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刀劍上掛著衣物
歎了口氣,阿燭本就低落的心情再次下墜,她還是希望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因為她對師父的愧疚實在太重,可後者留給他的話裏,帶有極重的驕傲和榮幸。阿燭自認為沒做過什麽偉大和了不起的事,所以受之不起,也想彌補,可眼前隻有和夏蕭一起走在黑暗中。
夏蕭當時對笛木利前輩過,他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告下人,她也想通過那種方式做些事,所以才這麽積極。
阿燭盡可能的給自己找著理由,似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師父。可她內心深處很明白,她此時做的隻是因為夏蕭。所以這根本談不上是報恩,因此,她今後還要做很多事,現在做的遠遠不夠。
透過薄薄一層水霧,偏過頭的阿燭和夏蕭四目相對。
“怎麽了?”
“水溫剛好,來泡會吧。”
阿燭本想拒絕,可略顯煩躁的心還是令其走了過去,正好當前沒有別的事。阿燭學著夏蕭的樣子將劍插在地上,把衣物扔到上麵。
脫掉衣服的阿燭在夏蕭閉眼時入水,若不是有著薄薄一層水霧,估計都要將彼此看光,可阿燭整個腦袋都藏在水裏,時不時冒出幾個泡泡,令夏蕭看著即想笑可又心疼,她應該是有什麽煩心事了。
“想什麽呢?”
阿燭頂起熱湯,栗色的短發黏在極紅的臉上。她胡亂抓了幾把,無精打采的:
“師父給我留了些話,先前被我打開了。”
“前輩什麽了?”
“他能成為我的師父很榮幸,但我根本什麽都沒做,現在心裏很煩,也想師父。要是他在,肯定會給我指明道路的。而且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吸收師父留下的元氣,但一直吸收不完,感覺自己好沒用。”
阿燭心煩意亂,極為不安,胡不歸教會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到一些字的讀音和意思,大到做人和修行。她確實心懷感激,可還沒來得及做些事就失去他了。阿燭有些後悔,師父在的時候,她應該多做些事的,為他多倒幾杯茶都好。
“前輩對你的期望很高,留下的元氣更是畢生積累而出,還是失了金行的純正存在,哪會讓你那麽快吸收光?”
“哎……對我期望高也沒用,對其他人來,我們都成叛逃者了。”
阿燭聲音極,可夏蕭心裏還是猛地一沉,安慰道:
“笛木利前輩既然沒阻止我們,明我們的計劃確實有成功的可能。隻要揪出世間的魔道和它們背後的組織,再聯合各大勢力將其端滅,我們就真正成功了。”
阿燭極為乖巧的點了點螓首,逐漸覺得有些困,四周的舒適感令其像在母親的肚子裏,那時才是真正的什麽都不用想。
“睡吧,等一覺睡醒,我們就出發。”
阿燭眨巴眨巴眼睛,最終還是閉上,夏蕭亦然。他不知道在這待了多久,興許已過整個夏日,也有可能隻過了幾。可身體的恢複和魔道之力的掌控皆是好事,夏蕭看不到未來,可他在光明裏睡著,又在黑暗裏醒著,注定不會失敗!
刀劍上頂著的衣服內,是麵對麵的兩人,也似乍泄的春光。而那兩件滿是髒汙的衣服被夏蕭用水衝洗幹淨,不再有半點血腥和泥土味。他不想讓阿燭再回想那裏的事,雖不能令其忘記,但不能讓她一直想著。
鍾乳石滴著水,不及池中冒起的熱泡聲音大,夏蕭和阿燭就在其中熟睡,心似於海裏漂遊。等睡醒,衣物的幹爽令兩人伸了個懶腰,就是肚子裏的叫聲顯得有些突兀。
“該去吃點東西了。”
夏蕭都覺得有些餓了,更別阿燭,可他們現在吃的東西可能不一樣。阿燭有些擔心這個問題,即便牽著夏蕭,也擺出一副遠離的嫌棄樣,她才不會吃那種血淋淋的東西,想想就膈應。
“你不會吃人吧?”
“我現在就吃了你!”
夏蕭裝出張牙舞爪的樣,令阿燭害怕,可在其縮著脖子閉眼時,夏蕭一手蓋在她頭頂,低聲笑道:
“你太瘦了,養肥了再吃。”
“哼!”
阿燭跺了跺腳,覺得有些奇怪。
“感覺你入魔和以前變化不大呀,就那有點可怕。”
“有多可怕?”
阿燭學著夏蕭那日在魔鬼平原的樣子,看得夏蕭想笑又笑不出來,真不知道他給阿燭留下了怎樣的陰影。可她依舊跟著自己離開學院,真是給他一種莫大的安慰,人生在世,這樣的人有一個足矣。
“如果沒有前輩的舍利,我可能會一直陷入思想混沌的狀態,做出很多糊塗事。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控製不了自己,就像身體自己在動,思想變得極為微茫,像淺層次的睡眠。但以後若我再那樣,你就狠狠教訓我。”
“我可不敢,我又打不過你。”
“那就狠勁打,反正我不還手。”
“我才不呢!要是把你逼急了,一巴掌我就沒了。”
夏蕭似笑非笑,問:
“手還疼嗎?”
“不疼了,早就好了,但我一會想吃雞爪補補,豬蹄也行!”
“吃!咱們這次吃霸王餐!”
笑笑中,夏蕭和阿燭出了雪山,這片雪山外依舊空空蕩蕩,寂寥無人,沒有出現夏蕭想象中的層層重圍。這算是好事,可一直沒找到自己的蹤跡,學院在各處的把關肯定會更加嚴格,希望他們能順利的前往南海之南。
此路漫長,夏蕭確定方位後,於這晴朗的上午帶著阿燭南下。這一路定無比艱辛,可身邊這丫頭不吵不鬧,隻想著吃豬蹄雞爪,真是個活寶。但夏蕭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傷,現在,他要同時麵對黑暗和光明,也有著它們共有的能力。
背後宏大的雪山逐漸遠去,夏蕭和阿燭也不知到了何許地域,可草原上依舊什麽都沒有,幾匹從遙遠處奔來的馬匹,皆成了無比稀罕的東西。
“我們能不能飛著去?這樣太慢了。”
阿燭開始抱怨,但夏蕭看向西方,輕聲答道:
“夜間再飛行,白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現在的我們可以偽裝成草原上的俠客。”
好奇的順著他的目光,阿燭看向西方幾匹迅速靠近的快馬。
“馬賊?”
“嗯。”
阿燭靈光一閃,道:
“我們反搶他們一波吧?反正我們又沒錢,不能真的吃霸王餐。”
其實阿燭早就想這麽幹一次,因為覺得很刺激,背包裏一塊銀子都沒有,也不能一直吃霸王餐,主要是他們的胃口很大。
“駕!”
馬賊們吆喝著,不斷靠近,氣勢洶洶。
“看你這麽好心腸,你動手,上!”
“我才不呢!誰讓你把銀子都放在自己背包裏了?先前全被毀了。你……你弄丟的,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