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冷竹
第五十四章 冷竹
扶桑之城，一直流傳這這樣一個故事：
據言，在幾年前，其實城內有一戶姓周的大人家，除去四大家族這等隻手遮天的一等門戶，就是這一戶最大。
周家上上下下不多不少，整四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周”這個字，城內之人無人不曉無人不知；城內的人不僅聽說過周家，更聽說過周家的人。
周家老爺周禽，人如其名，好刑，不過周老爺的用刑，卻不是對那窮凶極惡的歹人，而是最喜好折磨還未長成的十三四歲少女。
曾將買來的無辜少女少女剝光，放於鐵板之上，又燒熱鐵板，隻為看那無辜少女淒慘痛苦至極的滾於火紅鐵板上，若那少女遲遲不死，那周老爺就最是開心。
城中人曾聞：“入夜有小女，淒聲如厲鬼”
至於那周禽的夫人，思賈夫人，對此從來都是不聞不問。
周禽的兒子，周家下一任家主，名為周林。此子奇醜無比，城中都言周林“頭尖如錐，麵似猴猿”。不過周家這位奇醜無比的公子，從小長在周家，無人敢對其樣貌有所言語，如此，這醜陋似猴猿的周林，極自信於其樣貌。與周禽不同，周林不好刑，好淫。
不分年齡，上至風韻人婦，下至似花少女，周林皆可嚐；不分男女，或是十三四歲男童，或是麵如桃花的男子，周林皆可試。不過有如此一個人言獸心的周禽當爹，這周林的嗜好，可就不止如此。
周林，最好閹伶。
所謂閹伶，是這扶桑城眾多風月場裏，為了滿足那沒了良知的富貴老爺們，也為了一直能聽到男童子如鸝似鶯的純澈聲音，就將那可憐的男童閹割了去，一輩子隻供給權貴們玩樂的可憐人。
幾年前，周林無意間在那柳花樓看見一不過十歲的孩童，孩童本隻是個端茶送水的下人，卻得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膚脂如玉。
這周家少爺興致大發，隻覺得定要將這孩童收為自己的孌童，當即出重金買下這眸似桃花的孩童，就在那晚，竟親自將那可憐的的孩子閹了去。
……
從那以後，世間便多一個可憐人。
……
可這世間，世事難料。
一年後，梟門門主一次偶然夜行，一個不經意發現了這已經生不如死的周家少爺的孌童，無聲無息將其帶回了梟門。
入了梟門，梟門門主看著麵無人色的孩童，隻說了一句：“別人欠你的，你得自己討回來。”
……
又是兩年後。
那孩童獨身一人，回到了周府，那年，他年十三。
已是小少年。
……
見到自己視若珍寶的孌童回了周府，周林大喜過望，伸手去抓他時，被他砍去一臂。
小少年也不殺周林，製住周林後，又為其止血，不讓其失血死去。
小少年就這麽將被砍了一隻手的周家公子周林捆在周府亭子下，然後當著周林的麵，將從小配周林長大的管家，從小照顧周林長大的奶娘，甚至是周林養的貓狗，一一割去頭顱。
周家上下四百人，其中三百九十又七人，被割去了頭顱。
無頭屍堆成了山，死不瞑目的頭顱，堆成了牆。
剩下三個人，分別是周禽，周林，以及周林的親生母親思賈夫人。
小少年將三人捆在麻繩上，用馬直接拖行回了梟門。
走之前，小少年一把火點了這扶桑中四族之下千家之上的周府。那天，半個城裏都能聞到那幾百人屍體燒焦的糊爛味。
回到了梟門的小少年，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當著周林和周禽的麵，活活剝開思賈夫人的心口，一口一口咬食了思賈夫人心肝。食心得時候，人還未完全死去。
第二件事。
在城中築了一個石台，石台下築火灶，每月月初，將周禽放於石台煎烤。石台緩熱，不能立即燙死人，周禽每次被燒得皮焦臉爛，小少年又令人將其帶回梟門養傷。
第三件事。
小少年親自砍去了周林包括胯下在內的五肢，割去了周林的耳朵，用鋼針刺進了周林的左耳，又剜去了周林的右眼。
周林自此，隻剩右耳聽，左眼看。
每月月中，小少年必親手拖著沒了四肢的周林，在這城內遊街，仿佛在溜狗。
……
也就是從周府被一把火燒了那一天起，大家才知道了這小少年的名字。
是一個聽起來有些寧靜平和的名字：
冷竹。
此後三年，梟門冷竹這個名字，響透了這扶桑。
在這大到仿佛一輩子也走不出去的扶桑城裏，又曾有多少人被人真正記住？扶桑城十幾萬人，哪個不是似虎如狼之輩？
要被這扶桑城記住，實在太難太難。
可是冷竹做到了。
靠的不僅僅是他屠了周家。
有人曾專門打聽過冷竹的實力：
被梟門門主帶回梟門之前，冷竹隻是一個無半點氣力任人玩弄的孩童，可入了梟門第一年，冷竹入開源。
第二年，破開源境，造氣禦氣，這也是為何百人的周家在冷竹手裏隻能任由宰割。
報了仇，回了梟門。
用三年，踏入半步造化境。
……
要知道，這世間蒼生，千萬人究其一生，連開源都踏入不得，可冷竹三年半步造化，實在是太駭人。
……
如今，扶桑城還是扶桑城。
扶桑城無人的巷子裏，李怯依舊和小少年冷竹坐在柳樹下。
或許是少了陽氣，冷竹不管過多少年，看起來依舊是那十三四歲的小少年。
小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他也不看向李怯，聲音很輕很輕，如同自言自語道：
“也不知門主大人怎麽想的，明明到時候到了扶桑祭，我一個人就夠了呢。”
“張苦寶那樣的草包，我一隻手就能打一個，就算算上那個瘋女人，費點力氣我還是能打贏。”
“可是門主大人偏偏要加上這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和尚。”
“一個被張苦寶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和尚，能有什麽用啊？還能幫到我不成？”
“哼，我很氣，我很氣。”
小少年似乎真的越說越氣，搖晃著纖細的雙腳，像孩子般耍無奈撒嬌。
……
李怯聽著小少年如少女埋怨的自語，低著頭，輕輕說道：
“不是要你和他並肩作戰。”
……
“你隻要……殺了他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