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並非所有人都滿懷尊敬
夏旭眉頭一皺,幾股暖流湧進婉兒心窩。
世上有太多背叛,甚至有人不為己誅地滅這種話流傳。可自己的父母和大哥,都是真正為自己著想,且能做出瘋狂之舉的人。如果未來的某一,自己真的出了事,她也堅信,大夏將有兩匹快馬,從北部草原,或帝都斟鄩奔疾加鞭而來。還有她那酷酷的蕭兒,也將來到她身邊。人生如此便足矣,夏婉看得書多,更懂得這個道理。
“大哥放心,雖我不了解謝毅,但他身為一國皇子,肯定有權衡得失之心,我的重要,想必他也知道。”
“謝毅最多在俞穀待一個月,便要回學院,參加前往山腰的儀式。成功,便留在學院,失敗,便回俞穀。可不管他是否在俞穀,我真正擔心的都不是他,而是南國皇室中人。玫妃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吧?”
南國的密探因為陛下的詔令,對南國皇宮進行了最強力的調查。在所有密探皆暴露的代價下,他們找出最有可能傷害夏婉的人。那人便是夏旭先前所的——玫妃!她作為帝王最寵愛的妃子,身後所能調用的勢力上千至萬。甚至無數王族皇室,都成了她的爪牙。
但凡南國大臣,皆知朝上一人不可惹,便是玫妃的親弟弟張凱欣,可想玫妃的權力之大。若不是她對陛下的話言聽計從,恐怕早就死在俞穀皇宮的陰暗角落。帝王身邊最見不得的,便是這等暗自集權之人。可她能做這些,定是帝王把持朝政的手段。
關於她,夏婉還知道很多,甚至比謝毅知道得多。為了打探到那些消息,她大夏隱藏在南國的密探一個不留,全都被殺。這種事,雖大夏那邊也心疼,可都上不了台麵,便壓了下去,沒有透露。而玫妃對自己的危險,不在於自己威脅了她的地位。夏婉自知,她沒有那個實力,也不在於她的特殊身份,而在於謝毅。
謝毅乃皇後所生,雖不是嫡長子,可才能及修行賦超眾,幾位弟兄姐妹都無法與之相比。可玫妃的孩子謝河林,無論那個方麵都不輸於他,隻是年齡大了些,因此錯過去學院的機會。
入學院,是前途無量的同義詞。無論哪方麵都將提升,超過謝河林,也並非不可能之事。因此,關於謝毅的一切,都被玫妃高度重視。
現在太子未定,幾位皇子勾心鬥角得極為嚴重。現在這個時候,夏婉嫁給謝毅,定別有用心。誰都在注意這件事呈現出的陰影,夏旭也不例外,可夏婉看到的方麵,比他細些。
“大哥放心,婚姻乃大事,她不敢做什麽。今後即便謝毅不在,我也會保護好自己。”
“最毒不過婦人心,陷害或嫁禍的本事,她可比你精通。所以千萬心,但也不要太過忍讓,憋屈了自己。我們夏家忍讓的次數太多,不能再忍了。”
夏旭所,夏婉皆讚同,因此鄭重點頭。但有一點,她和夏旭想得不一樣。
“我會把控好尺度,不過那威名在外的玫妃,未必比我強。”
夏婉從不狂妄,看書多的人,大多帶著謙卑之心。夏旭這才好奇,想聽聽她的計劃,夏婉卻隻是:
“我雖仰慕書中聖賢,但不妨礙我做不好之事。這是時代和大荒的悲哀,就像書裏沒有對付惡人的方式,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若那玫妃平平靜靜,我定不會找事。但若她明裏暗裏的針對我,並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伴隨著微微點頭的,是夏旭眼中流露出的讚同。他對婉兒的不放心,不是害怕她身處逆境,無法自救。而是怕那些家夥不給她自救的機會,若是哪俞穀傳來夏婉的死訊,夏旭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幫下流鬼。
南國人溫雅有名,可因青樓極多,稱之為下流也不為過。這裏的青樓,沒有的那麽高尚,和妓院區別不大,賣藝,也是在賣身的前提之下。
