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戾氣之血
宇文殤跟著琅月的身影來到妖界內。
在自己的印象裏，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妖界之地，和記憶中窮凶極惡的形象不同，雖然這裏已經由琅月所掌控，但是關於妖界的所有生活習性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僅沒有絲毫的改變，琅月還大刀闊斧的對它們這些妖靈現有的生活習性做出了改革，讓它們的生活起居更加接近人類。
如果照此不斷地發展下去，或許這些妖靈真的可以修煉成人形。
就像當年的妖界護法們一樣，他們都修煉成了人形。
除了由妖氣所覆蓋的天空和魂界有所不一樣之外，其他的不同宇文殤並沒有察覺到，四處遊蕩著的妖靈們似乎並沒有因為宇文殤是一個外人而排斥他，反而似乎有些畏懼他。
或許他們也明白宇文殤的真實身份，當年被雙煞所支配的恐懼讓它們隻好避之趨之。
“你到底想要帶我來看什麽？”
一路上琅月都是沉默不語，這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如今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或許沒有人會參透。
“我說了，準備讓你看一場華麗的表演。算是我送給這個魂界最大的一份禮物了。”
宇文殤並不知道琅月口中的“禮物”究竟是什麽，隻覺得心裏有些不寧靜，砰砰的心跳聲似乎在預示著事情的不妙。
宇文殤在琅月的身影下，逐漸地走入了妖界之底的那條密道內，穿過一條十分冗長的甬道，四周昏暗無聲，隱約可以從黑暗之中看到一道微弱的亮光。
還沒有靠近那道亮光，便覺得全身有些熾熱的滾燙感，起初還沒有什麽感覺，隨著一點點的深入，這個感覺越來越讓宇文殤有些痛苦。
仿佛現在他正置身於岩漿中一般，被無盡的火焰不斷地灼燒著，他的皮膚在一點點的潰爛，在痛苦的嘶啞聲中，自己的身軀已經慢慢地熔化。
宇文殤突然被熾熱的火焰給拉了回來，那股熾熱的感覺越來越痛苦，滾燙的熱浪源源不斷的撲麵而來，想要吞噬自己。
“這……這是什麽？”
一口巨大的血池，熾熱的溫度就是從血池中冒出來的，而且隻是遠遠地去看，便仿佛要被熱浪給卷進去一般。
琅月似乎早已經明白了宇文殤的這種反應，微微地低吟道：“果然產生了排斥感嗎？”
“宇文殤，看到這口血池……你有什麽感覺嗎？”
“很熱，似乎要熔化一般……”
琅月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樣，你知道當年你在這裏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過去了這麽久，你還是十分的害怕它？”
“發生了什麽？”
“你曾在鮮血之中綻放，飲盡世間的鮮血，後來，莫江寒為了洗去你這一身的戾氣，將你放在靈河之中洗滌，鮮血褪去純淨的靈河直接變成了一口巨大的血池。”
“萬年不消的熾熱溫度可以將一個普通人瞬間蒸發，雖然你誕生於這口血池，但是，它也會成為你永遠無法消退的噩夢。”
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宇文殤的腦海裏似乎竄出來了一連串的記憶，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靈河……”
“現在在我們麵前的這口血池正是當年最為純淨的靈河，為何洗滌你的戾氣，莫江寒才甘願犧牲掉一條靈河。”
宇文殤似乎在做著劇烈的掙紮，記憶不斷地湧現而出，仿佛在蠶食著他的大腦。
“莫……莫江寒……主……主人。”宇文殤的眼眸似乎在紅色和黑色隻見不斷地變化著，每一次回想起莫江寒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情緒似乎有些難以平靜。
自己本來是這個魂界最為出色的魂器——雙煞，天生飲血而生，為什麽要改變自己……以為在靈河中洗滌一下，就可以洗淨它的心靈嗎？莫江寒……我到底該感謝你，還是憎恨你……
宇文殤的身軀猛然抽搐了一下，剛才的聲音……是自己嗎？不對，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莫江寒……我是宇文殤，即使……即使我是什麽劍魂轉世……我也是我！
