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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眾人請求與讓步(下)

  “你們知道自己這一跪代表著什麽嗎?它證明不了你們有多麽迫切的愛國之心,隻會證明你們沒有底線!你們的去留,以前由胡不歸決定,現在由我決定,因為我是山腰的首領,你們隻要在山腰一,在學院一,就得聽我的!這是你們第一進學院時學會的規矩,現在以下跪逼迫我,還有學子尊師之心嗎?”


  “你們以為自己很能是嗎?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們出去嗎?都豎起耳朵聽好了!你們大多枝茂,夏蕭尊境生果,但以你們的實力,即便回去,也影響不了戰局,甚至會死!你們的實力隻夠去打些山賊流氓,海盜都打不過!你們太看一國之力了,這是你們自大的根源!都大夏的最高戰力是尊境生果,那你們知道有多少個尊境曲輪的存在嗎?你們皆知南商軍隊強,知道它的人數嗎?”


  “各國軍隊的規模人數君主掌握在心,可各國強者的人數,是世人所不知的。隻有我們,這些站在山腰之上,山頂之下的人才能窺視,甚至君主都沒資格過問!修行世界和俗世沒有相通的路,隻看修行者是否願意走回來。你們是同窗,有情有義,不忍傷害對方,這一點我相信。在戰場上,你們或許會把對方打暈,藏在一個安全地,或將其扔到遠處去,令其不要插手自己的戰鬥,也能保證他不受傷,可你知道對方的強者都在盯著你們嗎?你們下不去手,他們卻沒任何理由留手。”


  最後一句話得眾人背後發涼,一時不知該如何接。


  “你們進學院,上山腰,國家為你們驕傲,你們的名字在國內如雷貫耳,你們的聖上和家人恨不得將你們的成就宣傳到大荒之外去。山腰一百一十三位弟子,除了阿燭,誰的名字世人不知道?不定再過段時間,阿燭的信息也要暴露,畢竟她也是大夏人,隻是在大山深處。”


  笛木利掃視五十二人,那道簡潔無飾的視線,直穿他們的防禦和偽裝,似看透他心中所想,也令他們的堅決意誌土崩瓦解,碎成一地。


  所有人皆沉默,包括王陵。他猛地不能代表所有人,因為他能對付的隻有大夏士卒,將軍已夠嗆,更別尊境曲輪的強者。生果境界的人他都沒信心鬥過,他隻是枝茂。一棵枝繁葉茂的元氣之樹,蘊含的元氣怎麽能和年輪多了好幾圈的大樹比?

  二十出頭的修行者,即便擁有才之名,也依舊因為經驗不足和實力欠佳鬥不過老一輩的修行者,這是那些老一輩修行者會因為輩的狂妄而不顧情麵狠狠教訓的原因。年輕人多自大,但不可一世並不是優點,也不值得稱讚。


  王陵怕破壞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他不能自私的拿著所有人的性命去逞強和冒險,甚至自己的性命也不能那樣揮霍。可夏蕭這種事做得多,在所有人沉默,左膝又抬起時,他依舊雙膝跪下。


  夏蕭和笛木利對視,似乎在自己的底線可以變,他想回去,可憑什麽?他最耀眼的遠道而來者的名頭,隻會讓自己人敬畏,南商人最想殺掉他這個明日之星,那樣別兩年後,就算五年後十年後,他們都將少一個阻礙。可夏蕭眼中有底氣,似麵對一切都不會慌亂,而隻要阿燭在,他就能平安無事的出學院再歸來。曉冉可以不跟著自己,蘇歡姒清靈也可以不回去,但隻要有阿燭在,他就可以化解黑暗的威脅。


  即便夏蕭的眼神足夠真誠,笛木利也不可能讓步,他搖頭道:


  “不行!”


  夏蕭沉默不言,就跪在廳前院中,做著長期求情的打算。


  很多人都想放棄,可現在走也不是,話也不是,隻有單膝跪著,不知在跪誰。王陵沉默許久,還是落下左膝,他是該去的,僅代表自己。大夏人因為國事緊張,落下左膝的人數越來越多,笛木利見著,為了防止人數再增長,頗為無奈的:


  “真是不害臊,跪跪地跪祖上,子跪父母臣跪君,跪謝恩情謝恩公才對,看看你們,真是氣人!”


  “若我們能隨意離開,自然不用這樣請求,可必須得到前輩的允許才行,我想這是對前輩的尊敬,也是對規矩的重視。”


  “夏蕭,少和我油嘴滑舌,不行就是不行,回去吧!”


