神仙？！”
顧陳書搖了搖頭“我不是神仙，這世上沒有神仙。”
“那你是修真者！寫的都是真的？我他媽吹爆！”陳循儒興奮異常。
顧陳書帶著一些殘留的明心法氣息，伸手點在了陳循儒的眉心，輕聲說道“冷靜！”
一股清亮從眉心湧入，陳循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後便覺得自己的興奮和歡喜全都不見了，感覺到神奇非常“這是法術嗎？”
顧陳書點點頭。
“那我能學嗎？”陳循儒滿臉的期待。
顧陳書卻搖了搖頭。
“為什麽？是不是要入門考試？你盡管說，我什麽都行！”
“自宮也行？”顧陳書笑了。
“自……”陳循儒呆若木雞，看著顧陳書有點猶豫“不是吧？你們修真的都這麽狠嗎？”
顧陳書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沒有天賦的。”
“真的假的？”陳循儒顯然不信。
顧陳書看著他認真說道“修行沒有你想到的那麽簡單，我們也沒有你在上看得那麽快意恩仇，實際上做一個普通人挺好的。你想修行，無非就是為了裝逼嘛！好好學習，考上清華，你就是最牛逼的，何必修仙啊？”
陳循儒思索了片刻，歪著頭說“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是我又不知道什麽地方不對勁……”
“不然呢？你為什麽想修仙？長生？”
“好像……”陳循儒想了想說道“好像沒什麽概念。”
他才多少歲，求個什麽長生？
“那不就得到了？”顧陳書繼續蠱惑“而且你真的沒天賦，修行也不長久的，到時候蹉跎好些年，還不如好好讀書，花花世界等你賺錢去享受呢！年紀輕輕就開始閑雲野鶴？我看你也受不了吧？”
見陳循儒被忽悠的差不多了，顧陳書才說道“今天你看見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說知道嗎？”
陳循儒問“我爸也不能說？”
“尤其是你身邊親近的人！”顧陳書認真說道“看見剛才那個人了嗎？如果不是有人來幫忙，我就已經被抓走了。如果被他們知道你看見過他們出手，到時候……”
“他們會殺人滅口？”陳循儒想到了裏的橋段，頓時慌了。
顧陳書毫無心理負擔地誆騙道“當然，修行人殺幾個人算什麽？尤其是他們這種，管你什麽好人壞人，無辜不無辜，擋路了就是一刀！”
實際上，這種可能性是極小的。
但是陳循儒不知道，他隻是個上初中的少年，雖然腦子聰明了些，但是終究見識太少，頓時被顧陳書給嚇唬的賭咒發誓，絕對任何人都不告訴。
“快去看看你爸！我們該出去吃飯了。”
“嗯！”陳循儒撒丫子就跑了。
等看到他消失在後門，顧陳書的臉色才真正凝重起來。
剛剛他一直和瑞克德虛與委蛇，一方麵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裏套出什麽東西，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等臧金花趕來。
隻是他沒想到，多克西德對自己出手的目的隻是試探，而真正的目標，是將自己拉進能力促進會裏麵。
就算對方掌控了另一顆種子，也絕對沒有得知《恒古書籙》的存在和聖言書法特性的可能。那麽就隻能說明，他們打算將更多的種子拉攏到自己的麾下。
而按照他們的計劃，很可能這些種子，就是他們打算安置在神座上的“神靈”。
神座啊……
顧陳書有些出神，怎麽也想不出對方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夠籠絡那麽多異能者，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支持這個披著愚蠢外殼的神座企劃。
難道，他還有什麽其他的手段？
“啪！”
整個書店的燈光瞬間熄滅，隻留下了門口的兩盞燈。顧陳書回過神來，轉頭就看到陳炳和陳循儒從後麵走出來，陳循儒還在對他擠眉弄眼的。
“老板，收拾完了？”
