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見血就瘋魔
此刻的軒以哲眼裏布滿血絲，緊握著雙手，顏趣倒也明白了柳川旭對於軒以哲的心悸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他或許是這花溪鎮幾十萬氣運師的朋友，但對於曾聯保讓他獲得氣骨的那些六轉境強者而言卻是培養出來一個煞星。
“那一萬個強者都會是凶手，所以往後我隻要是發現能證明其中一些人曾經得到過氣骨的話就會把消息上報給奇門的人，久而久之就跟那曲凡宇熟絡了，大多數人我都會讓父親打傷了交給我，當時父親以為我把心中的憤怒宣泄出來就好，可往後的歲月這樣的憤怒愈發地變得畸形起來。”
其實證明六轉境強者曾在規則之外獲取氣骨是很困難的，因為魔域的規則是隻要是這個人得到氣骨並非是自己所殺之人，而是通過各種各樣的交易得到的話奇門是不會對這類人懲治的，而這類人跟自己的不同最多也就是被外麵世界的人厭惡，並非是他們殺了人，這世上每個息行者的一生誰還不會殺一兩個人？可都是因為仇恨和利益，並且這樣的仇恨和利益還是讓人接受的。
魔域息行者對花溪鎮氣運師的殺人動機僅僅是為了長命，殊不知老天給了他們最大的機會，他們隻需離開魔域以後的子女壽元就會給外人一樣正常，隻是無法享受那樣的修煉速度。
他們想魚和熊掌兼得，這樣的殺人在世人難以接受的倫理之外，就該死！
所以他唯一能除去的隻是那些殺過花溪鎮氣運師的六轉境強者，首要目標就是那些活到了七十歲都還沒死的人，在這壽元被壓製的花溪鎮以外的魔域是不可能的。
當然，除非他煉化過氣運師的氣骨。
“我證明了太多的人，每增加一個，當初聯保的那些強者就多一分忌憚，但他們卻不對我動手，偶爾我會想著他們也是為了活命，適者生存，所以我經常躲開父親給我的保護，就想著如果死在這些人手裏其實也無所謂了，因此我每次離開魔城都不要隨從，大大方方，和常人無異，卻始終沒有人對我下手，到了後麵就算是父親也不同意我再殺人了，那是在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他說就連禁殿也不許進，我不知道這原因何在。”，軒以哲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讓自己不再殺人是生病前自己已經跟一頭野獸一樣無法控製自己的暴戾，在花溪鎮禁殿的長老輪流出手之後解決了，但從那個時候開始父親就不讓自己進入禁殿，而之後偶爾也會見到血之後陷入這種瘋魔狀態，每次醒來後都在床上。
“我不知道我殺了多少無辜人，但我曾記得有一次跟曲凡宇匯報我一段時間收集到的證明某些魔域強者殺過花溪鎮的氣運師的信息，在那之後發現了很多人在對兩個女子欲圖不軌，曲凡宇上去殺了一個人，我看見了血……”，軒以哲的異瞳逐漸有了色澤。
顏趣握緊了軒以哲的手，鴻蒙控魘氣在自己體內上躥下跳，甚至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力不從心。
“然後呢？”，顏趣看著嘴皮子有些哆嗦的軒以哲。
“然後我就在床上躺著了，記得當時除開我跟曲凡宇以外一共有五個人，雖說這五個人萍水相逢，但往後我很少見到曲凡宇，我知道可能當時除開曲凡宇外沒有人活下來，包括那兩個女子，可能也死在我身上，可這隻是其中去一次醒來後躺在床上，我在想是不是每一次這樣都代表著我殺了周圍能見到的所有人呢？”
顏趣此時感受到軒以哲的手冰涼起來，心裏有些驚慌和驚悚起來，大白天卻也有種瘮得慌的感覺。
“越來越多人怕我，但卻越來越多人認識我，他們像是商量好了的似的讓我無法融入到他們的圈子裏，顏兄在那遙遠的域國之內怕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怎麽理解對於那些你分明不認識卻又對你無比了解的人呢？”，軒以哲眼裏多了絲落寞。
“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孤獨麽？或者說你朋友很少。”，顏趣想了想問。
