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荒原上有一頭殺人羊(下)
先前被笛木利甩到地麵的方臉男人看著羊,覺得它有些奇異。雖笛木利很少召喚出自己的契約獸,可但凡是獸,總得在五行之中才對。作為笛木利這種強者的契約獸,羊身上雖有著極強的元氣波動,可不在五行當中。
這種情況方臉男人從未見過,莫非羊不克製任何荒獸,也不被任何荒獸克製?這對他們來似乎沒什麽壞處,因為他們就算克製它,也鬥不過笛木利。不被羊的元氣克製已是一個為數不多的好消息,可它體內的力量,強到離譜。
先前見到笛木利時,方臉男人還未反應過來。當初在學院時,他們的強者認知頂峰是胡不歸,可看站位和笛木利話的語氣,才想起學院的胡不歸,也並非是多強的存在。和其並肩,在其之上的強者,還有很多。
叮叮當當,鈴鐺脆響,引回方臉男人的神思。笛木利的腳步足夠緩慢,但給眾人的碾壓氣質,如同一把鐵錘當頭,就要落下。
笛木利沒有胡不歸那麽心軟,他此行慢,隻是想讓身後的學子們再看一遍,這種人的下場,隻會慘上加慘。他相信走上山腰的學子會忠會義,可越來越多的事,令其想用實事告誡一下他們。
學院規定,離開學院的學子,可以在萬不得已時不顧學院,選擇自己的利益。這已是學院極為寬容的考慮,沒有強製沒有霸道橫行,但詆毀或販賣學院的消息,將和此時的下場一樣!
有學院弟子忠於學院,便有弟子學生背叛學院,笛木利看著前方,掃視眾人一眼。走出的九步步步沉重,可這最後一步,走出便是結束。
“胡不歸給過你們機會,我就不給了!”
無聲的號令吹起,地有響聲四起。號角呼喚著衝鋒的神,令羊化作一道魂靈,出現在笛木利頭頂。這道魂靈輕盈如林間的精靈,可笛木利將其催動時,它又於婉轉中變成一個無比巨大的綿羊羊頭,出現在他身前。
羊頭為元氣所化,和羊有所差別,它所呈現的形象,不是一頭普通的羊,而是宛若成熟而堅毅的元氣之神。大羊臉上有甲胄,覆蓋正道的光,純白無暇,長著胡須的下巴觸碰荒原,盤旋奇異的羊角劃破蒼穹。
大羊確實沒有五行之力,它已超出其外。可恍然在地麵劃過時,蒼穹乾坤頓時晃動起來。羊頭下,什麽岩龍火熊,土牆荊棘,沒有停留一秒,便被其衝碎。黑暗會將光明吞噬,可也會被光明刺破。和胡不歸的招式一樣,這些孽子們皆在荒原上消失,夏蕭他們,連他們驚愕的表情都沒看到,荒原便恢複死寂。
大羊去了不過千米,還沒盡興,便已將敵人消滅。在其之下,沒有敵人可以逃脫,也沒有人能幸存,除非大羊撞不出去。不過世上能接住這招的人,是少數中的極少數。當然,方臉男人不在這個少數範圍中,先前那沒有臉皮的男人也沒能力將其接住。
大羊帥氣,按照原路回到笛木利身邊,它從氤氳中跳出,回到一頭綿羊的乖巧模樣。羊在鈴鐺聲中蹦躂,臉上全是驚魂未定的神色,剛才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將其驚到。
沉穩的中年男人配上可愛精靈般的羊,算一種奇怪的搭配,可令夏蕭等人敬畏。今笛木利本不來,山麓和山腰的領袖,總需要一個人留在學院。可孫仲磊蘇醒,幫其鎮守學院,他才能出來。他這一來,也算那些家夥倒黴。
笛木利走到大家身邊,可還沒到放鬆的時刻。他抬起手腕,伸手入了玄妙的世界,那裏像此處的鏡麵。所有到了尊境曲輪的強者,都能將元氣隱藏其中,從而悄無聲息的竊聽和發起奇攻。可在真正的強者麵前,這種招數隻能算是雕蟲技。
夏蕭他們看不透,笛木利伸手握拳是什麽意思?羊知道,便圍著他蹦躂,輕聲念叨:
“別靠近喲!別靠近喲!”
手臂伸回那麽一點,卻給夏蕭一種穿行於兩個世界的感覺。笛木利和他們站在同一片地,距離不過幾米,可因為實力不同,看到的世界豐富程度相差很大。
扯回一股元氣,笛木利被學子圍在中心,聽其語氣冰冷,道:
“汪浩然?”
“大人既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榮幸。”
憑空傳來的聲音是有些驚喜的成分,學院辦事,效率還是高。
“都到了這一步,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吧?告訴我你在的位置。”
“我在學院符陣通向的地域外,你們來不了。”
“隻要你,沒有我們到不了的地方。”
笛木利四周的元氣令學子們後退,他已開始通過元氣的搜尋尋找它來的位置。
笛木利一息行了萬裏,穿過了這片廣袤的荒原,穿過了擋在荒原和人世間的大山。他的氣息從盆地上方掠過,向大海而去。以笛木利的實力,這等距離已是極限,且並不算短。因為笛木利不受五行的束縛,所以感知超越了普通修行者巔峰,在當前的整個學院,除了大師姐,恐怕位居第二。
即便如此,笛木利依舊沒找到手中元氣的來源地。不過那家夥的位置,應該在海上,甚至到了大荒所認知的東海邊緣。跑這麽遠,是真的覺得自己到不了,還是另有陰謀?
謹慎之心一瞬提起,可汪浩然還是出自己的位置,似刻意而為,是一種引誘。
“我在東海之東,若你們真的敢來,便來吧!我們想要毀掉學院,不止是因為仇恨,那隻是個幌子。”
“你用三百人的性命當幌子?”
笛木利最厭煩不珍視生命的人,那是很多學院人特有的品質。但回答笛木利的,是一道輕蔑的哼聲。哼聲很輕,和那三百人的性命一樣輕的不值一提,即便他們都是罕見的修行者也一樣。
“我在這裏等你們。”
被抓住的元氣似汪浩然刻意所為,而它蘊含的力量,隻夠汪浩然這麽幾句。
在其消散時,笛木利鎖起眉來,這件事比他們想的要嚴重。汪浩然可能隻是在激起他們的戰意,並在東海之東布下了陷阱。可是否前去,得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