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浪濤中遠行及南部戰爭
修行者們思路明晰,知道現在急不得,也不能懶惰,反而得盡全力戰鬥。而大荒外的起始大帝,此時隻是發出悠長的悲愴悻悻聲。他已離大荒遠去,身後的大荒成了一個碩大的球,可沒有絲毫留戀,隻是身體蜷縮發力,在道道氣浪下撞擊明月。
寒月外有一層極為神秘的月華所成護罩,將語尚言保護在裏麵。可起始大帝雙目血紅,極長的身體不斷聚集元氣,運用起身體裏所有的力量,毫不拖遝,就要將其斬殺,以解心頭之恨!
“血債血償——”
血盆大口中吼出一聲,而後那萬丈長的海龍身影,雖在整個宇宙中隻如一針,可化作一道深藍幽光,令寒月從中斷裂,一分為二!
一道氣浪帶著互相衝撞的力量向四周擴散,也朝大荒而去,掀開其上的烏雲。而寒月並未就此孤寂被遺棄,而是被道道幽光反複碾滅。隻見那光從寒月斷裂處朝兩側而去,直將其完全覆蓋,而後又回歸原點,以此反複數次。
清尋子四人看著,雖聽不到半點聲音,可那等壯闊,令他們心頭暢然,甚至前所未有的興奮起來。
“爹,太好了,撞月成功了!”
頭頂的烏雲消失的無影無蹤,夏蕭無比激動,抱向夏驚鴻,臉上滿是笑意和肉褶。以前創立的假定,此時終於成功。不可思議之餘,夏蕭於空中捶拳,心想終於解決語尚言那個麻煩的家夥。
一直觀察大荒外的清尋子始終注視寒月,它不再像以前那樣有著一股肅冷月華,反而變得極為黯淡,沒有任何光澤,猶如死寂一般,不再存在任何氣息,任何波動。這是月亮呈現給大荒的一麵,可它的背部,大荒上的存在永遠看不見,清尋子亦然。因此,他發聲道:
“起始大帝消失在了月亮上。”
夏蕭沒有回答,兩敗俱傷簡直就是夢中的大好事,對他們沒有半點不利。
眨眼間,在大海轟動,掀起的漣漪久久不斷,還在衝撞降龍關,令上善幾位強者忙的團團轉時,清尋子出現在降龍關上。同時,一道符陣從其袖中飛出,輾轉開後,有數百丈寬,其中元氣古樸,散發著遠古氣息,似一麵無邊無際的大牆,頓時抵擋住海浪,令其來回循環一番,消滅掉自身的力量。可符陣上的裂痕,可見這道海浪的威力是何等的不凡。
“起始大帝和人皇語尚言暫時沒了動靜,東海也無其他敵人,其中荒獸,可回生命之牆外再行解決。都做好準備,我送你們回去!”
清尋子的實力令眾人羨慕,一出手就令大海減動靜,當真恐怖如斯。可這三百餘人,加上兩支千人精銳部隊,真的能一同回到生命之牆?
修行者倒是沒什麽懷疑,清尋子的實力乃大荒最強,他們皆知。就是那些精銳部隊有些懷疑,可很快發現自己隻是井底之蛙。
眨眼,頭頂的海水都未落下,擠在一起的眾人已站在生命之牆上。極高的城牆上本就有些修行者,此時見諸人回來,滿是不解。但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夏驚鴻和夏旭對視時,夏蕭和阿燭已消失在原地,方海也注意到,上善不見了蹤影。
他們並不在東海的編製中,離去便證明此地無事,但通知他們的,是斟鄩中的管仲易等人。他與廖賽,全權掌握此次大戰的信息交流,因為此地離南西北三處都比較近,所以交流起來比較方便。而生命之牆上的人,並沒有多麽閑暇,因為很快,邊的波浪已朝這邊湧來。
“比起其他三處,我們要應對的家夥沒那麽強。”
“若這樣還被破了城牆,那就真的丟人了!”
“怎麽可能!”
一些修行者罷,當即縱躍而出,應對起海浪和其中荒獸。高低有別的石柱、樹木和鋼柱,皆成他們的立腳點,也令水流慢了下來。一番生命的保衛戰,才真正在東部打響。可一番下來,他們覺得沒多少壓力,甚至站在高處,看向東方,覺得鬥爭已停。但很快,東方降龍關外的海浪已破開清尋子的符陣,朝這邊撲來。其中荒獸更多,氣勢洶洶,似要將他們吞噬。
稍不留神,一鯨扭過重重障礙,撞向大牆,令其顫動一番,引得修行者們擰眉。修行者們浸在水中,運用元氣感知四周,各出一份力,令水速變緩,就此開始摧枯拉朽,因為不知海浪還有多少重。
其他三處的戰場也已麵對不同的情況,夏蕭阿燭和上善隨清尋子前往北部,但暫時難以到達那片草原。途中,夏蕭問師父:
“起始大帝死了?”
