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我的刀永遠不會砍向你
骷髏雖呈白灰色,可也彌漫著森白之冷,令人覺得空氣都比平常涼了幾分。而在骷髏堆中,一纖細女孩矗立。她皮膚白皙,雙手抓著匕首,小臉沒了平時的溫柔笑意,相反全是冰霜,猶如遇到深仇宿敵。
那一對會說話的水靈眸子不再滿眼都是自己,而被戰意充滿。見其,夏蕭扭頭喝道:
“前輩,我退出!”
荒紋的吸引力自然大,平時積攢元氣,必要時一揮拳,便可轟山開路,裂地破天。可如果對手是舒霜,夏蕭寧願放棄這個機會。他不會因為一道荒紋淘汰舒霜,那樣就算他能去寧神學院也不會開心。他和舒霜說過的,要一共進退!
此時夏蕭身後的女孩正是舒霜,也是他得到荒紋的對手!
“前輩?”
夏蕭聲音很大,可無論如何呼喊都無人回應。隨後,身後骷髏碎裂,舒霜身形掠出,朝夏蕭而來。
見舒霜刺出匕首的樣,夏蕭心生不好,當即扭身暴射,朝殿外而去。
在認識舒霜前,夏蕭從未想過男女戀愛一事,為了避免和舒霜摩擦出感情,他起初對其滿是抵觸。可這個女孩與眾不同,她不會拉著你停滯不前,相反會推動你前進,也不需要費心。
在過去半年的時間中,夏蕭承認自己喜歡舒霜!那種感覺已超過師父離開自己時的叮囑,而是夏蕭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為了荒紋而淘汰舒霜,肯定會遺憾一生!
雖然晉入最終賽選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其他路太窄。
頭腦冷靜的夏蕭眨眼到了大殿一側,就這樣衝出去就好,管他什麽前輩,他不理便是。雖然之前說定不會敗,現在又這般,顯得有些無恥,可他不妨這麽一次。臉皮厚些,總比逞強好!
一腳跨出,夏蕭就要離開主殿。
咚!
朝其外匆忙掠去的夏蕭如撞堅不可摧的圍牆,身體猛地一頓。
“該死!”
夏蕭感覺到了前輩的惡意,他們先前的話裏有一種坐在一旁看熱鬧的感覺,令夏蕭厭惡。讓至親之人戰鬥,這是什麽破辦法?
咒罵時,匕首刺來。夏蕭身形一閃,看著匕首從眼前刺過。它離自己的眼睛不過一毫,夏蕭甚至感覺到後者的鋒利。
睫毛掉時,夏蕭閉眼,身體再退。
白骨被清掃出一條道來,夏蕭停下,柔聲道:
“舒霜,別被前輩蠱惑!”
夏蕭覺得舒霜有些奇怪,她怎麽會因為荒紋而和自己戰鬥?莫非是前輩製造出的假人?雙星神符師能開辟一片新的天地,要做到這般無比簡單。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家夥總是喜歡考驗小輩心智。
“這荒紋非同一般。”
舒霜發聲,眼裏閃過一絲糾結,夏蕭看之心驚,真的是舒霜?怎麽會?
“夏蕭,戰鬥吧,你必須得到這道荒紋!”
“為什麽?”
“荒紋難得,主人一死,便消亡於天地。可這道名叫晝夜之極的荒紋乃前輩用符陣刻意留下,至今在大荒裏都排得上名。以前在走首教會時,師父便提起過它,晝夜之極,一旦催動,天地混亂,晝夜將共存!”
舒霜勸告著夏蕭,可後者一向很倔。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如果真如師父所說,我體內已有完整的五行,這已足夠!”
走上前,夏蕭一改冰冷的語氣。
“舒霜,聽話。”
舒霜可憐巴巴的咬住下唇,低下頭,像一隻溫順下來的小貓。見此,夏蕭才算安心,他們沒必要戰鬥。
夏蕭很相信舒霜,向她伸手,沒有任何防備。可下一刻,一道匕首劃過,令其手背劃出一道傷疤。
“舒霜?”
夏蕭詫異,她一向都很聽自己的話,今天怎麽……
“別逼我!”
舒霜手中的匕首指向夏蕭,眼裏的糾結逐漸堅定,似已下定決心。
“至於嗎?我們是最不缺這道荒紋的人!”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如果你執意不獲得,我就隻能下狠手,奪回自己的令牌!”
舒霜這話說罷,夏蕭下意識捂住胸口,舒霜的令牌也在他這。要是她拿走捏碎,就被淘汰!
“你忘了師父的告誡?我們要同行!如果你現在被淘汰,沒有進入最終賽選,我們就不能到寧神學院去。你應該知道師父的意思,他希望我們一同進去!”
夏蕭沒有關心則亂,而是搬出師父。舒霜就算破例一次不聽自己的話,也該看在師父的話上放棄荒紋。
夏蕭眼中,麵色冷淡的舒霜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必須讓你得到。隻要我還能動,便會奪過令牌!”
