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無法回頭的路
鳳鸞和歐陽遠洵二人的腳步都是同時一震，停滯在原地。鳳鸞的隱身粉對於一般的魂獵者來說是無法識破的，但是她相信，隻要是仙靈族裏的任何一個仙靈都可以識破她的隱身。
見到被識破了偽裝，鳳鸞和歐陽遠洵二人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隱藏下去，當即解開了隱身粉的功效，身形出現在了鳳淑的麵前。
看見這個早已經死去的鳳鸞，卻在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鳳淑一度認為這是一場夢，因為凡人之軀是無法在地心之火內存活的，更何況鳳鸞當時的複活儀式還遭到了破壞。
但是，鳳淑明白，這一切不是夢，鳳鸞複活成功，而且歐陽遠洵也沒有死。
鳳鸞的眼角流出了淚水，見到熟悉的族人，她的心情真的無法用言語去訴說，從地獄裏走了一趟，也算值得。
鳳鸞直接衝上去，抱住了鳳淑的身軀，眼睛裏湧現出了淚水，說道：“阿淑……”
鳳淑反抱住鳳鸞，心情同樣的激動，每一個夜晚，她都會獨自思念著鳳鸞，外人都以為她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流露的機器，即使是自己的族人死了，也不會傷心。
但是又有誰知道，鳳淑此時的壓力呢？一方麵是來自琅月的壓力，另一方麵是來自鳳鸞的死訊。
這兩股壓力已經讓她喘不過氣，沒有感情流露，是因為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打亂所有的計劃。
隻能到晚上，自己才有時間偷偷地思念鳳鸞，偷偷地流淚。
沒有過多久，鳳泠也走了進來，看到活著的鳳鸞，她也一度認為這是一場夢，但是夢境也好，現實也罷，隻要鳳鸞還活著就好。
三人相互寒暄了一番，鳳淑便將這些天魂界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給鳳鸞以及歐陽遠洵說了一遍，當鳳鸞聽到洛晗萱已經回來的消息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震驚，但隨即隻剩下了笑容。
“晗萱姐姐……看來她終於還是選擇了這一條路。”鳳鸞說的自然是洛韻，她本以為當洛韻知道真相的時候，她會拒絕成為洛晗萱，做回自己，但是為了魂界，她還是選擇了妥協。
歐陽遠洵在一旁撓著頭，一臉不解地問道：“洛晗萱？她是誰啊，怎麽有些熟悉？”
鳳淑和鳳泠二人微微一震，隨即想到，歐陽遠洵此時還沒有恢複屬於莫江寒的記憶，自然是不知道洛晗萱的來曆。
“莫郎……其實……”不知道當歐陽遠洵知道洛韻已經消失的真相之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但是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歐陽遠洵自己去發現的。
“晗萱姐姐應該去往了妖界，直麵琅月。”
鳳鸞點了點頭，洛晗萱此時可謂是最佳的人選，因為琅月對她的感情，或許隻能聽進去洛晗萱一個人的話。
“瓊曦既然是守護歸墟的妖獸，為什麽要讓歸墟的靈力本源就這樣枯竭？”
鳳淑沉吟了一番，說道：“歸墟之地有著蓬萊眾仙們的駐守，按理說不應該靈力枯竭才對。魂界所有的靈力本源當初都被莫大哥保存在歸墟之地，讓瓊曦以及蓬萊眾仙們守護。”
看著三人的談話內容，或許現在隻有歐陽遠洵一個人一頭霧水，什麽歸墟？什麽蓬萊眾仙？這些都是些什麽？
“鳳淑姑娘，敢問……歸墟是什麽地方？”
鳳淑很樂意向歐陽遠洵做出解釋：“歸墟之地位於魂界的極北之地，終年冰雪覆蓋，而且也是魂界唯一一處天譴之地，常人難以逾越。即使翻過了冰雪之地，也不一定可以見到歸墟之地。當年魂界大戰，莫大哥將即將枯竭的靈力本源存放在了歸墟之地，交由身為鯤的瓊曦守護。後來，蓬萊眾仙們隱居在歸墟之地，和瓊曦一起守護靈力本源。”
“蓬萊眾仙？”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仙人這個詞匯，但是歐陽遠洵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從小便聽任爺爺說過，魂獵者想要飛升，幾乎是不可能，因為本源不在，自身的魂力總歸是有限製的。
或許那些隱居在歸墟的蓬萊眾仙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飛升者”，他們或許早已經超脫了魂界的束縛，可以去往更廣闊的的世界。
隻是，那個層次，身在魂界的眾人是無法觸摸到的。
“既然他們是仙人，為什麽還要繼續呆在魂界呢？”
