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血膿
強悍的月牙形的光刃在琅月的手心之中凝聚而出,純潔猶如月光一般的色彩湧現在琅月身軀的周圍。那一道道奇異的色彩,讓莫笙看見了,也忍不住眉頭微皺。
元始之氣外漏,這是莫笙目前尚還沒有達到的地步。達到了元始之境,自身丹田之中存放的除了由天地而生的魂力之外,還有獨屬於元始強者的元始之氣。不同於魂力,元始之氣本身就是一種強悍的能量,通過對於它的掌控,便可以將元始之氣自如地排放出體內。
莫笙快速地彈動起自己的那架古箏,她明白,一旦元始之氣外漏,那麽對於它這種剛剛踏入元始境的魂獵者來說,無疑是最為致命的打擊。
一串串悠揚的音符緩緩地飄蕩而出,碰上麵前那個月牙形的光刃之後,所迸發而出的一陣陣清脆的嗡鳴聲不絕於耳,強悍的元始之氣之間的碰撞遠非普通的上等魂獵者以及三劫強者們所能接近。
莫笙印法一邊,突然之間,那悠揚的旋律似乎是突然換了彎道行駛,壓抑沉悶的旋律有些讓人悲傷,仿佛是一個獨自孤獨了許久的人,一直茫然地獨自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大道上,無人可以和他為伴,除了漫無邊際的寂寞和悲涼。
突然,似乎是天空上下起了下雨,雨勢越來越強盛,似乎要將他給完全淹沒一般。那種悲涼的身影伴隨著一連串壓抑的旋律中,緩緩地走向那條未知的道路,前方,又有誰在等著他?或許並沒有人吧。
琅月眉頭微微一皺,看來莫笙領悟的還是十分的迅速,她在嚐試著能否將自己的元始之氣外放,事實證明,她確實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
琴魂術摻雜著強悍的元始之氣源源不斷地湧動而出,不同於琅月的元始之氣,莫笙的元始之氣更偏向於柔軟和海水的天藍。仿佛是一位十分向往自由且美好的少女,在美麗的海邊,肆意地彈奏著屬於她的樂章。
琅月冷哼了一聲,眼下距離檮杌的封印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奪取檮杌,他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莫笙的身上。
靈光一閃,琅月掐了一個印決,指尖之上,突然散發出一點銀白色的寒光,屈指一彈,瞬間與莫笙的音符碰撞在一起,銀白色的寒光是是化為了一柄無形的利刃,又像是一個個無窮無盡的利劍,肆意地切割著莫笙那一連串的壓抑的音符。
莫笙的玉手彈奏的頻率越發的迅速起來,就連四周的微風似乎都受到了她那旋律的召喚,紛紛揚揚地席卷而來。龍卷之勢漸漸地將莫笙的身軀托向了天空之上,莫笙的眼神微閉,手指快速地在琴弦上彈奏著,魂力以及元始之氣不斷的摻雜著,猶如一柄柄令人生畏的利刃,不斷的在他人的身體上切割而過。
琅月的身影開始飄動起來,腳步一動,似乎有些紊亂,但是毫不失章法,猶如微風一般虛無縹緲的步伐靈活多變,好似在微風中緩緩落下去的落葉一般。
這套落楓步法是琅月賴以為生的步法,隨風而動,風不止,我為葉;風一動,我自落。如今的琅月,更像是龍卷之中的一縷落葉,風勢越大,反而無法傷他半分。
莫笙的情緒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似乎已經預想到了琅月的這個動作。手指在此輕點而出,突然之間,旋律又變的淩厲和沉重起來,仿佛是千斤的巨石猛然壓到了人們的身上一般。
一連串的沉重旋律突然之間撲麵而來,琅月步法一變,側身而過,身影突然變得虛幻起來,手中的月亮禪杖不知何時竟化為了一柄無形長劍,隨著風勢而動,一閃而出。
長劍所化為的一點銀光突然之間攢射到莫笙的眉心之中,銀光一閃,似乎是沒有能夠刺進去,在莫笙的眉心之中,一道無形的屏障正好抵擋在那裏,銀光噴射,竟化為了漫天碎片。
琅月身影再變,連番躲過了莫笙的琴音攻擊。印法一掐,禪杖再度出現在自己的手中。琅月的身影似乎在此刻化為了多個,多個一模一樣的分身連番閃現而出,手中緊握的禪杖突然一同朝著莫笙揮砍而下。
轟!