“不知道,那片區域已不在我的感知範圍內,而且他沒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但從之前的動靜來看,起始大帝和語尚言,恐怕都已遭遇不測。但具體情況如何,無法確定,若不歸來就是消失於曆史之中,若歸來……”
清尋子沉默許久,起始大帝帶來的轟動是大,可他內心也痛,悲道:
“還是不要歸來了,誰都不要回來!”
夏蕭微微點頭,若起始大帝回來,他們又多了一個敵人。若語尚言歸來,擁有元氣的她,隻會成為一個無法受到人原諒的欺騙者,她和夏蕭的情況大不相同,與其受到下人的意見,不如不回。
殺死人的是刀劍,可比刀劍還鋒利的是話語和一記記冷眼,夏蕭親身體會過,知道那些邪器的厲害。
但這隻是夏蕭單方麵的自私想法,誰也不知真正會發生什麽,就像這場大戰,到來之前誰都不會想到會爆發。畢竟世界級別的戰爭,實在太過浩大,令人難以接受。
東海怒吼時,南海之南,一股黑煙不斷聚集,鋪蓋地般朝海岸而去。
這股黑煙無比龐大,猶如一片。它曾忍氣吞聲三萬年,每一次衝撞幽冥之海都是為了掩蓋一縷黑氣潛入大荒。在棠花寺感覺到他的衝擊時,其實他的化身已從偏僻的海岸著陸,朝北方而去。可此時,雀旦逃不過棠花寺的感知。
寺中,一棵黃果樹不斷顫動,引得寺中僧人低聲念經,速度異常。同時,他們手中敲動的木魚和拈過念珠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元氣隨之應用,化為一身金燦燦的袈裟,在學院工會的修行者眼中離開寺廟,朝南海海岸邊的諸佛而去。
諸佛姿態各異,有佛光呈現。可他們隻是坐於原地,法相真佛麵目慈祥或猙獰,似要用自己不同的方式來對抗危害人間的惡鬼。在他們身前,乃洶湧的南海和罡風,帶著濃鬱的腥臭味不斷襲來,背後則是眾誌所成的袈裟和一棵承接地的黃果樹。
這是棠花寺所有的能耐,諸佛法相成牆,黃果樹鎮壓邪物,袈裟眾誌而成堡壘。三者互相疊加,令大海難以肆虐這片任何生靈都無法待在上麵的荒原。
當風吹過,都會在荒原上變得死氣沉沉,來勢洶洶的大浪拍下,雖毀滅地,將大片沒有諸佛阻攔的海岸擊碎,可很虧又恢複過來,所做任何都隻是徒勞。
被詛咒之地,永遠都難逃被詛咒的命運,那就是無法生,也無法死!
口中一字念出,當即,南下的諸佛之牆上泛起劇烈的漣漪。這股黑煙試圖以最為蠻橫的方式撞碎這堵牆,可在加持的袈裟下,隻有波紋圈圈泛動越散越大,沒有成功破開的希望。
“吼——”
黑煙中,一道龍吟震碎山河,令諸佛氣息萎靡,鮮血噴在身前,隻有強行結印,才能勉強將其控製在外。但黑龍的掙紮才剛開始,這裏有語尚言的封印,在它未現身之前,雀旦豈會被攔?
在其發力,徑直前衝時,諸佛之牆中的百位法相皆麵露苦色。起始大帝的實力,的確強到了一個近乎變態的程度,就算學院工會的百位修行者皆結印釋放元氣以供諸佛之牆使用,也還是被其鑽出一個洞來。
“你們這幫禿驢的實力,也就這樣了!”
披著袈裟的諸佛之牆中部最強,因為有主持坐鎮。可此時破開一個拳頭大的洞後,很快開始朝四周蔓延,似破碎的蒼穹之鏡,無數元氣從其中泄露。
雀旦探出強有力的龍爪,那隻爪子已不是昔日的金屬光澤,而是死寂的慘淡灰色,但他輕鬆將元氣扣碎,吸納進黑霧中,如嚼起餅幹,緩解飯前的饑餓。主持察覺到元氣正被魔氣吞噬,當即怒目,喝道:
“放肆!”
一聲罷,泄露的元氣皆歸位,從四麵八方而來,將其破碎的洞口補上。然後雀旦欲動時,黃果樹猛地散發出波動,令其停滯於原地。顫動的黃果樹中,有語尚言殘留的符陣之力,從六麵而來,似成一個精密的正方體,將其束縛。
雀旦向來懼怕這股力量,正是它,束縛自己三萬年。過去三萬年,他無時不刻都在衝擊這些符陣,試圖令其破碎。可即便成功擊碎幾道,它們還是有所殘留,但此時的他,已與以前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