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深海有樹
藍色的蝴蝶……猶如夢境一般令人無法捉摸的景象。
又是那個奇怪的夢……還是那朵鮮豔猶如火焰一般的蓮花，在那獨自盛開著，那個衝著自己微笑的女子……好溫柔。為什麽……自己明明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為什麽會有如此的親切感？
蝴蝶翩翩起舞，匯聚在自己身體的周圍，歐陽遠洵想要去觸摸它們，但一手總是抓住一團空氣。
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景象……這裏是雪茸之海嗎？好像是的，那朵火焰蓮花在自己的眼中越來越大，仿佛……要將自己給吞噬進去一般。
或許是因為夢境的真實所帶來的的驚訝，歐陽遠洵猛然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卻躺在一處雪榻之上。
白色的雪花鋪在床榻上，宛如珍珠一般的色彩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這裏……應該還是雪茸之海吧？猛然回想起來，自己先前和瓊曦的那一場戰鬥，雖然他明白自己並不是瓊曦的對手，但是這也是他拒接瓊曦的唯一理由。
身邊，洛韻似乎有了困意，趴在自己的身邊睡覺了，像一隻酣睡的小貓一般，十分的可愛。
歐陽遠洵輕輕地下了床榻，本來很細微的一個動作，卻還是驚醒了沉睡中的洛韻，看來昨晚的確是有些累乏了，歐陽遠洵很不願意看到洛韻失去她的美夢。
“你醒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洛韻伸了一個懶腰，看上去精神飽滿。
“昨晚真的是累壞我了，你倒是亂來圖了個舒服，可把我累壞了。”洛韻故作生氣的說道。
歐陽遠洵有些愧疚地撓著頭，說道：“對不起了，昨天……是我的不對。”
洛韻露出了那美麗的笑容，擺手說道：“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其實瓊曦姐也沒有責怪你，如果昨天不是她出手救治你的話，或許你現在還不能醒來。”
是瓊曦救了自己嗎？明明自己已經對她如此的無禮，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她還是選擇原諒了自己。
隻是希望……她不要再利用那所謂的承諾再次要挾自己。
並不是歐陽遠洵不遵守承諾，隻是他自己現在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對瓊曦許下了什麽承諾，就算是有，那也不是他歐陽遠洵所許下的承諾。
或許是以前很久的事情，隻是自己已經遺忘了。
“那……瓊曦前輩呢？”
“在宮殿呢，還吩咐讓我時刻陪在你的身邊，檢查一下你的傷勢。”
說著，洛韻從身後的桌子上拿過來一碗湯藥，單單隻是聞著那刺鼻的氣味，歐陽遠洵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這個藥……為什麽這麽苦？
“這是瓊曦姐利用雪茸之海的珍珠提煉而成的湯藥，價值不菲，要知道，就算是雪茸之海的魚妖生病了，也不一定會得到如此殊榮。”
歐陽遠洵卻搖了搖頭，這個氣味，讓他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時常被湯藥支配的恐懼，那個時候，都是任洵強逼著自己喝下，自此，對於這種湯藥，歐陽遠洵都是十分的懼怕。
歐陽遠洵搖了搖頭，麵色有些難看地說道：“不……我不喝！”
洛韻冷著臉，說道：“說什麽呢？你的傷能夠好的這個快，全都是仰仗它！”
想到自己居然喝過這種苦澀的湯藥，歐陽遠洵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喝了，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不……我不喝！”
……
瓊曦獨自地坐在宮殿的寶座上思考著什麽。
或許真的是她的原因，又或許是處於別的原因。
明明當初是他自己親口許諾的事情，到頭來居然隻是一場鬧劇，瓊曦從懷中拿出那顆從歐陽遠洵身上搜到的種子，這種氣息和感覺……還是沒有變。
“鳳鸞……你說你這麽一個白癡……到底是如何讓他如此對你的？哪怕真的和我拚命，他也不忍背叛你。”
“我還記得當初他連你的身體都不敢接近，如今……卻成你了夫君……”
想到這裏，瓊曦苦笑了一下，等候千年的羈絆，到頭來隻是一場空，所謂的愛情轉瞬之間隻不過是人口中的一句玩笑。
什麽承諾，什麽相守……居然你已經打算背叛我，為什麽當初還要奪走的心……
“江寒……她到底有什麽地方吸引了你，甘願讓你如此的拚命，也要救她。鳳鸞……或許我始終都是看低了你。”
