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這個問題有點難
阿燭也不知怎麽著,一聽到夏蕭說這些,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滴滴如豆。她看著夏蕭滿眼的寵溺,使勁的點頭,說我願意。
一開始,阿燭對夏蕭的感情並不複雜,隻是為了執行學院派給她的計劃。學院對阿燭有恩,阿燭便會報答學院,不顧危險的執行。可慢慢的,當她得到夏蕭這個冷酷之人的溫柔,她便為之傾倒。
一直以來,阿燭和夏蕭之間都隔著一座極大的山,它是夏蕭對舒霜的執念。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那座大山都會矗立在原地,而阿燭是跨山而去的人,她一步步朝夏蕭走去,又遇到一條名為上善的江河。
夏蕭知道上善不是舒霜,可他曾經因為後者拒絕阿燭。但後來,阿燭止步於江河前,江河自走,令其跨過平原,靠近夏蕭身邊。
阿燭也不知夏蕭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能那麽吸引自己。可他掐住自己後頸脖,和自己說笑打鬧時的樣子,令其很是向往,時不時的想起,便茶不思飯不想,嗤嗤直笑。
能讓阿燭放棄學院油炸鴨腿飯的,隻有夏蕭!
於是,她此時的眼淚裏是辛酸,是欣喜,更是自我的安慰。她終於知道,她將夏蕭盼來了,無數個日夜的期待和守候,令夏蕭真的歸於她身邊。
興許還是有些不可思議,興許是阿燭始終對自己有些不滿,覺得自己缺點太多。她捂著小嘴,淚流滿麵。其實她很棒,在夏蕭極為心疼,眼眶也閃起淚花時,他清楚阿燭付出了多少。
記性好的夏蕭永遠不會忘,阿燭陪自己上戰場,披上戎裝時的模樣。上善有危險時,是阿燭奮不顧身,不顧後果的和自己同行。自己入魔後,分明知道自己是與天下為敵,也依舊背上背包,和自己並肩而立。
南海之南、雲國、這些常人不敢去之地,膽子本就不大的阿燭一直陪著他,毫無怨言的闖了過來。
這條路上,夏蕭虧欠阿燭太多,後者曾因幾籠包子心滿意足,那夏蕭就一定要讓她今後的人生幸福。夏蕭暗暗立誓,在明媚的陽光中,他眼淚晶瑩,是感謝也是終於邁出這一步。
夏蕭含著笑,極為激動的為阿燭戴上戒指,輕聲且寵溺的說:
“這下你跑不掉了,你是我的了!”
阿燭破涕而笑,小臉一別,輕哼道:
“我才不跑呢!”
阿燭張開雙臂,夏蕭立即起身,將其抱在懷裏,於遍地鮮花的地麵將其轉動。頓時花朵離莖,飄散在他們身邊,令姥姥在一邊看著,老淚縱橫,幸福的淚花從溝壑不斷的皺紋中滑落。而後,她匆匆忙忙的杵起拐杖,跑向別人家去。
“你們好生歇息,姥姥今晚給你們準備大餐!”
阿燭看一眼精力充沛的姥姥,臉上笑意更濃。她被夏蕭捧在手上,像一位公主。而後,他們躺在花叢中,就著陽光依在一起。阿燭小鳥依人的躺在夏蕭懷裏,臉上還掛著微笑。夏蕭見著,手指擦過她的側臉,笑意漸濃。
他們許久未說話,隻是默契的看一眼,格外情深。而後,阿燭幽幽問:
“你說,如果你先遇見我,也會這麽愛我嗎?”
她就是突然想問,可這個問題有點難,夏蕭暗忖後,如實道:
“先後順序固然重要,但有的人來到你身邊,就是天作之合。若我喜歡,肯定要將其留在身邊。若不喜歡,自然不會留。”
夏蕭像在亂說,阿燭也沒在意,她無所謂回答,因為她知道夏蕭心中是如何想的,更能輕而易舉的看透夏蕭的想法。他的心似明亮的太陽,不會像山外的太陽那樣落下,而是永久照耀花叢,像永恒的誓言令人安心。
天色漸晚,雲彩早早落下,夏蕭和阿燭一覺睡醒,便於黯淡的花海中坐起。花朵興許會因為時間的關係蔫掉,可阿燭不會,身穿紅裙的她,就是人世最美的花朵,永遠都是花期,且順夏蕭心意,長久綻放,永世安寧。
阿燭投向夏蕭的懷抱,他起身時,她就掛在他身上,像緊緊抱住樹的考拉。
“謔——差點以為自己抱了一頭小肥豬。”
阿燭修長而白皙的雙腿盤在夏蕭腰上,發出嬌柔的哼聲鼻音,令夏蕭渾身酥 麻。可他輕擰阿燭腰上的軟肉,令其連忙求饒喊錯。
“孩子們,吃飯咯——”
姥姥杵著拐杖,揮手叫著他們。夏蕭和阿燭連忙前去,動用全村之力準備的酒席很是盛大,再從家中拿上夏府曾經送來的兩壇酒,更是完美。
將壇子擺在桌上,紅燭照出溫馨的光,令那紅紙貼上的酒字極為顯然。姥姥為大家倒酒,這些老家夥高興的得意忘形,連連道:
“我們這些老家夥歲數差不多了,喝一頓酒少一頓,今日你們來,我們就多喝兩杯。”
“就是,大姐平時都不讓我們喝酒,偶爾偷偷喝幾口,反而有滋味嘞。”
“別多想,最多也就一杯,這麽多菜,不夠賽飽你們的肚子?”