“嗯，走吧！”陳炳顯然十分開心“這些天多虧了你，咱們店裏的銷售量簡直超過了整個地下商場百分之九十九的店鋪，老板請客吃大餐！”
“那感情好啊！雲頂仙廚怎麽樣？”顧陳書故意說。
陳炳臉色一僵“雲頂仙廚……還是算了吧？不如我們去吃小龍蝦？”
顧陳書哈哈笑了“老板，我開玩笑的，小龍蝦就挺好的！”
“可嚇死我了……”
陳循儒麵露向往“雲頂仙廚是什麽？好吃嗎？”
陳炳連忙在他的頭頂敲了一下“是你爹吃不起的地方！別想了，吃你的小龍蝦吧！”
小夥子誌存高遠，看了自己老爹一眼“你吃不起，不代表我以後也吃不起啊！沒關係，我以後帶你去吃！”
“臭小子！”
……
和陳炳他們吃了一頓飯，顧陳書表麵上吃得開心，實際上有些心不在焉。
最後陳炳因為開心喝醉了，還是顧陳書幫忙給他送到了家裏，脫了衣服蓋上被子。
“顧哥！”
就在顧陳書要離開陳家的時候，陳循儒突然叫住了他，然後看了看屋裏鼾聲如雷的陳炳，湊近了說道“其實我後來想了想，總感覺你是在糊弄我。”
顧陳書被他給逗笑了，敢情你還想明白了啊？
他靠在門板上說道“我是不是在糊弄你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麽。我固然是為你好，但是當初領我走上修行路的人說過，任何人的路都要自己去找，我也隻能建議而已。”
陳循儒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可能懂得不多，但是我以後會努力的。如果將來我還想……的話，你能不能教我？”
“我？”顧陳書搖頭“我自己境界本來也不夠高，都被人打上門來了，你又不是沒看見。而且我這一手，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學的。你本身天賦就不高，就更……”
“哦……”陳循儒有些失落。
顧陳書卻又說到“如果將來你真的想走這條路的話，我或許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人，但是到底能不能收你，就看你們之前的緣分了。”
“真……”陳循儒驚喜，聲音有點大，意識到之後連忙捂住了嘴，小聲問“真的？”
顧陳書點頭“當然！我還是有點麵子的。”
“嗯！”
從陳家出來之後，顧陳書看了一眼那扇依然亮著燈的窗子，然後才離開了小區。
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臧金花正坐在客廳裏，微笑著看他。
“葬花前輩。”顧陳書恭敬道。
臧金花擺擺手“這是你家，不要客套……你也是到了該收徒弟的時候了。”
顧陳書聞言，便知道剛剛自己和陳循儒的對話已經被他知道了，便苦笑道“我收什麽徒弟啊？我自己還沒修明白呢！小小的金丹中期，而且我的傳承也……”
臧金花也是點頭“你的傳承確實特殊，但是若說收徒的資格，你還是有的。你修行到如今時日尚短，卻不知其他人修行到金丹需要時間漫長。實際上金丹期就已經初具了收徒的資格，這在修行界都是很正常的。”
“還是不了，麻煩纏身，還要收徒？我是不是傻了？”顧陳書歎了一口氣“我隻是覺得，陳循儒或許有緣法在。”
“哦？”臧金花眼神一動“說來聽聽？”
顧陳書說“自從前幾天的時候下筆有神，靈台就突然特別清明。再看陳循儒，我總莫名的有種感覺，覺得他或許和修行界有一段緣分在，所以我才沒有把什麽都瞞著他。”
說著，顧陳書撓了撓頭“我是不是做錯了？”
“哈哈哈哈！”臧金花笑了幾聲，搖頭說道“能遇到你，就已經是他的緣法了。既然你是他的緣法，你想怎麽做，不出大錯就是不錯，無可置喙之處。”
“嗬，那就好。”顧陳書這才問道“對了，那個瑞克德呢？前輩你把他帶哪兒去了？”
“扔回到國外去了。”
“便宜他了。”顧陳書遺憾道。
臧金花卻搖頭，意味深長道“殺之無用，徒歎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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