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月光夜話

  這一晚，闌之國中的寧靜幾乎無人可破，城內燈火通明，雖然沒有像五大國家一樣的夜市的喧鬧，但在這燈火通明的夜晚裏，闌之國裏的人民都在享受著著一刻的寧靜。


  回想卡夫來到闌之國之前，闌之國地區常常有外來國家的商人到這裏來經商，闌之國地域十分的罕見，國度兩旁，兩座並排著的大山脈包攏在闌之國的兩旁，水流從闌之國的麵前流淌而過，山脈自古就有著孕育豐富資源的美稱，闌之國也就成了一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典型國家。


  自從卡夫來到這裏後，他命人將那兩座大山盡數開發，掠奪了山內的大量資源，盡收入自己的私囊中，他還征集闌之國裏的人民為他做苦力，還破壞了闌之國與其他國家進行往來的那座由魂力建成的橋梁。做苦力的人民隻要稍微有些不滿，卡夫手下的那群魂獵者就會大肆屠殺他們，使闌之國裏的人民過得水深火熱的日子。


  郭顯的家中，木板製品隨處可見，屋頂破敗不堪，緊靠幾根木板來支撐著，屋頂上依稀可見用白紙作為糊屋頂的工具。家中的晚飯皆是粗茶淡飯，沒有一絲的葷腥，房間不大，木板圍住的床鋪中間由一條窗簾隔開，如有微風拂動，那條窗簾觸碰到木板床，就會吱呀作響。


  宇文殤攙扶著累到了極致的歐陽遠洵顫顫巍巍地回到了郭顯的住所，原本擔心著二人的夏旗朔和淩媛君看到二人平安無事，也終於放寬了心。


  歐陽遠洵向夏旗朔與淩媛君二人匯報了一下他們的修煉成果，歐陽遠洵的臉上雖布滿了深層的汗水，但依舊掩蓋不了他那發自內心的笑容。


  二人在一張較大的木桌前撿了兩個空位置坐下，剛一坐下，從屋內的廚房裏便走出來一位年輕，較為俊美的年輕女人，她正手端著飯菜往木桌前移動，雖是粗茶淡飯，但聞起來，飯菜的香味依舊撲鼻而來。


  眾人得知，這位年輕的女人是郭顯的女兒，不久，那個女人將飯菜給呈了上來，郭顯對著不遠處緊閉房門的屋子大喊了一句：“小彥！”吱呀的一聲輕響，從屋子內走出來一位年僅七八歲的稚嫩小孩，他一臉的冷漠也孤僻之情，這種表情，與歐陽遠洵小時候被人們所不接納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這個小彥那冷漠、孤僻的臉色，讓歐陽遠洵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竟和自己如此的相似，那種發自內心的孤僻感讓歐陽遠洵心中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小彥名叫郭彥，是郭顯的親孫子，也是他女兒的兒子，郭彥的父親去世的很早，從小就是被他母親與爺爺帶大，居然還擁有這麽個完美的家庭，那郭彥為什麽還會有那種十分孤僻，悲傷的心情呢？

  飯桌之上，除郭彥意外，飯桌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尤其是那座橋梁已經完成了大半部分，在努力幾天就可以徹底竣工，眼看著自己的任務即將完成，歐陽遠洵又發自內心地大笑了一番，心情十分的爽朗。


  “哈哈！橋梁能夠這麽順利的完工，真是多虧了你們，這麽多天，利用著你們的魂力，真是讓我太慚愧了！”郭顯說到最後，不由得低下了頭，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郭顯先生這是再說哪裏話？既然我們的任務是幫助鄰國，那豈有慚愧之理？”夏旗朔連連搖頭，絲毫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麽不對，相反，夏旗朔還以這件情事為榮。


  “嗬嗬！金之國之所以能夠繁榮昌盛，我想除了金魄的努力，更重要的是有像您這樣的魂獵者存在呀！”


  “哼！魂獵者？就是一群廢物而已，有什麽值得喝彩的？”


  郭顯正與夏旗朔聊得興起之時，一旁的郭彥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地反駁了一句，頓時讓飯桌上的氣氛凝固起來，郭顯凝視了郭彥一番，臉色轉過來，笑著說道：“哈哈！小彥這是在開玩笑呢，大家不用在意！”一旁的郭彥，臉色越來越沉重，頃刻間，豆子般大小的淚珠濤濤不絕的湧了出來。


  “父親……”


  郭彥含著眼淚，暗暗地說了一句存在自己心中的名字，父親，很早便離開他身邊的親人，也許對於他父親的死，除了歐陽遠洵等一幹來自外麵的人不知曉外，郭顯一家應該都知曉。


  “哈哈哈……”


  此時，歐陽遠洵全當郭彥的話語是空氣，隻顧自己歡笑，大笑過後，郭彥一時衝動，含著眼淚，衝歐陽遠洵大喊道：“你笑什麽！像你這種沒有失去父親的人，怎麽會懂失去親人的疼痛！”一語既出，全場皆變得冷漠起來，歐陽遠洵聞言，停止了笑聲，臉色陰沉了下去，低聲說道：“父親，親人？”接著，歐陽遠洵猛地抬起頭，眼神凶神惡煞地盯向麵前的郭彥，大聲喝厲道：“失去了親人就在這裏哭哭啼啼，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你哭能夠將你的親人哭回來的話，那你就哭一輩子吧！愛哭鬼！”


  歐陽遠洵訓斥罷，忘記了飯桌上的歡笑，抬起腳便往外走去，臉上的凶惡表情依舊沒有消減。眾人看著歐陽遠洵的背影，回想起剛才歐陽遠洵所說的一番話，心中對歐陽遠洵剛才突然的變化十分的震驚，隻有夏旗朔知道歐陽遠洵的情況，暗地裏為他歎了口氣。


  此時郭彥也沒有剛才的憤怒和悲傷，沉著個臉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裏，飯桌上剛才那歡快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郭彥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為自己房間的窗戶外麵可以看見落日的繽紛，也可以看見月光的澄澈，所以郭彥臨窗而坐，目光盯在天邊那模糊的月光，月光並不模糊，模糊的使他的視線與眼界，眼中的淚水依舊積攢在內，郭彥抵著雙手，良久沒有任何語言。


  “呀，抱歉了，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


  正沉思之際，房門幾乎沒有任何聲響地就被打開，郭彥用餘光向身後掃視而去，隻見身材高大魁梧，鼻梁高挺，麵容俊朗的夏旗朔走了過來，夏旗朔麵帶笑意地坐到了郭彥的身邊，眼睛同樣望著夜光，語氣中充滿了幾絲溫柔，“其實，你不用刻意在意遠洵剛才的那句話，他從小也跟你一樣，沒有親人的陪伴，所以他才要將自己開心的一麵呈現給別人。”郭彥聞言，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眼中的幾行淚水也頓時消失。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斯人已逝，不是哭就能解決問題的，遠洵在失去親人的那一刻也曾像你一樣，放聲大哭，從小自己的身邊就沒有一個親人和朋友，他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今日他能夠如此堅強，是因為——他大概已經哭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