鳳鸞那個時候隻是一個隻會依賴他人的人，幾乎是一個沒有任何主見的白癡。明明是仙靈族的仙靈，居然是一個沒有任何自立能力的白癡。
所以，瓊曦十分的厭惡鳳鸞，看到她那張白癡的臉就十分的厭惡，但是……江寒就是願意帶著她，甚至……
“不要真的以為江寒對我唱苦情戲，我就會救你……我永遠都不會高看你，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
或許真的是瓊曦的心理在作怪，明明……明明已經被剛才歐陽遠洵的態度打動，但是讓她出手就鳳鸞……她真的做不到。
“瓊曦姐！”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瓊曦急忙地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洛韻帶著一臉痛苦的歐陽遠洵走了進來。
看到歐陽遠洵的表情，看來他的確親口品嚐到了所謂“痛苦”的滋味。
洛韻一路上還在偷笑，這麽大一個人，居然還怕苦。
目光落在歐陽遠洵的身上，雙目對視，似乎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隔閡和尷尬。
“傷勢好些了嗎？”
歐陽遠洵點了點頭，說道：“多謝瓊曦前輩的幫忙。”
瓊曦的臉色依舊布滿著冷峻，或許在她的心裏，始終都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江寒……我現在想聽聽你的建議……”
說著，便將手中的種子拿了出來，看到那顆種子，歐陽遠洵自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候落在瓊曦的手裏了，但是看上去她並沒有惡意。
“瓊曦前輩，雖然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承諾到底是什麽，但是……鳳鸞她……救過我的性命，一來我是為了報恩……二來……”
“二來，她是你的妻子對嗎？”瓊曦直接接了歐陽遠洵的話。
沉默了一番，歐陽遠洵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這麽說了。
“妻子……她真的……嫁給你了嗎？”
歐陽遠洵點了點頭。
“你也答應娶她了？”
歐陽遠洵再次點了點頭。
或許這就是真相，自己苦苦等待了一千年的人，居然成為了他人的夫君，而且是自己最不情願見到的人。
“江寒……那個承諾……你真的是和我開玩笑的嗎？”瓊曦的眼睛中有了淚水。
“瓊曦前輩，我隻是歐陽遠洵，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至於鳳鸞……她救過我的命，現在她在生死之中徘徊，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不管你是誰！你就是你！無論怎麽變，你都別想擺脫那個承諾！”
“瓊曦前輩！”
“要讓我救鳳鸞也可以……但是……你必須要休了鳳鸞，永遠的留在雪茸之海！”
歐陽遠洵一驚，這個條件……有點過分了。
瓊曦意味深長的望著歐陽遠洵，說道：“怎麽樣？你不說要報恩嗎？我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答應休了鳳鸞，履行你我的承諾……我立馬會救她！”
洛韻似乎也陷入了困難的境地，為什麽……瓊曦要一直執著與那個承諾呢？
那根本就不是歐陽遠洵，她明明是知道的……
歐陽遠洵緩緩地握住了雙拳，說道：“瓊曦前輩……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是歐陽遠洵，現在是，以後也是，我不知道在你的心裏，承諾到底有著什麽價值，我隻知道……我不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承諾就去毀壞一個人的幸福。”
“或許你是對的，我應該履行承諾，救人是你的善良；不救人是你的本分，我沒有能力去強迫。”
“隻是……”
歐陽遠洵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峻起來，毅然決然地說道：“如果今日鳳鸞因為我而死的話……我願意將我的這條命還給她！”
瓊曦似乎是沒有想到歐陽遠洵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你瘋了嗎？那道……讓你娶我……就那麽難嗎？”
“瓊曦前輩，我也說過了，我是歐陽遠洵，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如今魂界有難，我的恩人生死未卜，如果我因為所謂莫須有的承諾而苟活於世的話……這是我一輩子的愧疚！”
