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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靈藥萬千以洗骨(上)

  藥王穀中兩極分化嚴重,一部分不作為,一部分在長老的帶領下盡全力贖罪。夫青做得事,本不該他們來償債,可出於對藥王穀的不舍和對長老的尊敬,他們還是陸續出發,前去大荒各處搜集需要的靈藥。可前提是長老們不離開藥王穀,穀主可以再選,可長老不能走,弟子們十分明白這點!


  眾弟子哭泣以留長老,他們沉思多時,最終還是點頭。他們從在這長大,本該扶它成為千萬人之宗,沒想自己的一時過錯,既包庇了夫青。後者也是不爭氣,不知悔改的繼續做了惡事。


  不過這事今後再也不會發生,因為他們已決定撤除夫青的職權。他現在留在穀中,全因夏蕭的事還沒有解決,否則早就被轟出去了。他藥王穀雖用毒聞名,可初心是醫,醫可以因為自己的選擇不救人,但怎能害人?


  含著對長老的尊敬和對夫青的怨恨,眾弟子紛紛離開藥王穀。不過不是和這永別,而是帶著長老的囑咐,以最快的速度帶回夏蕭所需的靈藥。長老還,態度決定一切,這次為了得到靈藥,任何沉重的代價都可付出,甚至傾家蕩產都是應該,不應有任何怨言!


  他們在夏蕭身上安了一個定時**,令其飽受折磨,這等駭人之事,無論是否乃穀主所為,他們都該出力。這才是藥王穀最先的初心,初代穀主為一孩子治病以割肝,現在用些錢財算什麽?

  長老銘刻於骨的真諦令弟子們先後醒悟,他們終是醫師,不是毒師。在夫青的帶領下,他們總是追求實力的提升和毒藥的運用,卻忘了自己研究毒藥是為了解毒,而非殺人。當他們心生這種情緒,突然又覺得自己成了醫,那些不作為的弟子也很快加入到隊伍中。整個藥王穀,頓時將夫青父女排擠到一個角落,令他們沒有任何話語權,也不再有半點威嚴。


  無論夫青如何哀求,如何懺悔,如何在長老麵前表現自己都沒用。夏蕭的事太大,足夠學院扯破臉皮。更重要的是,夫青這等品行,已被眾人打心底厭惡。


  世人都愛正道中人,技不如人可以,但不能背後射冷箭。戰不過再戰可以,但不能在比試外做難以啟齒之事。這些道理,江湖盛傳,凡是做了那等事,皆被唾棄,且無容身之地。而他藥王穀,乃正道大宗,千古流傳,無數弟子長老雙手摘遍百草,又培育百草,嘴嚐各式藥丸,甚至以身試毒,是為蒼生,不為殺人害人!

  當弟子長老蔑視起夫青,他以往的種種行為都被烙上惡的血印。夫青其實也沒做過那麽多錯事,他自問,除了害死師父,隻有對夏蕭下毒算不得光明磊落。可其餘時候,他都為藥王穀著想,為它晝夜奔波,為它連夜辛勤做事。


  夏蕭來之前,夫青三夜未合眼,因為想擴招一批醫師,傳授藥王穀救濟蒼生之醫道,可因為上次效果不佳,所以重新更改製定的計劃。但那些過往,即便夫青嗷嚎大哭出,也無任何人理會。


  過錯可掩蓋正行,自古以來都未變。夫盈子坐在房中許久,再也驕橫不起來,無人再聽她話,無師兄弟讓其欺負,看其撒嬌。所以當她帶著哭腔希望師兄弟可以幫父親一把,卻遭來罵聲一片,甚至有人出輕薄之話,讓她嫁給自己,行了房事再庇護一事。


  從穀中公主到此時的落魄流浪狗,夫盈子經曆的時間太短,落差太大,以至於適應不過來,她的顏容身段甚至都成了被嘲笑的原因,便動過輕生的念頭。可當她想起自己曾經起過的齷齪想法,不禁覺得可行,就是需要時間,需要夏蕭恢複正常。


  曾經在長白山山脈,夫盈子欲與夏蕭有染,她不是那種潔身自好,本本分分的女子。所以和一個未來可期的蓋世強者產生關係有何不好?那可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夏蕭還是學院人,自然不會對其下狠手。


  無論是誰主動,受害者都是女性。夫盈子完全能利用這點,再用自己的毒,令夏蕭就範,極力配合自己。


  夫盈子淚流滿眼,卻笑得癡狂,原來她這麽多年因喜好而製定的毒,就是為了此時翻身。不過也好,父親做出不仁之事,她隻有這樣保全自己,她可不想隨著父親被打壓或流浪下,無一處容身。而且……父親似乎也沒那麽愛自己,他隻會將自己當做錯,當成他做錯事的理由,那她就獨自飛了。


  夫青酗酒發著神經,在隔壁大喊著我是藥王穀穀主,都得聽我號令。可夫盈子坐在鏡前梳發,準備去看看夏蕭。現在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夏蕭早些好起來,而人到末路,總會一瞬改變許多。就像夫青當初狠心對老穀主下毒時,便注定走上另一條不歸路。


  嬌玲瓏的夫盈子身材像個標準的南國人,以往風風火火,和勾龍邦氏的人一樣霸道,無論走到哪,都是一副大姐駕到,統統閃開的樣。可現在像個憂心忡忡的大夏人,不知心中在想什麽。可她走向的地方,是夏蕭的房間。


  夫盈子見阿燭躡手躡腳的端著水盆,似想進夏蕭房間,可遲遲沒有進去,便揮手打了個招呼。


  “嘿,阿燭!”