說罷,舒霜消失在原地,手中匕首刺向夏蕭。
用了全力?看到舒霜消失在原地的那一瞬,夏蕭眉頭一皺,當即豎起手中樸刀。
鏘——
夏蕭腳步一退,麵色為難。蘇歡她們總覺得舒霜的實力弱,可夏蕭清楚,她隻是不擅長表現,而她的元氣是不亞於自己的,現在雖是凝種中期,還未晉級,可高度凝縮的玄黃色元氣可以讓其發揮出和自己相差無幾的力量。
夏蕭現在所能比過舒霜的,隻有體內的木行之力和手中的靈器。可夏蕭不會朝舒霜揮刀,樸刀威力無窮,麵對敵人往往一招致命,他不想在暴戾之氣下傷到舒霜。
嗡——
手掌上元氣湧出,兩把匕首頓時攜上一層元氣,變得無比鋒利。
匕首刺出,被夏蕭擋住後,舒霜身形猛地一壓,掃出一記掃堂腿。看似纖細的小腿甩出一道氣浪,掀起無數骨骸。骨骸破裂飛揚時,夏蕭前腳掌一踮,身形猛地躍起。
腳掌落地,夏蕭雙腿叉開,在地麵劃出一道極大的弧度,穩定身形後左手抓住舒霜的手腕。右手樸刀落地,插入殿中地板,手掌若蛇,靈活的擒住舒霜小臂。
匕首距離夏蕭的胸膛不過幾公分,可就是無法成功刺入。夏蕭雙手如鉗,抓住舒霜時,唯恐將其握疼,所以把握著力道。
“你若再不交出令牌,我就打傷你!”
舒霜沒了平時奶凶的可愛模樣,而是來真的。她猛地拉動手中匕首,在夏蕭的手指上留下一排傷痕。鮮血流出時,舒霜腳尖挑起樸刀,踢給夏蕭。
“今天我們兩人隻有一個能繼續走下去,那個人必須是你!”
“別老是為一舍一。”
夏蕭還是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舒霜,可她們很像,語氣也一樣,隻是眼神不同。夏蕭認識的舒霜,從沒露出過這等眼神。但他不敢確定,如果自己發起攻擊,將其傷到,恐怕得自責愧疚死。
“和我戰鬥!”
舒霜叱喝,雙眼愈加狂熱。手中攻擊速度也加快,舒霜很少用武器,隨身攜帶的匕首大多時候都是為了方便,可此時玩的靈巧無比。匕首在手指間轉動,刀尖刺出,轉而劃動,令夏蕭拖著樸刀,不斷後退。
“為何不和我打?你個窩囊廢!”
舒霜噙著淚,猛地聚集元氣。一步朝地,踏碎骷髏時,舒霜雙掌扭動拍出。
當即,元氣呼嘯,一瞬拍得夏蕭胸口衣袍破碎。
咳——
夏蕭吐出一口血,綠色元氣猛地湧出身體,開始恢複自身。
“夏蕭,戰鬥!”
舒霜歇斯底裏的喊著,似一種央求,像痛苦萬分的戰士知道身受重傷的自己沒救了,央求自己最親密的人給自己來一刀痛快的。可誰下得去手?
“獲得它,你將成為真正的遠道而來者,誰都無法質疑你!”
匕首將眼淚劃成兩半,夏蕭將其擋開。
“夏蕭!”
帶著哭腔的尖叫令夏蕭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心煩時舉起樸刀,元氣呼嘯而出。
在進入山墓前,誰會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早些預知,夏蕭肯定不會來,那樣也不會麵對這般糾結的問題。可舒霜一直堅持,自己是否要捏碎她的令牌?
夏蕭眉頭一鎖,難以下決定。不過他手中樸刀已飛出,舒霜看著猩紅的一道圓盤,嘴角似釋然一笑。可那抹邪魅的笑容猛地一凝,因為這射來樸刀,根本沒有向自己而來。
樸刀高速轉動,帶起劇烈的風,獵獵作響時斬裂地上的骷髏,朝殿堂另一側而去。
“你做什麽?”
舒霜怒吼,不懂夏蕭的意思,可後者雙臂舉起。
“我們誰都不會淘汰!”
夏蕭說罷,環視四周,聲音不斷。
“前輩,考驗到此為止,讓我們離開吧!”
見夏蕭此行,舒霜搖了搖頭,頂著匕首朝夏蕭心窩而去。後者看向舒霜,和其對視,雙臂張開。
嗯?
不知不覺間,夏蕭望向自己的右側,隻見其上樸刀重現,似乎給他一個斬殺眼前舒霜的機會。
若是平時,敵人這般進攻自己,夏蕭肯定習慣性的一刀將其匕首撇開,隨後一步向前,帶刀而動,將其開膛破肚,即便女人也不留情。但這次情況特殊,誰讓夏蕭麵前的是舒霜?
鼓著極大的勇氣,夏蕭閉上眼,手掌攤開,任由手中樸刀下落。
這麽久了,夏蕭如何對舒霜下得去手?可看後者,她雙手頂著匕首,已至夏蕭身前一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