“朋友？沒，我曾也把曲凡宇當朋友，可這個在外人開來也是非常臭屁的家夥見到我就跑，我想應該是那一次給他留下了極壞的印象，跟你這麽說一來是為了保護你二是以後別疏遠我就是了。”，軒以哲帶著開玩笑的語氣。
“說句很多人都愛說的一句話，我顏趣也不是嚇大的，隻是你見到血以後真的如此恐怖麽？”，顏趣有些咂舌。
一個人一輩子，尤其是在這奇跡大陸勢必會見到血的，這是無法避免的，可軒以哲見到血後已經是分不清了敵人和朋友。
曲凡宇之所以不死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度自負之人，而極度自負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強於同齡人太多太多，他能活下來靠的不是軒以哲在那種情況下擠出來的半點善意，而是他足夠強。
“不知道，我沒見過，也許禁殿裏的大師們會給我答案吧，可你沒發現麽，自從我來到禁殿後，就算還沒進去今天人也格外少不是麽？裏麵的人也沒有一個出來不是麽？”，軒以哲自嘲一聲。
花溪鎮幾十萬氣運師卻隻有一個禁殿，每天前來禁殿考核都是要進行預約的，也許預約都是幾個月或者一年之後，很少有人預約後第二天就能來禁殿進行考核的。
但今天沒有一個人進去，就算在自己來之前也有很多人已經在禁殿內進行考核了，可都快到了晚上也沒有柳川旭之外的人出來，後者在自己湊近的時候也逃之夭夭了。
“好像是這樣。”，顏趣咋舌，內心卻生起幾分同情。
的確如此，太安靜了，安靜得像是禁殿裏沒有半個人似的。
不過或許是回答了柳川旭的問題，花溪鎮禁殿的寬闊的大廣場的建立是在軒以哲的姐姐死了以後才建立的，而禁殿真的會為了一個死人建立這有凝聚氣脈之效的大廣場麽？
會，準確的說是為了軒以哲。
可為什麽是這樣自己卻沒有說服自己的理由。
“剛才你握我的手後我發現我比平常更能控製好我的情緒，這是為什麽呢？”，軒以哲疑惑地道。
顏趣愕然，不過卻心生一計，道：“可能是我給你一些心安吧，畢竟我聽了你這麽多的故事，我猜你也沒隨隨便便見到個人就述說衷腸的習慣吧？”
自己煉化的鴻蒙控魘氣也就百分之一，運行息力，尤其是在自己生氣時也有鳳鳴聲傳來，像是生氣的不是自己而是血鳳一樣。
“也是，顏兄是極少數給我印象比較好的男子。”，軒以哲很嚴肅的看著顏趣。
“是因為我在域國裏做的一些事麽？”，顏趣眨眨眼。
“說不出來，反正人這一輩子總有這麽一兩個你隻見了一麵就心生好感的人，以前我以為是皮囊所致，如今一想是緣分所致。”，軒以哲也說不出來那樣的感覺。
顏趣卻想到了文人，自己就見過她的眼神，雖說沒見過她具體長什麽樣子，可初次見麵時卻很在意她每一個不經意間的眼神，生怕冒犯到她，給她不好的印象。
“謝謝，我也回答你上一個問題，人跟人之間的交流向來是了解對等的情況下，我不了解你你卻十分了解我，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們十分優秀，別人的話充耳不聞就好了，說什麽都不要信，也不要因此感到難過，生出情緒，無論是誇你讓你開心的情緒還是罵你嘲諷你產生的憤怒無助情緒都說明你輸了。”，顏趣結合自身的情況盡量把話說得通俗易懂一些。
“有什麽十分具體和靠譜的辦法麽？畢竟別人在背後議論我是個怪物時我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軒以哲說到這裏也是窩火。
“哈，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還真有一個比較好的辦法，那就是自我暗示，別人說你好話時你從壞的角度暗示自己，別因此沾沾自喜，保持警惕，可能對方在接近你，反之亦然。”，顏趣輕輕一笑，解決之法說來就來。
“我試試。”，軒以哲鄭重承諾，也高看了顏趣幾分。
當然，如果真的有用的話。
“該說說你的故事吧，我比較好奇顏府和顏族的關係，當然，老樣子，我想歸我想，不用考慮我。”，軒以哲起身。
他不想打擾這些盤踞在禁殿內外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