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如娶她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顧言霆學成歸來，在他準備接管公司的時候，卻遭到了董事會的諸多阻擾。據說，董事們擔心顧言霆心性未穩，建議他先成家。
這些不過是托詞罷了。
雖然隻是建議，他們卻明裏暗裏地為顧言霆選好了結婚對象。就是第二大股東沈江年的女兒，沈茵茵。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顧媽媽聲淚俱下地哀求顧言霆，“為了咋們這個家，為了讓你爸爸走的安心，你就聽媽媽的，跟沈茵茵結婚吧。”
“可是我不喜歡沈茵茵。”顧言霆出奇地冷靜，一點都不為所動。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堂堂康寧集團總裁的獨生子，你的命運跟公司是一體的。即便你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你也沒有資格談愛情！”
“不，媽！公司我要，愛情我也要！”
“你可知道這麽多股東為何都要你跟沈茵茵結婚？”顧媽媽麵色陰沉，眼風淩厲。
顧言霆似乎意識到問題並非表麵這麽簡單，看著顧媽媽驟變的神情，他緩慢而沉重地說道：“難道是沈江年在幕後操縱這件事？”
顧媽媽答非所問道：“沈家是在等著咋們顧家上門提親呢！”
“那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知道是沈家在暗度陳倉，顧言霆反而麵無懼色，而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言霆，你聽好了，這個婚必須要結！”
“如果我偏不呢？”在我的記憶當中，這是顧言霆第一次忤逆顧媽媽的意思。換做以前，即使有讓他不開心或不滿意的地方，他最多也隻是沉默，或者轉身離開。
“言霆！”顧媽媽也出乎意外地第一次對這個兒子動怒，“你知道嗎，自從你爸爸過世以後，沈家就明裏暗裏地拉攏其他股東，若果不是有沈時念擋著，康寧集團恐怕早就易主了，哪裏還能等到你來接管。”
“念念？跟她有什麽關係？”顧言霆吃驚地看看顧媽媽，然後轉向我。
“我？”我隻有比顧言霆更驚訝。
“不，不是。”顧媽媽歎了一口氣，連忙搖著頭坐進沙發裏，說：“你看，我都被你氣糊塗了。不是念念，是茵茵，沈茵茵。她從小就喜歡你，這是我們顧沈兩家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茵茵一心想要嫁給你，恐怕沈江年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
“爸爸以前就說過，當初雖然是顧沈兩家一同打拚成立了康寧集團，但沈江年這個人狼子野心。雖然顧家不可能違背當初的誓約，但不代表沈江年不會，所以爸爸早就說過要防著他。”
“可惜你爸爸已經不在了，沈江年就更不把我們孤兒寡母放在眼裏了，何況你現在羽翼尚未豐滿，如果要接管公司，少不了顧家的扶持。”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不會和沈茵茵結婚了。兩家聯姻，沈江年勢必想要我成為傀儡，那爸爸當初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顧言霆緊握著拳頭，猛地砸在桌子上。
他的眼神裏透出冰冷的寒光，決絕而疼痛。我被他隱忍的痛刺傷，一陣揪心的疼襲遍全身。
我想起在法國，那個被夕陽披上一身霞彩的俊朗少年，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懶洋洋地斜睨著我。這片刻的時光，他便來勢洶洶，如同一頭小獸般拽過我，順便還將我的畫具毀於一旦。
就是那天，他迫使我退了學。
盡管我完全可以不退學，但我卻不恨他。心裏有過埋怨，也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可能是我此生唯一一次讀大學的機會，但再後來，我是並沒有再怨怪他的。
不知為什麽，心裏反而覺得溫暖。不讀書有什麽關係呢，沒有文憑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有他在，隻要有顧言霆一直在我身邊，我情願做顧家的一條寄生蟲。
即使顧言霆以後娶了門當戶對的名媛千金，他也不會將我掃地出門吧。看在這麽多年陪伴的情分上，看在他喜歡吃我做的飯菜的情麵上，讓我留下來繼續照顧他還是可以的吧。
即使再做他的一條寄生蟲，哪怕溺死在這無盡的深淵裏，又何妨！
隻是現如今，他再也不能像少年一樣喜怒無常，喜形於色。他即將掌管家族的命運，也將承受一個真正的總裁該有的隱忍和擔當。
我知道，那個少年再也回不來了。而我也感到他離我越來越遠，一中抽離的疼痛感讓我忍不住哭泣。我在角落裏張望著他，想著從此以後，我與他便是咫尺天涯了。
顧媽媽已經泣不成聲，我知道她的傷心和擔憂。隻不過，她擔心的是顧媽媽留下的康寧集團，而我難過的是那個俊朗少年的模樣，一點一點在我的眼前消失掉。
“言霆，其實娶了沈茵茵你也不吃虧的。她名下又沈家百分之二十的股權，而且她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商場上，都能成為你的賢內助。她一定是是一個合格的總裁夫人！”
聽起來，顧媽媽對沈茵茵還是很中意的。
“可是我要的不是總裁夫人，公司有總裁就夠了，我不需要女人的幫協。而且，我一定不會給沈家當家做主的機會!”
“不去沈茵茵，就得罪了沈家。誰還敢借給你，敢做我們顧家的媳婦？”沈媽媽苦口婆心，感覺她的心已經碎裂不堪。
“不如……”顧言霆有了片刻的停頓，然後堅定地說：“娶了念念！”
“……”
時間有了片刻的停止，我的大腦也有了片刻的混沌。我想顧媽媽也是如此吧，我看到她瞠目結舌，許久講不出話來。
“沈時念？怎麽可以，你們……”
“我們是兄妹？”顧言霆不等顧媽媽把話說完，先行打斷她，“媽你別忘了，我和沈時念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況且她姓沈，我姓顧。再說了，她從小長在顧家，也是出自名門。”
我本以為顧言霆說些話的時候，會帶著些嘲諷意味，卻看他一臉嚴肅，連顧媽媽都怔住了。
“可是她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甚至連個像樣的大學都沒有上過，怎麽能做你的賢內助？如何當得了堂堂康寧集團的總裁夫人？”
真沒想到，顧言霆要娶我的話對於顧媽媽來說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她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