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苦羞辱我
我在一股強烈刺鼻的氣味中醒過來，頭痛欲裂，口幹舌燥。
我想睜開眼睛，環視一下四周，眼皮卻厚重地像灌了鉛一樣。幾番努力嚐試後，貌似右眼還能稍微打開一點縫隙，不過視物仍然模糊。猛然想到自己可能像個獨眼龍，就立刻閉好眼睛，開始發動大腦，思索當下。
不過我永遠是個嘴巴比腦子快，習性強壓過理性的人，左右摸摸發現不是我慣睡的床，心中十分不悅，下意識就喊：“老公！”
喊完才恍然明白過來，按照情形我此刻應該是在醫院。
想到我們的夫妻情份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灰塵，便立即住口。如果知道我還沒有死，以顧言霆的個性以及韌性，他一定會將我折磨致死才肯罷休。
我覺得我暫且還是裝死比較安全，他至少不會拿死人撒氣。趁著他消停，我也好理理頭緒，看如何才能將事情說得簡單清晰，一定要他相信才好。
本來我也沒打算再瞞著他。
“小姐，你醒啦？”
是劉媽的聲音，我正考慮要不要應她。聽得她又接一句：“醒了就醒了，別再裝睡了。我剛聽到你喊先生了。”
“咳，誰說我裝睡了？我隻是口渴，嗓子疼得冒煙呢，不想說話而已。”
劉媽立刻過來將我扶起，端了杯水給我喝。趁著我喝水的功夫，她打電話給顧言霆說小姐已經醒了。
“這下死定了，我還沒想好怎麽跟顧言霆解釋呢。雖然我不會再隱瞞他什麽，但畢竟是被他親眼撞見我給他帶了綠帽子，總得給我點時間拿到證明我清白的證據吧。”心裏思忖著，嘴上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幹嘛打電話給他！”
“是先生交代的，小姐一醒來馬上通知他。”
“是是是，就你最忠心了，不愧是顧言霆花錢請來的。”
“小姐你別忘了，先生花錢請我來是專門照顧你的，你可別不知好歹。”
哎呀，這個劉媽，不過就是顧言霆請來給我做飯洗衣服的，平時跟我倚老賣老也就算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敢教訓我。
我決定，如果顧言霆一定要將我折磨致死，我也一定要拉著這個不知好歹的老太婆一起。好歹到了下邊也有人給我做飯洗衣，我可不想做孤魂野鬼。
“先生。”
聞聲望去，一道模糊的身影已然立於病房門口。即便隔著幾米的距離，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以及殺氣！
我先是一驚，接著就是恐懼了，急忙躺到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還沒來及裹嚴實呢，被子嘩一下就被掀開了，我感受到一陣颶風的襲擊，整個人由內而外哇涼哇涼的。我迅速將自己縮成一團，好讓全身血液流往心房，至少有那麽一點還是熱的。
顧言霆二話不說，抱起我就走。
臨出門時撂下一句話給劉媽：“收拾東西坐司機的車回去。”
“完了完了，這是要單獨教訓我。我應該理解為他是要對我下狠手，還是要在劉媽麵前給我留點顏麵。都想著弄死我了，還幹嘛在乎我死的好不好看！”總之我腦海裏閃過各種被他折磨的方式，比如拿皮帶抽死我，將我的腳底抹上香油讓老鼠啃，或者把我綁在床尾看他跟別的女人做愛，等等等等。
唯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種……
我原本以為這次他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將我拖到大街上暴走，然後就會出現各種痛恨綠茶婊的癡男怨女用臭雞蛋、爛菜葉子來丟我。
可是顧言霆一改昨夜的憤怒與暴戾，先是將我從病房抱到車上，然後從車上抱到我們在清水灣的別墅，再把我抱到別墅的臥室裏。
雖然看不出他有一絲憤怒，卻也斂盡了往日的溫柔。他抱著我的手指是刺骨的冰涼，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都是冰涼的，從未有過的冷靜讓我唏噓，讓我心痛！
我絕望地想著，難道這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嗎？死一樣的沉寂！
顧言霆一腳踢開臥室門，一聲巨響將我從各種思緒中抽離出來。
我還來不及產生什麽反應，他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幾乎是將我扔上了床。腳撞在床沿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瞬間襲遍全身。
都說十指連心，腳上的十個指頭也算的吧。所以我縮做一團，雙手交疊緊緊捂住胸口，證明心比腳趾更痛。
他對所有一切視而不見，上來就扒我的衣服，動作粗暴凶狠，全然不顧我的死活。
即使在與我的撕扯中，他打到了我的臉，抓破了我的皮膚，甚至我的頭狠狠撞在了床頭上，他全然無動於衷。
而我，牙齒緊咬著嘴唇，即使滿嘴血腥氣，也不敢哭出聲來。因為我看到他慘敗的臉，猩紅的雙眼，和猛獸一樣的殺欲！
等把我扒了幹淨，他才去脫自己的衣服。我眼睜睜看著他胡亂扯著領帶，卻怎麽也扯不下來，任由它把自己勒得喘不上氣。
有一個瞬間，我幾乎認為他是想就這麽勒死自己算了。我內心一陣絞痛，急忙撲上去幫他解領帶，可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他，他就甩手給了我一巴掌。我重心不穩，光著身子從床上摔了下來。
那一刻，除了身體的疼痛，內心的疼痛，有的便是屈辱！我們夫妻之間，肌膚相親，床頭交歡床尾嬉鬧本是常有的事。
即便我被顧言霆推搡幾下，扇幾個巴掌，我也受得了。誰叫我背著自己的老公坐別人的大腿呢，我知錯！
可是顧言霆，你何苦如此羞辱我，將我脫得一絲不掛，為的不是與我歡愛。
我被摔得頭昏腦漲，本來還能勉強視物的右眼，此時也大概腫的跟桃一樣了。總之我眼前一片昏暗，內心也是一片灰暗，仿佛傳說中的世界末日般！
“顧言霆，你是不是想讓我死？”
既是世界末日，那終歸免不了一死，便沒什麽可怕的了。
我掙紮著從地上站起身，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全身力氣向門口衝去。
可是麵對顧言霆，我就像一根浮萍，他一伸手就能將我虜獲。如果他的動作能溫柔一點就好了，我都會覺得他隻是在生氣，而不是真的對我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