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一門大炮朝月
夏蕭在前世其實根本沒機會碰文望遠鏡,隻是在電視上見過。一般的尺碼不大,差不多一米長一點,可現在搬來的家夥足有房頂高,一個極大且粗的金屬圓筒足有兩米多長,近半米寬,像炮膛一樣似能射出一束威力不俗的激光。
“這是看月亮還是將其打下來?”
阿燭跑到它跟前,手指碰了碰,覺得有點涼,其餘沒什麽特點。可這麽大的金屬家夥,要怎麽才能催動?重到搬都搬不動。她看向夏蕭,想令其展示一番,可他也是第一次見,走到炮架子前,圍著它轉圈,仔細打量,想看出個所以然。
炮架子內外皆是三角形,極為穩定,支撐圓筒兩邊的支架上還有兩個洞,夏蕭大概知道怎麽操作,和夏蕭捯飭起來。支架和長圓筒的連接處聯絡極多,雖夏蕭看不到內部,可通過外殼上的出氣口,可隱約看到裏麵的大管線。就是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成了雲國人引以為傲的文望遠鏡。
“什麽玩意?”
夏蕭找了半,開關都沒找著,這東西不會沒有開關吧?撓了撓頭,又不是家用電器,應該不是用電。大荒世界,不管啥玩意都該運用元氣才對。
夏蕭嚐試性將雙臂伸進兩個洞裏,阿燭想阻止卻又不敢,隻是站在一邊,雙手做出鍘刀合到一起的動作,隨後連忙閉眼。可她多慮了,而且普通的鐵刀又砍不斷夏蕭的手。當他慢慢輸入純正的元氣,整個圓筒都開始顫動,隨後如夏蕭心意開始上下左右移動。
炮膛一樣的圓筒朝向多處,分明以白色為主調的機器此時猛地化作黑色。阿燭更為驚訝,直勾勾的看著,不知是怎麽變得。
夏蕭雙手伸進兩個洞,很快找著操縱台。
“能看到遠處嗎?”
阿燭在一邊迫不及待的問,夏蕭也心急的將眼睛湊過去。當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他已透過大荒的湛藍蒼穹,支身前往其外的世界。
夏蕭不知前世的文望遠鏡能看到什麽,又是怎樣的景象,可當前他的腦海裏,是一個極為宏觀且令人向往的世界。
神秘的律動中,無數隕石在太空飄蕩,還有些世界離大荒不遠,隻是主色並非海藍,可無論火紅還是土黃色,其中都有生命在蠕動。他驚奇的調轉著方向,尋找著月亮,可白日的月太過黯淡,夏蕭對其熟練度也不高,調試不好清晰度,因此玩弄起阿燭。
見夏蕭抬頭,之前一直叨叨叨的阿燭急忙問:
“怎麽樣?”
“鏡頭歪了,你去把它稍微往下按一點。”
“能行嗎?”
“調起來幅度太大,而且月亮離我們太遠,我們得調試好儀器,不然晚上不好行動。”
阿燭不知道兩者有啥關係,夏蕭也不知道,可他看著前者傻愣愣的踩到空中,將圓筒往下壓就夠了。她力氣用得不大,因此按不動,可又不敢使勁。這東西一看就寶貴,要是弄壞了,就算賣了她也賠不起,阿燭可不想欠人家東西。
兩隻手疊在一起,再按一下,它依舊沒動。
“使勁。”
“不行啊,按壞了怎麽辦?”
“沒事,我這邊看著呢。”
“那好吧。”
阿燭憋了一口氣,一使勁臉都紅了,夏蕭控製著圓筒猛地向下,它這一動,將阿燭嚇壞了,當即呆住,不知所措。夏蕭極力配合著表演,過來滿臉驚愕,不出話,似不知怎麽給簡秋交代。他和阿燭大眼瞪眼,後者眼裏的心急令其暗喜。
“怎麽辦?”
夏蕭先問阿燭,將其急得臉色煞白,可又轉頭道:
“嚇唬你的。”
“壞死了!”
阿燭捏著拳頭,徑直去打,這次她真的生氣了,兩拳頭打完都不泄憤,最後氣衝衝的跑進房去。夏蕭一邊笑一邊跟在後麵,手臂一甩,當即有元氣將其保護起來,這玩意可不能壞。等夜深,才是它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
“阿燭呀,別生氣,娛樂一下。”
“滾蛋!”