其實夏旭他們想的,還是誇張了些,南國人的膽子還沒那麽大,即便有矛盾,也隻是打鬧。以往作為旁觀者,他們尚且能看到南國人的柔軟性子,可現在夏婉出嫁,令他們失了幾分冷靜。
夏驚鴻和蕭蓉做了三次爹娘,夏旭做了兩次大哥。可婉兒是第一次出嫁,他們都沒有經驗,一想到將其送到俞穀後她便成了人家的妻子,成了別人的女兒,便很不是滋味。這時,蕭蓉才懂,為何父母將自己嫁給夏驚鴻時,分明高興,卻還是流出了淚。
這股會失去夏婉的情緒伴隨了他們一路,一路上,蕭蓉偷偷哭了很多次,夏驚鴻和夏旭看著夏婉的背影發呆,許久才歎出一口氣。
還沒出大夏,便有南國使臣迎接。因此,這支車隊進入南國地域時,是有南國使臣帶路的。
對於夏婉及夏家人,南國的王族皇室大多都懷著敬畏之心,無論是大夏還是夏蕭,都令他們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可不是所有人都懷著尊敬,外來者享有的尊敬,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多。
俞穀離北部邊境不算特別遠,因此,夏驚鴻等人很快走完半邊行程。
這日,南國的使臣收到俞穀的信,走到夏驚鴻身後,行禮道:
“夏將軍,有三少爺的傳信。”
“蕭兒的?”
使臣點頭,令夏旭比夏驚鴻更激動。前者接過信,遞給後者,有將帥及副將之風。這一家人,永遠都是彼此最忠心的部下。
打開信,夏驚鴻臉上浮現些笑意。看完後夏旭看,也有些期待,一想到夏蕭已在俞穀等待他們,便是一件極好的事。隻是這字,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好看了些,現在怎麽又到回頭去了?
車隊所載禮品太重,因此沒有加快速度,但他們以穩健的速度逐漸向前,比使臣送出的信鴿慢了許多。
信鴿停在屋簷下,被夏蕭和謝毅抓住,看了內容後安心的等待著車隊出現在俞穀城牆外。
夏蕭看著北方,自己這一家人,已整整一年不見,是該聚聚。即便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相見時,都得樂開顏。
謝毅手持紙扇,加上一身長衫,是南國人儒雅的標配。微微皺起的眉頭,是身為一國皇子的擔憂。見其表情裏的少許畏懼,夏蕭問:
“在想玫妃的事?”
“想必這些信鴿,便是她的。”
謝毅抬頭,許多信鴿沒有停歇於此,而是朝宮中另一處飛去。它們撲騰著翅膀,在雨裏飛得很快。俞穀多雨,雨在廊邊結起串串珠簾。其下的他們望了一眼空,相視時,夏蕭道:
“幸虧這次來得早,也算知道了一些她的事。在婚禮上,她想必會出難題,到時我和二姐會令其心服口服,夾起尾巴做人。”
這等話算狂言也不為過,可夏蕭既然了,便肯定會做。對外界而言,夏蕭消失了一年,可對謝毅來,同為學院學子的他,清楚夏蕭站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那個高度的夏蕭,是他懷疑不得的。
謝毅要去準備婚禮的事,便先離開。雖他也是政治婚姻的受害者之一,但肯定要清楚流程,布置細節,以表重視。他畢竟是男方,而夏蕭站在原地,想著在那玫妃前,如何達成自己的目的。
南國是水鄉,這裏的人都極為委婉,心思縝密且多。可凡事,都得有尊敬一詞,若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怎麽放心二姐今後在這生活。
夏蕭對謝毅還算放心,他來俞穀已兩,昨夜又長談許久。談的是學院修行事和婚後的打算,謝毅希望往山腰走,完成接下來四年的求學。可那樣一來,二姐剛嫁過來便會獨守空房。可誰也無法剝脫謝毅在學院學習的權力,他會走上山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