  見五十二人沒動,笛木利有些不耐煩的抬起眸子,其中元氣帶來的壓力,令院中大樹的樹枝顫動,也令其下青草傾斜倒地。這等壓力下,許多人的精神和肉體近乎同時崩潰,隻懸一線。


  王陵和眾人一樣神色扭曲,他回過頭,讓南商的人都回去。前輩就要發怒,沒必要一直執著下去。可夏蕭沒有回頭,他不會影響他人做決定,如果有足夠的資本讓前輩答應,他不介意和其一起進入符陣,前往大夏西部的戰場,可很多人沒有那等本事,他們實在承受不住元氣帶來的靈壓,打起退堂鼓。


  蘇歡和姒清靈在靈壓中對視,看來前輩已下定決心,她們是該走了,和很多南商人一樣退到院門外,因為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徒勞。可即便身邊的人都盡數走光,也還有人在。夏蕭保持著之前那個跪求的姿勢,這個樣子是有些卑微,可他於靈壓中一動不動的身形,令很多人離去時都選擇投之以敬畏的目光。


  靈壓中隻有後退不會有任何阻力,否則即便站在原地不向前,都會感覺到一股極為強橫的壓迫感。它從四麵八方前來,擠壓著他們的身體。那種難受的感覺,扣緊腳趾也無法緩解。


  在身邊人都離去時,王陵也動過離開的念頭,他不是無法堅持,而是覺得再這麽惹前輩生氣並非一件好事。可看夏蕭,他的好勝心又令其停在原地,想和其比一比。更重要的是,王陵覺得夏蕭會創造奇跡,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隨夏蕭和王陵一起的,還有阿燭,這丫頭不比其他人,她既然沒有感覺到任何壓迫。扭頭看夏蕭,他已麵色漲紅,像有鮮血積攢,即將噴發,令其不由往一旁挪了挪。這等動作,和夏蕭與王陵不敢挪動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有些滑稽。


  笛木利讚賞夏蕭的毅力,欣賞王陵的好強心,可阿燭這丫頭,像一場遊戲的漏洞,頂著三級的身份,卻有著滿級之上的實力。笛木利即便神思許久,也找不到阿燭能這樣的原因。她像另一個世界的來物,絲毫沒有因為笛木利的靈壓有所變化,真是奇特。


  眼前的世界扭曲的厲害,像某位畫家抽象的畫,雖看不懂,可因為色彩的交織和某種原因,能賣出價。而身處其中,眩暈的厲害。夏蕭感覺自己在雲霄飛車上下不來了,先是身子如鉛沉重,後是失重。這種感覺已超乎夏蕭對靈壓的認知,令其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起來了。”


  耳邊是阿燭的聲音,它像一隻手,撥開眼前的黑幕和強光,令夏蕭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他的身體被一隻纖細但並不滑嫩的手拉了起來,可還是站不穩,就靠在阿燭身上,像一灘爛泥。這是夏蕭第一次和自己臉貼臉,可阿燭絲毫沒有喜意,而是像一位年輕的妻子,毫不留情的罵著自己回家後醉倒的丈夫。


  “怎麽跟個孩子一樣?站好!”


  阿燭蹙眉,可笛木利一揮手,夏蕭便猛地後栽過去,撞到院中地板後發出一道極響的聲音。阿燭聽著,又是心疼又想活該。院子除了自己,隻有夏蕭和王陵,他們以不同的姿勢躺在地上,令阿燭隻能無助的看向笛木利。


  “先坐一會,我需要時間思考。”


  笛木利一直不想讓學子們回去,可看著夏蕭阿燭和王陵,似乎碰巧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如果讓他們二人回去,肯定能安撫學子們躁動的心,雖自己回不去,可起碼有人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可夏蕭這個身份,笛木利真怕他受到南商那些老家夥的沉重打擊。


  思索許久,暖風也帶不走他的愁緒。不過等夏蕭和王陵徹底清醒,且能站穩後,笛木利還是開了口。他看著夏蕭和王陵,正準備,卻為強者的目光心生好奇。


  “你那眼神什麽意思?”


  “我知道前輩也很難,不過這下,湊巧隻剩我們三人。”


  “別得意,若是我想,你們仨,一個不差的都得留下!”


  夏蕭笑而不語,無論前輩怎麽,隻有他們三人的話,應該讓自己回去。畢竟他們悄悄回去不會引起多大動靜,而且自己所在的陣營也能保護自己不受對方的強者襲擊。他這可惡的微笑令笛木利眉頭豎了起來,可他一個長輩,怎麽會和晚輩計較?


  “回吧,回去後告訴自己所在的國家,其他人都回不去,然後愛怎樣怎樣,等累了就回來。”


  “多謝前輩!”


  夏蕭和王陵行大禮,在阿燭叼著狗尾巴草,還沒反應過來時,夏蕭已拉著她跑出院門,去找川連師哥。這一戰,夏蕭得做好最充分的準備,他不止要上戰場,還要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和夏家的重要!


  “何時出發?”


  “後日!”


  後日是開戰日,到時出發有些倉促,可提前歸去也沒什麽用。因此,王陵默許,可當夏蕭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時,他隱約有種不安,不是因為南商戰事,而是因為自己保不住夏蕭的安全。雖是同窗,可到了戰場,或許真的會像笛木利前輩的那樣。南商這邊的強者,會在人手足夠的情況下牽製住大夏軍隊和強者,然後將毒手伸到夏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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