  阿燭不想驚動夏蕭,滿臉慌張的水盆都未放下,便用拇指勾著門,令其關上。


  “幹嘛?”


  “我想來看看夏蕭。”


  夫盈子態度極為和藹,之前一路冰冷,此時滿臉熱情,像個許久不見的朋友,可阿燭不待見她,罵罵咧咧的:


  “滾蛋,離我家夏蕭遠點!”


  “我想你誤會了,我隻是仰慕夏蕭,所以才來看看。”


  “你沒誤會,我就是想讓你滾遠些,我不喜歡你,夏蕭也不喜歡。你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滾蛋!”


  阿燭鎖著眉,走上前逼夫盈子後退。她可不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她隻是個山裏的窮丫頭,對害了自己的人就是一頓亂罵,沒有含蓄留情可言。若是夫盈子真心悔改,阿燭也不至於擺出這個潑婦樣。可她不該將主意打到夏蕭身上,現在阿燭寧願不吃肉,也不能不守著夏蕭,豈會讓夫盈子靠近?指不定她又要耍什麽花招。


  見阿燭這等神態,還罵出了口,夫盈子也來了氣。不過她要委婉得多,直接對罵顯然不符合她現在的處事風格。隻有像阿燭這樣的傻瓜才會直接將心聲罵出,可這樣的效果不大,真正的高手,是想夫盈子這樣,盯著阿燭的神色,以她的反應決定自己要什麽。可她也算倒黴,遇到的是阿燭而不是其他女子。


  “我聽夏蕭以前的伴侶叫舒霜,是個極為溫柔的人。”


  阿燭臉色變了,咬唇有些緊張,夫盈子見之,暗自一笑,變本加厲的:

  “夏蕭喜歡的,應該是話溫聲細語,做事不驕不躁的大家姐,而不是一個毛毛躁躁的丫鬟。你這個樣,有什麽資格和自信代表夏蕭發言?而且,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我?我覺得吧,你隻適合伺候他,不適合做其他事。有的事,或許需要我來。”


  阿燭皺著眉,揚臂將盆中的熱水潑到夫盈子臉上。後者正搔首弄姿,可尖叫一聲,沒了先前假裝的溫柔,難以置信的看著阿燭。


  “你幹嘛?”


  “別陰陽怪氣的,就你,也配和舒霜比?”


  阿燭不喜歡和舒霜比較,可在她心裏,舒霜起碼是讓夏蕭喜愛的人,豈是這個矮子能比的?


  阿燭將水盆甩到一邊,極為霸氣的將擼起的袖子放下。她擼起袖子能幹活,放下袖子美貌動人,論長相論身材,哪點不如夫盈子?她就是有點傻,可夫盈子醜,長得一張尖酸刻薄臉,看著就不像好人。


  挺起胸,阿燭信步走來,她也是很有自信的。特別是當她走到夫盈子身前,發現後者隻到自己鼻尖,甚至必須仰望才能和自己對視時,阿燭沒好氣的罵道:

  “你比我想得還矮,發育還不好,有什麽自信覺得夏蕭會喜歡你?”


  “你……欺人太甚!”


  夫盈子成了落湯雞,罵阿燭口無遮攔,沒人管教,可後者無所謂的撿起水盆,囂張的:


  “那又怎樣?我有人護著,你有嗎?”


  阿燭擺出極為嘚瑟高傲的樣子,令夫盈子如見曾經的自己,可也氣得跺腳。


  “你等著!”


  “等著就等著,有本事你別走呀!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好欺負。”


  見夫盈子怒氣衝衝的離開,阿燭嘟囔:


  “我身後有人好不好,牛什麽牛?”


  阿燭心裏一陣爽快,就是要重新給夏蕭備水。後者已醒,靠在門邊看她,還豎起大拇指,似在誇她幹得好。對付那種人,就得手重些。


  阿燭見著一陣欣喜,這可是莫大的認可,柳眉下兩眼笑成一條甜蜜的縫,可等其意識到自己沒戴麵紗,連忙用水盆遮在自己身前,可不忘伸手比出一個耶。


  見阿燭緩慢挪動,走向庭院那旁的滑稽樣子,又因為舉著水盆而撞到牆,發出一聲痛呼,夏蕭嘴角上揚,有些幸災樂禍。可阿燭連忙端著水盆,躲到庭院的門後,高聲:


  “你要控製好自己的感情,等你恢複了,你什麽就是什麽,我全聽你的!”


  若夏蕭現在出一句話,定能嚇阿燭一跳,可他現在不出來,阿燭也知道,便高聲:

  “我去燒水,走了啊!”


  阿燭完,一蹦一跳的走了。夏蕭站在門口,淡笑著回到房間,又結出印來,可情況比先前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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