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血修羅
李慕言隱身在不遠處,儘可能的收斂氣息,心中卻在詫異,這又是哪個勢力?
洞穴之中走出一人,卻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但這男子的眉眼卻畫了濃濃的妝容,顯得撫媚妖嬈,說不上的怪異。
男子看向下方几人,緩緩說道:「消息是否可靠?」
「回香主,此事當不會有偏差,這是虞家虞二公子在天墉城得到的藏寶圖,虞家修士修鍊的功法獨特,在晉陞空冥期之前需要凝練煞氣化入竅穴之中,煉出命煞。如今虞二公子已是凝竅期大圓滿,命煞關乎他今後的修行,實力的強弱,需要慎重選擇,斷不會在此事上作假。」
「若真是烈火老祖的洞府?那倒是可以與他合作一回。烈火老祖乃是萬年前的大能修士,其洞府之中,恐怕有不少寶貝。只可惜不曾給後人留下,以致於他一手創下的正陽宗衰敗至此。」
「當年烈火老祖死於百蠻山綠袍老祖手中,只怕是來不及將自己一身的寶貝傳給後人。」
「什麼時候出發?」妖媚男子問道。
「明日是陰順陽逆之日,明日亥時乃是守護洞府的正陽五行陣威能最低的時候,此時方有可能破陣。」
「那便定在明日酉時,帶上虞家那小子到這裡來見我吧。我尚需藉助此地陰力練功,沒事不要再來煩我。」妖媚男子說完,便迴轉洞穴之中。
「另外,血修羅據說也來到了這王城附近,香主可要注意自身安全。」
「哦?血修羅前些日子不是還在康居國嗎?」妖媚男子疑惑道。
「蓋因血修羅將應天書院的幾名弟子煉成了血屍,惹得白雲居士親自出手追殺他,這才逃到辛月國來的。」
「哼!為了練什麼魔功,搞得自己不人不鬼的,還要以活人精元血氣溫養己身才能活命,只怕那魔功也是沒練到家,還不成氣候。放心吧,血修羅可奈何不了我。」妖媚男子嗤笑著說道。
隱在一旁的李慕言聞言,心中驚異,卻是想起了在邙山遇到的那名修鍊《血神經》的青年。
這些人口中的血修羅只怕就是那人了。
畢竟祭煉血屍這種罕見的魔道功法,迄今為止,也只聽說《血神經》這魔道至高秘典上有記載。
李慕言正要尋這青年,不想他此刻卻是來到了辛月國王城附近,看來自己要多加留意一二才行。
隨後,李慕言悄然離去。
他對什麼烈火老祖的遺寶沒什麼興趣,此時還是莫要節外生枝,徒惹麻煩。
回到王宮之中,李慕言將自己所見所聞,大概述說了一下。
夏睿聽后眉目深鎖,顯然對修仙界各宗門布局辛月國十分苦惱。
他雖是辛月國王上,但畢竟是凡人,對修士還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就算他不惜耗費國力,搜尋靈藥奇珍供養著的供奉院,在這眾多宗門勢力布局的情況下,只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李慕言對夏睿還是頗為欣賞的,至少他對辛月國百姓而言,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於是說道:「其實王上不必憂心,世間萬事萬物相生相剋,縱然是修士,也不過是一群能力比較強大的人罷了。只要看準他的命脈,就有許多方法可以應對。」
夏睿聞言,立即虛心求教道:「還請仙長教我。辛月國數千年的基業,可不能毀在睿的手中。」
「我如今也是所知有限,只知道西華之地乃是大劫的根源,關乎各修仙宗門氣運之爭。再詳細的,我也是不知。不過既然是氣運之爭,那便重點在一個『爭』字上。你是辛月國的王,佔據著名分大義,這是你的優勢,需要充分利用起來。」
「請仙長明言!」
「如今布局辛月國的宗門不知凡幾,但此時許多人都在暗處,且相互之間可是對立的。先不管其他宗門,眼下讓王上苦惱的便只有嶽麓書院的儒家修士。他們想要掌控辛月國朝堂,以便未來大劫之中爭奪氣運、佔據先機,可存在這樣想法的卻不只是嶽麓書院一家勢力。
據我所知,先前支持三王子的便是白鹿書院的儒修。
他們在辛月國布局更早,如今大敗虧輸,焉能甘心?
王上不如明面上發布招賢令,暗地裡再與那白鹿書院的儒修傳遞信息。無需王上主動,只要透露那麼一絲消息,表明你有意請白鹿書院的有學之士來辛月國為官,想必白鹿書院絕對不會拒絕。
屆時,白鹿書院的儒修與嶽麓書院的儒修皆在朝堂,相互之間為了各自的利益必然對立,王上若從中平衡左右,必能使得兩家相互掣肘,不至於一家獨大,危及辛月國的基業,王上亦可以高枕無憂。
反而,兩家勢力一定會更加倚重王上。」
夏睿聞言,目光頓時一亮,很快想明白其中竅門。
但隨後,夏睿又道:「先前睿新登基為王之時,大肆打壓白鹿書院在朝中的力量,甚至連根拔除。如今再請他們入朝為官,他們是否會記恨於我?」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嶽麓書院的儒修在朝中不聲不響成了氣候,白鹿書院只怕心中很是難受。這個時候若王上允他們進入朝堂,白鹿書院不但不會記恨於你,反倒為了將嶽麓書院趕出朝堂而堅定的維護你。
但是,若行此計,王上須平衡雙方勢力,不可偏向任何一方。否則,此消彼長之下,此計就沒了用處,反倒引狼入室,遺禍無窮。」
這是李慕言目前能為夏睿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畢竟夏睿雖是辛月國的王上,佔據大義名分,但始終還是凡人,李慕言的辦法,短期內還是可行的。
但時日一長,夏睿沒有自身能夠掌握或者會對他全力扶持的修士勢力,終究還是免不了被兩方一同架空,成為傀儡,甚至被雙方行廢立之事、改朝換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點,李慕言卻是沒有說出來。
因為李慕言在這一點上,也幫不了他。
如今只能先解燃眉之急,以後的事唯有以後再說。
關乎氣運之爭,不是小事,儒門修士的氣運之爭就在朝堂之上,有些事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李慕言也只是儘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