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一方沉浮
“林辰南，夠了！”
琅辰似乎並沒有打算繼續隱瞞下去的意思，這段被林淵故意隱瞞起來的往事，除了琅月之外，估計也隻有他一人知道了。
“林淵，如今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就算你想要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麽好處了。既然你明白，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帶走沐笙吧？”
林淵憤怒地瞪了一眼琅辰，先前被腐蝕掉的半邊手掌依舊沒有任何的知覺：“就算如此，哪怕將沐笙囚禁一輩子……我也絕對不會讓她落入琅月的手裏！”
“林淵，你還是如此的迂腐，沐笙擁有的天賦和力量區區一個魂界也無法包容，屬於她的未來和舞台就是這樣被你惡意的斬斷！”
林沐笙帶著淚水望著林淵，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林淵……到底隱瞞了什麽，為什麽他寧肯瞞著所有的人，也不願意向自己吐露實情？
“琅月的目的我知道，但是正因為這樣，正是為了魂界，我才……”
“你才更應該封印沐笙的能力，讓她真正地變為一個普通人，是嗎？”
看到林淵不再回答，琅辰微微一笑道：“正因為如此，這才是你最為失敗的地方，你以為的正義和公平或許對他人來說就是折磨和摧殘！你已經害了一個我了，難道你還想殘害沐笙嗎？”
琅辰的目光這時候投向了林沐笙這邊，說道：“沐笙，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十分出色的魂獵者，甚至……根本就不比我差到哪裏去，但是……正是因為有了林淵，你的這種力量和天賦才會被刻意的抹除。”
林沐笙顯然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琅辰，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沐笙，我的意思十分的明確，他——林淵，不僅騙了你和林天海，甚至還騙了火之國所有的人，這十多年來，他隱瞞的太深了。”
話音剛落，琅辰的手掌直接籠罩在林沐笙的身上，像是體內一道陌生的禁製被突然觸碰，一種不同於魂力的神秘力量突然之間湧了上來。
紫黑色的火焰猶如惡魔一般，緊緊地纏繞在林沐笙的身體周圍，每一次的湧動，帶給林沐笙的便是一場猶如刀山火海一般的痛苦和磨難。
“啊！”
林沐笙有些痛苦的懷抱住了自己的身軀，看上去變得異常柔弱的她此時不知道在經曆著異常這樣的撕心裂肺。
林淵眼看著一切為時已晚，隻得懇求著琅辰道：“你這樣……隻會害了沐笙！”
琅辰冷冷地一笑，並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這是琅月給予自己的任務，自然是得無條件的完成。
林淵的一隻手以及廢掉，隻得利用另外一隻手抵抗著琅辰的這股讓林沐笙蘇醒的力量，但是那更像是星星之火，隻是無法形成燎原之勢。
隨著身後那團紫色的火焰逐漸變得宏大起來，強大到讓人發指的地步之時，蒼瀾以及眾多被瞞在骨裏的魂獵者們這才意識到，林淵到底隱瞞了一件多麽大的事情。
妖氣……絕對的妖氣。而且還是最為純粹，最為純潔的妖氣。為什麽，林沐笙的身上會有妖氣？而且還是那種最為純潔，毫無雜質的妖氣？
琅辰的動作終於停下，隨著最後一縷紫色的妖氣入體，林沐笙隨即也失去了知覺。
“大家都看到了吧？林沐笙——她是妖！一個徹徹底底的妖！她擁有這個世間最為純潔的妖氣，但是她的身體卻又可以出奇地接納與它互相排斥的魂力，倒也有些諷刺。”
林淵此時已經完全癱坐在地，這隱瞞了十多年的秘密也終於被揭開。
“林淵，你飼養妖怪也就罷了，居然還知情不報，如今秘密被揭開，你又該作何解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估計你當時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吧？正好，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這頭‘妖怪’給帶走！”
“你！”
琅辰來到昏迷著的林沐笙的身邊，看著那張精致的麵龐，起初他也不願意相信，林沐笙真的就是妖怪。
再看到那一股股被封印起來，最為純潔的妖氣時，琅辰也漸漸地接受了現實，這也是為什麽，同為一頭凶獸的歐陽遠洵能夠和林沐笙在力量上達到匹配。