莫笙突然睜開了雙眼,一股積攢了許久的氣勢突然之間迸發而出,頃刻之間,那股無形的強悍氣勢呈環狀擴散而開,將周圍的分身全部震散。
莫笙身軀一動,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她明白,剛才的那群琅月僅僅隻是分身而已,真正的琅月恐怕已經……
這樣想著,莫笙的身影直接衝破了分身的包圍圈,直接出現在了封印著檮杌的石碑前。
不出所料,琅月早已經等候多時。
一席白色的長袍,真容卻隱藏在那副麵具之下,琅月這個人,幾乎讓所有的人都產生了好奇,雖然他和左辰的目的一致,所以才和左辰結伴而行,但是實際上,琅月和左辰一直都是在互相利用對方而已。
看著這兩位元始境的強者之間的對抗,就連任洵都有些唏噓不已,元始之境,那是自己連想都不敢去想的境界。三劫強者他尚還能應對,但是元始之境,他真的隻能望其項背。
歐陽遠洵的目光一直在盯著琅月,奇怪的是,他一直絕對琅月的氣息有些熟悉的感覺,但是那種感覺對於歐陽遠洵來說卻十分的陌生。像是見到過,但是卻沒有觸碰過的感覺。
一旁的洛韻也和歐陽遠洵有著同樣的感覺,琅月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那個地方是哪裏,琅月又是誰,她也十分的陌生。
琅月的目光沒有看向他們,手中的禪杖輕輕一震,原本束縛著他們幾個人的結界竟突然之間消失不見。
“這麽隆重的場麵,就是要多幾個見證人才行。”琅月發出了會心的笑聲。
任洵第一個衝到了莫笙的身邊,看到了前者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這才放下了心。
莫笙臉色平靜且淡然,雖說檮杌的封印已經快接近了一個臨界點,但是想要真正的釋放檮杌,已琅月的實力估計還不行。
看到眾多魂獵者已經來起,琅月對著身旁的左辰施了一個眼色,道:“可以了。”
左辰點頭示意,手指屈指一點,一旁的琅月也跟著一指點出,突然之間,在二人的麵前緩緩地匯聚了一道血紅色的方塊狀物。那塊血色狀物一出現,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道,刺鼻的味道讓人有些頭暈。
莫笙和任洵以及周圍的上等魂獵者們一看到此物,頓時變得不安定起來,這個物件看起來十分的平常,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噩夢。
琅月將它托在手心之中,笑道:“莫笙,我想你應該知道此物吧?”
“血膿?”
“你怎麽會……”
琅月微笑著把玩著手中的“血膿”道:“那,可要多虧你身後的那個小家夥了。”
任洵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身後,那裏,歐陽遠洵正一臉茫然。
“如果不是你讓這個小家夥打開了妖界的封印,我也不可能得到這麽一塊兒天然的‘血膿’。”
任洵突然大悟,原來那處遺跡真的是……
歐陽遠洵此時才有些後悔,以為那裏隻是一處簡單的古代遺跡,沒有想到,遺跡崩塌的時候,恰好也解開了妖界的封印。
血膿,一塊兒由血液凝聚而成的寶物。雖說對魂獵者來說,它並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是對於凶獸——尤其是檮杌來說,卻是一件十分不可多得的食物。
古有檮杌暴戾成性,嗜好殺人,淪為凶獸之後的檮杌更加肆無忌憚地殺人、吃人,身體內部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無辜人的冤魂。雖說窮奇也是暴戾成性,但是窮奇有不殺無辜人的原則,但是檮杌卻將殺人當做了它的興趣。
而琅月手裏的那塊兒血膿,正是凝聚了妖界的妖靈以及妖界新鮮血液所凝固而成,對於檮杌來說,這塊兒美味的血膿正好是它天然的食物,美味的血膿不僅可以增加它的修為,而且還可以增長它的暴戾之氣。
四大凶獸裏,饕餮視人如草芥,根本不屑吃人和殺人,而窮奇則有不殺無辜人的原則,但是檮杌卻早已經將這個視為了自己的習慣。
所以,在聞到血膿的味道時,它的氣勢突然之間膨脹了數倍。
“嗬嗬,看來,小家夥已經忍受不住了啊……”琅月帶著血膿緩緩地來到石碑前,突然之間,一道光刃貫空而來,直接刻在了石碑的深處。
“看來,你們還是不肯放棄啊……”
莫笙和任洵二人當然不肯放棄,即使有了血膿的幫助,他們也絕對不會拱手將檮杌交出去。
歐陽遠洵的麵部一陣抽搐,饕餮的氣勢也變得不安定起來,似乎很是憤怒,要不是有封印鎮壓著它,恐怕它此時早已經衝破了歐陽遠洵的身體。
琅月緩緩地鬆手,那塊兒血膿也突然脫離了琅月的控製,浮空而起。
濃重的血腥味在四周開始擴散,仿佛無窮無盡的鮮血化為了滾滾潮水翻滾而來,那一股股奔騰著的鮮血潮流便是對檮杌封印最大的力量,無窮無盡的誘導著檮杌的降臨。
“那麽,在檮杌享受完畢的前提……就是你們啊!”琅月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突然之間,勁風大起,呼天搶地的龍卷源源不斷的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