“抱抱。”
“不抱!”
阿燭生起氣來又是打又是罵,夏蕭在一旁倒了杯茶,聽著她,看著她手舞足蹈,想打又打不過自己的樣子煞是開心。阿燭見到夏蕭笑就煩,扯開被子蒙在裏麵,不想和他話。
不一會,阿燭在被子裏睡著了。她一直在等夏蕭來哄自己,可夏蕭一伸手碰她,她就像一隻被驚醒的貓,兩隻爪子不停捯飭,將夏蕭推開。可不一會,他像隻黏人的臭屁蟲,又爬了過來,但又被一陣踢開。
如此反複了很多次,阿燭都累了,也沒了勁,便任由夏蕭抱住,睡起這個香噴噴的午覺。在荒原上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了這個習慣,可隻要情況一穩定下來,他們便又開始享受午後的恬靜時光。
阿燭睡得很沉,夏蕭用手捏她的臉和鼻子,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半隻有一句酥軟的嗯,然後翻了個身。夏蕭笑著輕摟住她,閉上眼憩,有了外麵那鐵家夥,總比肉眼好用些,隻是不知道是否能有收獲。
等夜深,做好準備的夏蕭在阿燭的陪同下站到院子裏,準備開始今晚的觀察。在雲國觀察月亮的最大好處就是離得近,而且永遠不會有厚重的雲層遮擋目光,夏蕭看著那輪依舊不夠圓的殘月,開始調整機器。
若上輩子夏蕭有這等賦,也不會那麽窮,可這些機器操作起來並不複雜,隻要精神力夠強,加上元氣的貫徹,便可隨心而動。
儀器像一門大炮,在夜深人靜時朝向月亮,隨後夏蕭繼續催動元氣,保持著機器的續航,同時湊過臉,看月亮是否清晰。上的那輪月亮十分漂亮,亙古於漆黑的夜裏守護大荒,可其上是否有一張惡魔的臉,還需耐心尋找。今晚找不到都正常,可前提是真正努力尋找過,才能安心的睡覺。
剛開始看時,還值得細細回味,在雲國看月亮和在地上看完全不一樣,大了很多不,還像在頭頂。加上和繁多星辰的律動,令人忍不住抬頭伸手,想沉進那條銀河,而不在人間受苦。
可漸漸的,一層月華似擋在月外,似一條長裙,阻攔著夏蕭看那絕美的胴體。阿燭也來看,很快也產生那樣的感覺,像將一個字看久了,怎麽看都覺得奇怪。可他們來雲國的任務就是看月亮,就算再不對勁,也得瞪大眼睛繼續看!
夏蕭觀察的時間比較長,等雙臂酸了,便在機器元氣充足的情況下從洞中拔出。若是用肉眼看,月亮朦朧著光,似有人刻意所為,但用雲國人製作的文望遠鏡,可以更細膩一些,似飛到更高的地方抬起了頭。
“這麽一直看著有用嗎?”
“沒用。”
夏蕭正麵回答,又:
“但隻有找到一個契機,才能令靈契之祖留下的烙印催動,那時才能確定她是否在上麵。”
“她也可以一直藏著啊。”
“若她還有那麽多力量,雀旦就不會將我們送上來。他也發現了人皇,但想讓我們自己看見。而他出不去,人皇也離不開月亮,就此僵持。”
“若她不在上麵呢?”
阿燭其實沒什麽獨到的看法,就是突然想問,可夏蕭笑道:
“不用那麽糾結,我們首先得有自己的立場。”
夏蕭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但需要證明,所以一直觀察,將文望眼鏡發揮到了極致。就著一點月光的朦朧,仔細看著月亮上的每一處,雖看不清,可強大的精神力令其一動不動,想通過注視引起靈契之祖的烙印產生些動靜。
隻要靈契之祖在上麵,夏蕭的烙印便肯定不會沉寂!
這些判斷都是夏蕭臆想出來的,可真相與其相差不多,所以他一直在等,但很快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阿燭,我們隻能看到月亮的正麵對吧?”
“啥意思?”
“月亮和大荒一樣會自轉,但自轉速度一樣。”
“聽不懂。”
“完球!”