“不可能……父親，這是假的吧？”這個從小自己看著她長大的妹妹，居然……居然是妖怪？林天海一時真的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連一向比較冷靜的蒼瀾也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事實就擺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我的錯，我本以為……本以為在我的隱瞞下，沐笙會像一個普通的人快樂的生活下去，但是……但是她終究還是妖類，但是卻……卻有著一具人類的身軀。”
“你想知道為什麽嗎？林淵？”
林淵這時才抬起了頭，想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林沐笙——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對吧？不過也是，一個人類怎麽會有一個妖怪的女兒。但是作為一個妖類，沐笙的確沒有本體，她的確是一個人類。”
琅辰這才回憶起當初琅月對自己所說的話：“世人隻知道妖怪是一群真正的牛鬼蛇神，但是世間萬物，就連人類都有可能是一個妖怪。樹妖，獸妖，惡妖……所有的一切妖物當初都被盡數封印在妖界之中。但是，林沐笙的情況比較特殊，她的確擁有純粹的妖氣，而且也是一個妖物，但是卻不是最為普通的百妖類。”
“過去的人類為了記載所有的妖物，特意留下了一本‘百妖譜’，但凡是在那份名錄上的妖怪，都會被封印在妖界之中，但是……那上麵，還少了一類妖怪。”
“這類妖怪，雖然有妖氣，但是他們卻和常人無異，平時走在人群之中，也沒有絲毫的不尋常。這類妖怪是最為難纏，也是最為強大的存在。”
“不過說起這類妖怪，還真的是一段比較長的曆史……百妖譜上沒有記載過的妖怪——靈妖，人為天地之靈，妖也是天地之靈，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區別，所謂妖，無非隻是萬物有了靈智，從而威脅到了人類的地位，所以才會被人類當成妖怪。”
“如果，妖——就是靈的本身呢？”
林淵他們聽到這裏，也是一頭的霧水，當初琅辰也是一臉的疑惑，百妖譜？這倒是有些印象，但是所謂的靈妖——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沐笙她是——”
琅辰點了點頭：“沒錯，她就是一頭靈妖，而且還具是妖界最為強大的力量——沉浮。”
“什麽意思？”
“林淵啊林淵，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些嗎？當今妖界的掌控者——也是一個靈妖。”
“什……什麽！”
“不過隻是在十幾年前妖界的內亂中不幸死去了，臨死之前，還讓妖界的子民尋找他的遺孤。”
林淵這才想起，同樣是十幾年前，他撿到了一名棄嬰。
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林沐笙！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林沐笙本來就是妖，為什麽沒有在百妖譜上留名？那是因為萬妖之王根本不需要留名！”
“現在，你還會阻攔我帶走林沐笙嗎？”
琅辰來到了林沐笙的身邊，緩緩地抱起了她。
“放下她！”
“林淵，林沐笙現在隻是一隻妖怪！”
“但是她也是我的女兒！”
琅辰停下了步伐，說道：“女兒？林淵，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幹涉，沐笙就不會如此不明不白的過完自己的前半生，妖類是人類的敵人，這個道理，你也明白，正是因為明白，你才會特意隱瞞林沐笙的真實身份，故意讓同為凶獸祭品之力的歐陽遠洵接近林沐笙，難道我會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嗎？”
“就像我之前說的，既然你有勇氣殺死那十個人，那再多一個又有什麽問題呢？沐笙的妖力已經完全地淪為了你為所欲為的工具，你還配叫她‘女兒’！”
林淵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是的，為了不讓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上，擁有如此強大妖力的林沐笙便被林淵所盯上。
這世間一切的善良和良知，都是建立在名為利益的天秤上，兩者必須保持互相的平衡，這才是這個魂界的平衡。
琅辰不再去看林淵和其餘的魂獵者，縱身一躍，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林沐笙，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誰敢去攔下他，因為他們明白——
為了一個妖怪如此，根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