“如果瓊曦前輩真的打算放棄鳳鸞的話，我這條命也是鳳鸞給我的，我理應還給她。”
“你這個……傻子！”
“為了這個白癡，你到底……到底……”
“前輩，懇求你，人命關天，我求求你……救救鳳鸞吧！”
瓊曦帶著眼淚狠狠一揮，種子隨即飄落到了歐陽遠洵的手中。瓊曦憤恨的轉過身去，說道：“跟我來！”
看瓊曦的樣子……難不成她真的答應了？將種子揣進自己的懷中，趕緊跟上了瓊曦的腳步。
瓊曦帶著歐陽遠洵和洛韻，來到了雪茸之海的一處隱秘的地方。
說隱秘也不算隱秘，尤其是看到那根粗壯盤旋向上的巨大樹根時，如果沒有那座宮殿的掩蓋，它真的會十分的明顯。
兩條不算粗壯的樹根交織盤旋在一起，由地心深處直接矗立在海底的巨大樹木，不知道究竟存在了多久的歲月，使它依舊如此壯碩如初。
“瓊曦姐……這裏是？”
“這裏就是你們要找的地心之脈。”
“地心之脈？！”這根巨大的樹木，就是傳說中的地心之脈，還記得當初在神塔的幻境中見到的先祖靈魂，它說讓我們尋找到地心之脈，地心之火邊隱藏在其中。
“你們要找的地心之火就在地心之脈的中心，記住，進去之後，沿著標記的地方前進，數年前，我曾經進去過裏麵，順手做了一下標記。”
二人點了點頭，如今時間緊迫，既然得到了允許，歐陽遠洵和洛韻自然不能再浪費時間。
歐陽遠洵來到地心之脈的入口處，還沒有進到深處，邊隱約可以感覺到似乎有著一股無形的靈力在阻攔著自己，歐陽遠洵也釋放出了自身的靈力，感受到了歐陽遠洵的氣息，奇怪的是，原本阻攔著他前進的靈力都乖乖的消失。
“江寒……”
歐陽遠洵轉頭看向眼睛紅潤的瓊曦。
“你到底……愛過我嗎？”
“瓊曦前輩……如果我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個人的話……或許我真的會十分的愛意，因為你足夠忠貞，隻是……”歐陽遠洵自嘲的一笑道：“隻是……我不是他！”
說罷，歐陽遠洵和洛韻二人便一起跨入了地心之脈中。隻留下了瓊曦一人，似乎流下了一種名為“高興”的淚水……
……
印象中的地心之脈應該是在地底，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一根不知道年齡的古樹，從外麵來看的話，這顆古樹還是一個十分美麗的樹木，樹冠上開著一朵鮮嫩的花朵，雖然並不知道它的來曆是什麽。
根據瓊曦的話，二人在地心之脈中尋找著當初瓊曦留下的標記，地心之脈的內部可謂是別有洞天，萬物有靈，這裏靈力充沛，萬物複蘇，仿佛是一個小世界一般。
美麗的小世界如夢似幻，大大小小的生物來回的穿梭，除了沒有人類這種生物外，幾乎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生物。
在地心的深處得到滋養的它們，自然可以自由的成長；沒有了自然的相爭，它們隻見也就沒娛樂所謂的戰鬥和生存。
每個生物都是這裏的主人，都是這裏的一份子，再也沒有了所謂的“適者生存”。
這種美麗的景象真要到了魂界或許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罷了。適者生存，弱肉強食，這本就是世界的法則，或許也隻有在真正的桃源裏，再有如此的美景吧。
“這裏……真的好美麗。”
歐陽遠洵也在這裏見到了在自己夢中經常出現的藍色的蝴蝶，它們和其它的蝴蝶群為伴，圍著一朵朵鮮花偏偏起舞。
似乎是感覺到了歐陽遠洵和洛韻的接近，藍色的蝴蝶群似乎很敏感，搖晃著它們的羽翼便離開了其它的蝴蝶群。
歐陽遠洵明白，那群藍色的蝴蝶或許就是關鍵，於是他和洛韻便緊跟著那藍色蝴蝶群不放，看看她們能把他們帶到哪裏去。
路上的生物似乎並沒有因為歐陽遠洵和洛韻是人類這一事情感到吃驚，真正做到了人和自然隻見的平衡關係。
“它們去哪了？”
或許是因為一直沉醉在這裏的緣故，抬頭去看時，才發現他們已經跟丟了那些藍色的蝴蝶。
“跟丟了……”
“沒有辦法，我們隻好群尋找標記了。”
偌大的小世界，想要去尋找一個標記談何容易？早知道，進來的時候，直接向瓊曦要一個地圖該有多好。
“地心之火所在的區域……到底在哪裏？”
洛韻搖了搖頭，畢竟地心之脈這一處小世界真的很奇妙，人一旦陷入其中，便很容易迷失方向感。
尋找了大半個區域，藍色的蝴蝶沒有找到，標記也沒有找到，到底滿地都是奇奇怪怪的小生物，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不行，我們不能再被它們迷惑了！”
洛韻狠狠地搖了搖頭，魂力釋放，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歐陽遠洵也跟著洛韻的動作釋放魂力，保持著自己頭腦的清醒。
原來真正的桃源並不存在，周圍所看到的一切，或許正是地心之脈的幻魂術，為的就是要將來到這裏的人完全的迷惑，讓他們深深的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