夏蕭一拍大腿,他之前那麽忙,沿著月亮邊反複看,不等於一直在看同一個地方?大荒和地球的時間年月計算都一樣,明自轉公轉也一樣,那月亮肯定也差不多。如此來,在這看到的月亮始終隻有一麵。
歎了幾口氣,夏蕭繼續找。今找一半,明晚將這一麵看完,然後再花兩時間檢查一遍。如果這一麵沒有,靈契之祖就在月亮的背麵,否則發現她的就不止雀旦,還有師父他們。但她既然要觀察大荒,應該就在這一麵才對。夏蕭排除她能跑來跑去的可能,既然是囚禁,肯定不會那麽輕鬆,否則早就跑回來了。
夏蕭繼續找,加快了些速度,忙得不亦樂乎,眼睛就沒離開過文望遠鏡。阿燭在一邊站著,不知幹什麽,隻能去端茶倒水,還洗了點水果。可夏蕭現在根本沒有喝水的功夫,他像晉級般驚喜,幹勁十足,忙得手舞足蹈,還一直胡話。
“希望我記得沒錯,以前科普貼士上就是這麽的,那這麽找,比漫無目的找好多了。人皇啊人皇,如果你真的在上麵,烙印還有反應,那你就真成罪人了。”
“你嘀咕啥呢?”
夏蕭直起腰,扭動時看向阿燭,滿臉興奮。
“你不懂,我們很快就能擺脫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命運了。”
“能行嗎?”
“相信我。”
阿燭當然相信夏蕭,否則不會不顧後果的跟他出來。夏蕭也拚命的找尋著答案,此時揮了揮手,讓阿燭回屋睡覺。她幫不上忙,便回去了,可打開窗,一睜眼便能看到外麵忙碌的夏蕭。他很專注,以極強的定力長時間一動不動的觀察,可偶爾也會側過頭,看一眼燈燭下熟睡的阿燭。
雖一直釋放元氣集中在眼上會很累,加上精神力的大肆釋放和試圖撥開月華,導致夏蕭雙眼血紅,可他並未停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件簡單的事。
這種事最考驗人的性子,夏蕭缺點不少,可有的是耐心。在他看來,培養耐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並非有他人得那麽難,隻要訂無數個目標,一一實現就好。這個過程反複循環,可在最簡單之事中找尋快樂和滿足是夏蕭的強項,也是他大肆揮霍精神力和元氣卻堅持到了月落的原因。
月亮也會落下,和太陽一樣,隻是無論升起還是落下都沒有後者氣勢磅礴,所有人們關注的隻是太陽的變化。因為先前一直沿著月亮邊反複看,夏蕭耽誤了不少時間,今晚結束時尋找範圍也不算大,可心裏越來越激動,見著阿燭跑過來,一把抱住她,道:
“我感覺很快就能找到她,她藏不住了!”
夏蕭語氣裏的肯定令阿燭為之高興,可第一件事還是將其往房間裏拉。
“睡一覺起來再,早飯我給你留著。”
“我現在還不能睡,幫我準備文房四寶。”
“好!”
阿燭放下夏蕭就去準備,動作極快,他所為不是普通的觀月,精神力需率先補充,元氣之後再都行。可在她準備好紙張和硯筆,連著一個矮桌抱來時,夏蕭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且鼾聲如雷,躺姿不雅。
“不是要記東西嗎?你我記!”
阿燭晃起夏蕭肩膀,想將其叫醒。他要這些東西,肯定是著急有用,如果現在不叫醒他,一覺醒了想不起來,就前功盡棄了。不過夏蕭叫不醒,阿燭也沒辦法,隻能幫其脫掉衣服,放其睡覺。
這個過程中,夏蕭醒了,他眯著眼,腦中旋地轉,但還是:
“十分之三。”
“啥玩意?”
阿燭沒聽清,可夏蕭倒頭就睡,根本叫不醒,拉都拉不起來。她急得轉圈圈,在紙前停留許久,就是忘了夏蕭得啥。她一邊罵自己笨,一邊在紙上寫了一個“傻”,然後又靈光一閃,想起夏蕭的話,所以紙上又有了一個十三。
和夏蕭在一起,阿燭學會了另一種複雜的阿什麽數字,所以有了這等好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