姥姥一開口,他們當即縮起腦袋,嘟囔起一杯就一杯。夏蕭見狀,微笑起來,舉杯聽姥姥說:
“祝夏蕭和阿燭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年邁的老人顫顫巍巍的端著酒杯,眼前看到的人影略顯模糊,可她依舊滿臉都是高興的笑容。曾經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死後,阿燭的去處。她天生麗質,生的漂亮,不能一輩子埋沒於這個無名的小山村,可若被人騙了去,這麽好的黃花閨女,她也不甘心。所幸遇到夏蕭,得以得到個不錯的歸宿。
看著夏蕭和阿燭喜笑歡顏,姥姥也就放心了,這頓菜肴很有滋味,但她就是有些吃不下去。她本該安心才對,可阿燭這下,真的不屬於她咯。
隻是喝了一口酒,姥姥便覺得醉了,醉的一塌糊塗,對阿燭滿是不舍又不能說出,隻是看著她給自己夾菜,看著她和夏蕭四目相對時滿是愛意,不禁生出祝福。她那對渾濁的眼睛裏滿是阿燭,又怕她發現,不停看向老家夥們。
一杯酒對夏蕭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因為是武將世家,他自小便喝酒。可因為一杯酒,當即就醉,因為身邊的佳人喝過幾口酒後,一邊說辣一邊小臉緋紅,顯得容光煥發。當她故意靠夏蕭近些,那股溫柔之意,令夏蕭心中生出些男歡女愛的想法。
“怎麽了?吃菜啊!”
“好好。”
夏蕭幹咳兩聲,連忙夾菜。阿燭一邊誇讚大家的手藝好,一邊說好吃,令夏蕭瞥一眼,臉上滿是笑意。
吃過飯,姥姥醉醺醺的坐在原地不說話,洪老頭子笑道:
“大姐,你也老咯,這麽一杯酒就醉了。”
“我和夏蕭來收拾碗筷就行。”
阿燭說完,和夏蕭開始收撿。他忘卻自己多久沒洗過碗,可晚上這麽黑,老人家摔著碰著可不好,但看阿燭,一切都是那麽熟練。從煙火中走出的人,即便回來也顯得極為自然。雖然對阿燭而言,小山村變得更小,老人們也更老,可她從未忘記自己是在這裏長大的,大家對她的好,她也始終記著,即便雙手沾滿油汙也無法償還哪怕千分之一的恩情。
見夏蕭和阿燭進了灶房,本坐在椅上發呆的姥姥當即拉過身邊人,這等動作將他們嚇了一跳。
“怎麽了?”
“跟我回去收拾房子。”
“為什麽?”
“我之前不是說了嘛,今天是夏蕭和阿燭的大好日子,簡陋的房間怎麽行?”
“對對!”
大家對大姐的尊敬,隨著時間越積越多,甚至有的埋怨也都消失。他們匆忙杵起拐杖,摸索起路,前去上麵房子裏收拾。
全村隻有這間房子新修過,除了主房,側房也很幹淨寬敞。前些日子,姥姥在院中藤椅上醒來時,覺得過去了一年,側房也滿是灰塵,不過她當即收拾幹淨,因為不知夏蕭和阿燭何時會回來。
有了那次的前提,房間更好收拾。隨著阿燭的回來,她也終於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過去一年的錯覺,實際上就是過去一年,春日到冬日,可是不短!
等夏蕭和阿燭覺得奇怪,走回院旁,又被老人們推進這間側房時。其中紅燭紅綢皆擺放有序,令他們對視即笑。
“看來姥姥希望我們今晚發生點事。”
夏蕭這麽一說,阿燭小臉更紅,輕哼道:
“你敢對我做那種事嗎?”
阿燭就站在夏蕭身前,嬌氣的聲音令其舔了舔唇,他湊上前,在其耳邊輕聲說:
“這個問題沒有半點水平喲,你是我的娘子,你說我敢不敢?”
夏蕭解開阿燭腰間的細帶,令佳人明亮的眸子裏滿是嬌羞。她癱軟在夏蕭懷裏,紅綢緊接開始晃動,於春光下久久不曾停息,吱呀吱呀的發出響聲。
床邊的紅燭燃的正旺,紅綢猶如鮮血,幾道落地,坨在一起,宛如小小一灘血,於悄無聲息中證明著純潔和兩人的激情之濃烈。但最終,紅燭燃完最後一道火焰,蠟油流的四處皆是。
逐漸昏暗的房間裏,有阿燭嬌羞的低聲。夏蕭聽著想笑,但又忍住,低聲安慰起來。隨之揮手間,黏糊糊的不適感皆消失,幹爽的紅褥上,夏蕭抱著阿燭,像抱住一個小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