“宇文殤，我說了，你是雙煞的劍魂轉世，作為魂界最為強大的魂器，你難道真的甘願久居人下嗎？”
“莫江寒已經死了，現在沒有人可以再束縛你，隻要你願意……”琅月指了指那口血池，說道：“你還是可以重新做回你自己的。”
宇文殤的眼眸似乎轉變為了紅色，但是沒有鮮血一般的紅潤，順著琅月的方向，宇文殤跌跌撞撞的走向那口血池。
似乎是自己的家園在向自己招收一般，力量……那曾經的力量……就要回來了。
突然，似乎是心裏唯一殘留的意誌狠狠地控製住了宇文殤，紅色眼瞳其中一隻變為了黑色，另外一隻依舊是紅色。
我是宇文殤……我是宇文殤……似乎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要……那口血池……千萬不要……
另外一隻還能被自己控製的手臂強行結印，魂力入體，穩定住自己的心神，通過魂力的不斷施壓，再由自己體內劍意的幫忙，那股狂躁的意誌似乎慢慢地被鎮壓了下來。
眼瞳重新恢複了原有的色彩。
“看來我是有些小看你了……”
“琅月……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本來以為我會因此而多一個盟友……不過也罷，之後……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跳進這口血池的。”
琅月轉過身去，麵向那口血池，說道：“宇文殤，在你的心裏……朋友和魂界……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呢？”
“朋友……和魂界……”
“在你做出自己的選擇之前……就讓你看看我為這個魂界準備的禮物吧！”話音剛落，琅月的手掌直接拍打在那口血池之上，滾燙的熱浪在頃刻之間翻湧起來，猶如地龍翻身一般，大地也開始劇烈的顫抖。
“月光——華！”
琅月的禪杖此時突然飛出，直接懸浮在血池之上，皎潔的月光從禪杖的頂端揮灑下來，慢慢地落入血池之中。
鮮血和月光互相雜糅在一起，一紅一白兩種顏色彼此各抱地勢，互相交織在一起，琅月印法一變，自己的整個身軀突然之間飛躍至血池之底，讓一旁的宇文殤也有些目瞪口呆。
伴隨著大地的再一次猛烈顫抖，鮮血直接衝天而起，瞬間被拔高了數丈有餘，連懸浮著的禪杖也被瞬間吞噬。
月光再度揮灑下來，這一次的更加的濃厚，隱約之中，宇文殤從翻湧的血池之中看到了一隻鳥的身影，似乎和平常的小鳥有些不一樣。
轟！
拔高數丈的鮮血再度落下，宇文殤強忍住自己身體的痛苦，隻想要快點離開。
轟哢！
突然之間，這處地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周遭的環境開始崩塌。
……
靈璿城，仙靈族之地。
伴隨著靈河的靈力最後進入到那粒種子的體內，鳳淑和鳳泠二人收起了那粒種子。
通過靈河的力量嚐試複蘇鳳鸞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但是這樣做可以暫時穩定住它僅有的氣息。
隻是有些奇怪的是，明明鳳鸞也是仙靈族的人，為什麽靈力會對它沒有任何作用呢？
歐陽遠洵和洛韻二人還在等待著結果的出現，仙靈族之地的樣貌似乎也將他們給吸引住了。
“阿淑姐姐……我們到底……”
“能夠做的……隻有這些了，阿鸞……對不起了。”
不知道現在的鳳鸞還能不能再聽見她們的聲音，她們現在能夠做的也隻有如此。
正要向歐陽遠洵他們匯報之際，突然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顫抖，整個靈璿城都跟著抖動起來。
“阿淑姐姐！”
“不好……”
似乎感應到了事情的不妙，仙靈族本就是這個魂界的原生種族，對於魂界所要發生的事情也會存在感應。
隻是……她們卻無法做什麽。
有靈璿陣的存在，外人能夠自由的出入仙靈族，但是隻要是仙靈族的人，一旦強行離開，便會被剝奪仙靈族的身份。
這也是為什麽鳳鸞一千年也沒有再度踏入靈璿城的原因。
鳳淑嚐試著感應了一下魂界如今的情況，伴隨著一陣掃描，鳳淑的眼眸突然睜開，冷汗直冒。
“阿泠……看來……我們所預料到的最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