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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誓死相爭和量力而為

  任殿主的老臉逐漸鄭重起來,抓起大弟子的手掌。他的手掌是標準的武者之手,粗糙且大,老繭遍布。可手掌心中,有一塊皮消失不見,直露其下鮮紅的血肉。血肉中升起蒸騰之氣,一看便知忽略不得,可這老實如頑石的家夥,眉頭都未眨一下,更沒有半滴冷汗流淌。


  憨厚的弟子看著任殿主,喜道:

  “師父,我連續多次都施展出來了,一定能將學院的弟子鎮壓住。”


  任殿主道一句好,帶他們往先前的主殿走。


  “我親自前來,是想叮囑你們,在其他人麵前,切不可收斂自己的氣息,更不要低頭。現在地王殿是老一批五大勢力中唯一拿得出手的勢力,所以拿出你們的傲氣來。麵對學院也不要害怕,特別是你,擁有帝王印,誰都可以過上幾招。”


  “師父,我不僅要過招,還要將學院的大多數家夥全都幹掉!”


  “除了麵對夏蕭,其他人都不要著急暴露底牌,你的任務,是限製住他的發揮。如果有機會,和其正麵過幾招,最好令其負傷。”


  本來還一腔熱血的男子聽到夏蕭二字,有些慫了,遲遲沒有回答。殿主停步,回身時,似很擔心這種事情發生。如果還沒見麵就自認不如,對戰時肯定會因為緊張等問題而發揮不好。於是,他問道:

  “怎麽,沒底氣?”


  男子憨厚,實話實。


  “是,師父!”


  “為何?”


  男子身邊的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可已代表地王殿出戰,足以彰顯他的實力不凡。而他這張粗獷的臉,曾和夏蕭同時站在競技台上搏鬥。


  “師父,我曾和夏蕭戰鬥過,對他的實力比較清楚,他還有一把樸刀,似是靈器,極為詭異。恕我直言,我感覺以師兄的實力,即便加上帝王印都夠嗆。所以我不希望師兄受傷,便告訴師兄讓其心,不要和其死戰。”


  “你可知你在什麽?”


  殿主變了臉色,上前僅一步,便令青年立即下跪謝罪,不敢有絲毫怠慢。


  “師父息怒,是徒兒長他人誌氣了。”


  “項起,我欣賞你的為人。若是心術不正者,巴不得石永康在與夏蕭的戰鬥過程中落敗,甚至重傷。那樣一來,你將是殿中最有可能成為店主的弟子,你才來殿裏三年,就已超過很多人,的確也算未來可期。可你做得不對,你應該告訴你的師兄,此戰,至死不能倒下!應誓死相爭!”


  石永康在一邊站著,看向殿主的目光和以往不同。殿主愛徒如子,很少展現出此等戾氣,可他現在坐在廊道一旁的椅子上,字字沉重。


  “是!師父。”


  殿主眼瞳渾濁,他年時已高,一身肌肉已不再像往年那麽結實,隻是黏在一身的石頭,可他重新充滿希望的心,跳動的很快,因為擁有帝王印的石永康,未必會輸。


  當初因為帝王印而崛起的地王殿,不知此時,能否再因為它推開塵封的大門,走到世人眼中。還有項起這位弟子的表現,是個不錯的副殿主人選。雖石永康和項起距離殿主這個位置還有很遠,可他年時已高,是得開始考慮。


  在殿主為石永康和項起傳輸誓死相爭的思想時,怪人嶺的袁嶺主站在兩位男子身前,手掌極重的落在他們肩上。兩位男子和袁嶺主一樣身披著厚重的裘衣,冬色濃烈。可口中講的,都是夏日該講的話。


  “此次和學院戰鬥,不管是通過怎樣的形勢,就一個字!”


  袁嶺主的粗大手指豎在眼前,猶如荒獸的尖牙中發出一個打的音,令兩位年輕男子深深點頭,似已做好準備。怪人嶺雖在大荒北部的雪山上,氣溫極低,萬物皆藏於冰雪下。可凍結的隻有花草樹木和岩石,人和一腔熱血,永久不會緩慢,就像人世的喧囂,永久不會停歇。


  “嶺主,還沒決定以怎樣的形勢戰鬥?”