鳳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當初莫大哥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留在歸墟，建立蓬萊，守護本源。”
歐陽遠洵點了點頭，莫江寒……如果他真的是自己前世的話，那麽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既然本源枯竭，晗萱姐姐想要說服琅月，現在阿鸞你既然回來了，那麽我們就又有希望了。”
歐陽遠洵的雙拳緊握住，說道：“琅月……這一次，我一定會和他清算！”
“對了……洛韻她……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當聽到歐陽遠洵說出“洛韻”這個名字的時候，鳳淑她們三人都頓時啞口無言，歐陽遠洵望著她們緘口不言的模樣，說道：“怎麽了？難道洛韻……”
鳳淑抿了抿嘴，說道：“莫大哥，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可千萬要撐住……”
鳳淑隨即向歐陽遠洵說明了一下關於洛晗萱的事情，以及洛韻的選擇。
歐陽遠洵隻是佇立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為了魂界的未來，甘願失去自己，成為他人？歐陽遠洵不是不能接受，隻是不能理解洛韻的思想，自己就是自己，無論自己的前世是何人，他都不會為了某個誰，而做出妥協。
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歐陽遠洵也就選擇接受洛韻的選擇，隻是……魂界之後便再無洛韻這個人了。
有的，隻是魂界洛仙子——洛晗萱！
……
在魂界這裏心驚膽戰之際，另一邊的妖界。
依舊位於魂界地底的妖界還是熟悉的那副模樣，記得當初第一次和莫江寒一起來到妖界的情景，似乎至今都有些記憶。
妖界如今少了幾分生氣，大量的妖物被琅月派往了戰場，也死在了戰場上。周圍獨屬於妖界的特有建築也人去樓空，隻有少數上了年紀的妖物，才被留在了妖界。
洛晗萱毫無顧忌地走在妖界裏，周圍的妖物看見洛晗萱，一時間竟也有些不敢相信，紛紛地給她讓出了道路。
洛晗萱在一座看上去金碧輝煌的教堂前停下，自從琅月掌管了妖界之後，他便在妖界建立了和當初琅月教派的教堂一樣的教堂。
白色的磚瓦雕刻的晶瑩剔透，教堂很高，似乎足足有十幾丈的高度，屋簷采用了獨特的直邊形建築，在上麵雕刻著的奇妙的花紋，似乎代表著某些符號，洛晗萱反正是看不懂。
敞開的教堂大門，讓洛晗萱隱約有些不安心，琅月如今的行事風格已經連她都有些捉摸不透。
教堂似乎有兩三層的高度，後麵還凸起一處，和大教堂的高度保持微妙的不平衡，但是看上去又十分的可觀。
大教堂和小教堂平行而立，都是采用了一樣的建築風格，隻是小教堂要比大教堂少了一層。
剛想要邁進教堂內，洛晗萱的腳步隨即停下，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何人闖入此地？”
伴隨著聲音落下，從大教堂的門內緩緩地走出一道身影，他身披黑色的大袍，手中拿著一根禪杖，禪杖的頂端似乎是一個月牙形的設計，頂端向下則是金光閃閃。
還是那熟悉的聲音，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千年的，但是他的樣貌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改變，隻是多了一副遮擋他麵容的麵具。
“你就這麽不想讓人看見你的臉嗎？”
琅月知道來者是洛晗萱，他盡量忍住內心的激動，說道：“自從我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麵容了。我不希望不認識的人認識我，認識我的記起我，我隻是希望……能夠結束這一切。”
“結束這一切……是指毀滅魂界嗎？”
琅月仰頭而立，說道：“毀滅魂界？晗萱，難道在你的眼裏，我隻是在毀滅嗎？”
洛晗萱冷笑道：“難道你是在救贖？殺害無辜人的性命，在魂界再次挑起戰爭，讓多少人流離失所，你這是在救贖嗎？”
“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救世主，相反，我是一個充滿了罪孽的人。隻是……自從妖神尊被封印之後，魂界的發展我一直都曆曆在目。”
“五大國並立，戰爭爆發，還是為了那所謂的私欲而無故挑起的戰爭，難道這和當初妖神尊的誕生有什麽區別？邪惡消散，原本團結的人類便選擇了自相殘殺，因為他們也要生活，那所謂的權利……金錢……女人……你還覺得他們是無辜的嗎？”
