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惡夢來了。
屋內，搖曳的火舌時不時探出壁爐，想要舔舐壁爐外的柴火。
屋外，鵝毛大雪像是窗簾一般，將視線與外界阻斷。
白發的女人躺在病床上，伸出幹枯的手，摸向黑發男人的臉頰。
“綺禮.……”
白發女人有氣無力，僅僅隻是一個名字，就好像花光了她所有力氣。
作為回應，男人輕輕地撫起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麵。
男人不管是手掌，還是臉頰，都感受到了女人手掌的溫度。
可是，也隻是感受到了她身體的溫度……
相應的，男人感受到了白發女人的溫度，白發女人也感受到了男人的寒冷。
“綺禮怎麽比我這個將死之人還要冰冷，不行的.……就算屋子裏暖和，隻穿一件修道服也是不行的。”
“我感覺不到寒冷。”
“我知道綺禮是騙人的。”
畫麵一轉，火光滔天，男人投出黑鍵，和其他代行者衝向了死徒堆。
……
是夢，而且，毫無疑問還是惡夢。
曉美焰躺在床上，睡眼惺忪，一下子掀開了被子。
原來不止禦主能夢見從者的過去，從者也會有這種困擾。
夢中的那位白發女人，大概就是言峰綺禮已故的妻子。
曉美焰坐床邊，搖了搖腦袋，把言峰綺禮的事拋之腦後。
言峰綺禮這個人，她非常了解，不想再去過度探究。
如果換成以前的她，說不定還會為剛才的情景動容一下。
可是現在，言峰綺禮，無疑是擋在路上，必須一腳踢開的石頭。
脫下修女用的睡衣，曉美焰再次穿上了見瀧原的校服。
曉美焰從枕頭下麵，取出了言峰綺禮昨天給她的冬木地圖。
把它平鋪在床頭櫃上，用手捋平褶皺，她開始做起了研究。
地圖上，冬木被一條河流分成兩半，左邊是教堂勢力，右邊是魔術師勢力。
曉美焰用紅色的記號筆，把地圖上四大靈脈的地點勾了出來。
遠阪府，柳洞寺，新都會館，還有冬木教會所在地。
冬木教會位於河流的左邊，其餘的三處靈脈均位於右邊。
聖杯在成熟後，要想它順利的運行，靈脈稱得上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冬木教會所在的靈脈，被嚴令禁止使用，而且遠阪時臣是教堂的盟友，所以靈脈有右邊的三個選項。
在聖杯戰爭正式開始後，右邊三處靈脈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些擁有高階陣地做成的從者，隻要占領了某一處靈脈，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就相當立於不敗之境。
曉美焰現在所在的商品街，位於三大靈脈組成的三角型正中央。
或許，把家安在戰場正中央看上去很傻，其實不然。
曉美焰作為Assassin降臨，氣息掩斷是最基本的技能。
而言峰綺禮作為曾經的代行者，更不可能會沒有隱藏自己的手段。
換而言之，隻要言峰綺禮不出去作死，他們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曉美焰做好了早上的清潔工作，看向鏡中中的自己，怎麽看上去和小渚差不多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麻花辮沒有了，好像是被召喚出來就沒了吧。
不過，她並不打算紮回去。因為麻花辮加上現在的外表，會讓她顯得比百江渚還要.……
嘩啦啦。
曉美焰再次打開水龍頭，撒了一把水在有些嬰兒肥的臉上。
洗漱台中淤積的水，讓她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條魚還在她的收納空間裏麵。
收納空間中時間是停止的，水中氧氣沒有消耗，所以金魚沒有被憋死。
刺破氣球，金魚被放在了洗漱台的積水裏麵。
這條魚，還有頭頂的緞帶，是她現在唯二能證明鹿目圓存在的證據。
哐哐哐。
“Assassin你在裏麵嗎？”
“在，有何貴幹？”
曉美焰打開了浴室的門。
“昨天你拒絕和我對話，今天就趁著早餐的時間彌補昨天錯誤。”
他們兩一起坐著了餐桌上，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可口的早餐。
都是煎雞蛋、吐司麵包，熱牛奶，不過，言峰綺禮的量是曉美焰的四倍。
麵對如此懸殊的差距，她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從者不必進食，並不代表不能進食，禦主魔力供應不足，甚至還有從者用暴飲暴食的方式來補充。
“Assassin你是日本人嗎？”
“是的。”
言峰綺禮割下一截香腸，用叉子叉進了嘴巴裏。
曉美焰著模仿他的動作，同樣割下一截香腸放進嘴巴裏麵。
“你來自哪裏？”
“我來自見瀧原。”
他們同時和了一口牛奶。
“日本不存在見瀧原這個地方。”
“誰又知道呢？”
“.……”
雙方沉默很久，言峰綺禮繼續說道:
“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我不希望在不必要的地方動用令咒。”
言峰綺禮吃下一整個煎雞蛋，曉美焰也吃下一整個煎雞蛋。
言峰綺禮自顧自吃著，沒有在意曉美焰的動作。
雖然隻是交談了片刻，但是他明白了曉美焰抱有戒心的事實。
通常來說，從者和禦主理應相處融洽，可是他們這一組太過特別。
言峰綺禮參加聖杯戰爭的目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並不是為了追求聖杯。
而且，他和遠阪時臣，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從者得到聖杯。
最後一劃令咒，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為了召喚大聖杯，實現魔術師抵達根源之渦的悲願，英靈的靈魂是不可或缺的祭品。
曉美焰現在不肯坦白，有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間的契約會更加牢固，到時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隻是他擔心，曉美焰有類似於單獨行動的技能的話，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
他拿起果醬刷，在吐司麵包上揮了兩下，然後塞進了嘴巴裏。
“麻婆.……master，你為什麽不嚐試一下辣椒醬？或者麻婆豆腐？”
“無聊，食物的意義是維持身體健康，那種殘害身體的刺激，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被劃入魔道。”
“是嗎？”
曉美焰拿起吐司麵包小咬了一口，咀嚼到一半，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吞不下了。
“趁著其他禦主沒有登場，今天晚上自己去熟悉冬木環境，切記，不要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