  兩位男子左高右矮,可都嘴大,像用刀在臉上朝兩邊劃了一道極深的疤。這是某種特殊的修行方法所成,雖外觀是奇特了些,可並不影響他們的實力之強。


  “一開始本想通過擂台戰比試,輸者下台,贏者繼續下一場,可想到若是夏蕭站在第一個,恐怕能連續戰敗三四人甚至更多。所以我們還沒確定方式,不過肯定以公平起見,不會打團體戰。我們的配合,比不過他們。”


  “嶺主,爭取到雪山裏打,隻要到那,便是我們的主場,配上地王殿的家夥,肯定有極強的攻擊力。”


  “這個到時再,你們先調整狀態,做好至死不渝的準備。我們能否擺脫冷清的嶺上狀態,就看你們了。”


  兩位男子皆點頭,可比起地王殿和怪人嶺,其他三大勢力,要顯得奇怪的多。他們沒有任何想要戰鬥的心,甚至精神不振,都打起各自的心思。


  九層森然塔的人聚在同一房間,雖一旁有燈燭,可還是因為他們自身的陰暗變得暗淡,似未點起。因為所有人都身穿寬大的連體黑衣,根本看不出差距,可塔主的聲音最為冷冽,發聲時,麵部的黑衣沿邊都有了淡淡一層冰霜。


  “量力而為就好,不用像他們那樣誓死相爭。”


  比起地王殿和怪人嶺,九層森然塔確實隨意很多。更奇怪的是,塔主身前坐著的兩位弟子和他們身後站著的三位弟子什麽都沒,似習以為常。但這次可是唯一一次奪回五大勢力名號的機會,他們卻表現得極為平淡,不知是不在乎,還會另有他想。


  塔主黑衣下的雙眼極為深邃,像黑夜的星空,追溯的越遠越精彩。可她看著眼前的兩位弟子,又想出些事,道:


  “既然來了,還是讓他們瞧瞧九層森然塔的厲害,免得被瞧。”


  “塔主大人,那我們能否收集一絲他們身上的殺意?”


  塔主點頭,這不算無禮的要求,她可以批準。世上修行者中,武者較符師要多,可又因為契約獸的原因到了一定境界後便難以提升,麵對這種情況,各個勢力有不同的提升辦法。也正是因為這些辦法,勢力才能建立並發展。


  新一代的五大勢力中,走首教會通過行走下的心得與大荒產生感應,得到大量元氣,提升自己的同時也提高契約獸的等階。棠花寺有五行燈燭,存在契約獸的情況比較少,可若真有難以逾越的鴻溝,隻能從佛經中尋找真理。冒險者工會全憑人數的支撐和靈藥的堆積,有曾經丐幫的部分影子。擎宗因為比較神秘,如果突破同有的桎梏尚且不知。可學院提高實力的辦法,是通過學院“因材施教”的教學方式和得獨厚的地理位置。


  學院所處地乃大荒中心,元氣較其他地要多。而老一批的五大勢力,都是靠更為直接的招數提升實力,來彌補其中差距。比如地王殿的帝王印,與九層森然塔齊名的殺戮之塔,怪人嶺將身體各個部位都練到極致的功法,藥王穀的萬千劇毒。至於丐幫,曾經靠遍布下和一手打狗棍揚名,現在乞丐成了城中狗,難以再去棒打那些搶食的牲畜。白了就是丐幫大勢已去,再也回不到當初,如何彌補都沒用。


  藥王穀的五人站在房間窗前,看其外山洞,可心中裝著的不是罕見的風景,而是毒物。夫穀主因為常年用毒下蠱,皮膚已成毒,身體成了裝蠱的容器。他看著山洞中地王殿旁的瀑布,呢喃道:


  “都用出你們最強的毒,千萬別收斂。”


  因為藥王穀是在南方,夫穀主身後的一對男女身材玲瓏,皮膚光滑,有著南國人的樣子。他們在鄭重點頭時,都想著該如何下毒。


  毒有很多種,可磨碾成粉,吸入體內。可直接粘在皮膚上,傷其身體。還能化作液體進入血液!常見的三種毒中,最後一種最危險,也最致命,可想突破修行者的元氣護甲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一不心就會被後者打敗,所以該以怎樣的方式,將毒注射進血液裏?


  “爹,我能用那個藥嗎?”


  女子此話一出,立即引得夫穀主回頭,他知道甜美女聲中的那個藥具體是指什麽。他就這一個寶貴女兒,現在年齡還,不過二十出頭,那種藥雖藥效很強,可傳出去,對她的名聲極其不好。未出閣的女子用起那種手段,怎麽想也不是好事,可都這個時候,矯情不得。


  含痛點頭時,這個生來靈巧的女子,俏皮的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包。她這類武者,隨身帶著自己的蠱和毒藥並不少見。可其中的波動,即便她身邊的男子,都感覺到了心悸。她所擁有的毒蠱,乃蠱中王者的存在。


  “千萬不要拚命!”


  洪幫主坐在兩個吊兒郎當的人麵前,教訓起來顯得膽量有些不足,可英雄仰慕的必定是英雄,強盜崇拜的必然是強盜。他交出的弟子,能有何等堅毅的心?


  “幫主,藥王穀肯定會用毒,我們也能用毒吧?”


  “可以!隻要在台上,暗器毒藥都可用,但不要暗地使手腳。學院做的事你們也知道,切不可用看待軟弱書生的目光看他們。一離開學院,他們都是比我們還混混的流氓,總之不是好東西!”


  洪幫主連連咂舌時,弟子也跟著暗自畏懼。可半個月後,他們就要開始作戰,這場戰鬥,不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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