“琅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可理喻！”
“晗萱……即便這件事情再過去一千年，我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我所做的，都是為了我心中的那杆天秤，即便……即便真的會毀滅……那就毀滅吧！”
洛晗萱忍住自己的怒火，冷眼相向，隻見光影一閃，周圍的事物無風自動。
琅月沒有說話，因為他很清楚洛晗萱接下來的打算。
“我本以為你的心裏還存有一絲善念，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洛晗萱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但是隨即一閃而過，臉龐瞬間被冷峻覆蓋。
身影一閃，猶如一道閃電一般直接衝到了琅月的麵前，手中光影甩出，隱約是一道長鞭的影子。
劃破虛空，琅月腳步一斜，無為境的力量被全部爆發出來，對手是洛晗萱，他可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和洛晗萱同行的洛朗早早地被洛晗萱留在了妖界的入口外，因為真的要對抗琅月的話，他隻會是一個累贅。
琅月的身前白色和黑色一同湧現出來，猶如山水筆墨話一般融合在意，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太極在他的手中運轉，洛晗萱的殘影分別疾閃而至，靈力迸射而出，火紅色的靈力變化成多道妖獸，直接一口將琅月的太極吞下。
無為之界擴散而出，太極的力量崩毀而立，再次凝結，洛晗萱身影一頓，指尖輕點，光影浮現，直接使得無為之界的一個缺口崩毀。
琅月臉色微變，身影快速斬向洛晗萱，黑白相間的太極再次變化，直接化作一頭黑白相間的虎頭，朝著洛晗萱便咬了過來。
手中光影猶如利刃一般，砍在虎頭的身上，洛晗萱身影變得輕盈起來，殘影再次釋放，光影一瞬間閃過，有的砍在了虎頭的身上，有的砍在了無為之界的缺口上。
虎頭和無為之界同時崩毀，無為之界的缺口被打開了多處，力量在逐漸的流失。
憑借洛晗萱的實力，能夠一擊看穿無為之界的弱點，琅月並不奇怪，兩股靈力同時釋放而出，周圍的殘影再次和洛晗萱融為一體，手中的光影變得越來越大，直接被握在了洛晗萱的雙手中。
光影猶如一把天降之刃一般巨大，朝著琅月猛然劈砍下來。
琅月已經來不及躲閃，靈力釋放，手中的月牙禪杖直接飛出了自己的手中，在半空中開始瘋狂地旋轉起來，身影猛然一躍，靈力迸射而出，同樣一柄巨大的利刃與洛晗萱的光刃碰撞在一起。
琅月的身軀直接被撞飛了出去，身影撞在了身後的教堂的牆壁上，轟出了一個坑洞。
洛晗萱沒有給予琅月喘息的機會，靈力直接凝聚在指尖，黑色到極致的指尖，直接點向了琅月。
琅月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氣血，眼前的黑色指尖越來越大，他明白洛晗萱的這一擊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身影猛然朝著身側一翻，禪杖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中，猛然斬向了洛晗萱。
指尖輕點，手中的月牙禪杖直接被一道黑色的靈力所腐蝕，嚇得琅月直接丟掉了手裏的禪杖，開始閃避。
洛晗萱依舊不肯放過琅月，黑色的靈力再次覆蓋到自己的指尖上，殘影分道閃過，在無為之界的缺口上各自點出了一指。
轟哢！
在常人眼中強大無比的無為之界頓時崩毀，琅月一口鮮血籠罩在麵具的內部上，身影倒射而出。
“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麽強了……”
洛晗萱緩步來到琅月的麵前，隻要一指，琅月很有可能會當即殞命。
“多虧了我的轉世……不然……我的實力也不會在原有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
“琅月，你因為傲的無為境，如今已經毀滅，你到底……回不回頭！”
琅月劇烈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回頭？你覺得我還能回頭嗎？或許你複活是對的，我的罪孽隻能你來親自終結，隻是可惜啊……”
洛晗萱的瞳孔猛然一縮，身後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個琅月，無為之境的力量發動，麵前倒癱的琅月突然消失，當洛晗萱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