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絕望北邊山，從不悔年少
看不清麵具下的容貌，可嘴型以及那每次見到自己躲閃著的無助眼神倒是都對上了。
“許氏家的那些人倒也難對付，也不知道你們給這丫頭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也來到了這裏，隻是又有什麽用呢？”，楚清秋嘲諷道。
似乎想起什麽看了身後那依舊躺著的身影，嘴角的血液很是醒目，而更叫人詫異的是那雙無神的雙眼。
“嗬，死不瞑目，像是嘲笑著你的無能。”，楚清秋玩味道。
那許氏文人走了過來，雙眼像是池水上氤氳著的一團霧氣，朝著顏趣的屍體走了過去，看得出來給這姑娘灌迷魂湯的是這人無疑了。
他不再理會，繼續看著劉子驥，他一副等待死亡的樣子，不禁讓他覺得沒有了意思，還是之前那番對自己來說談不上激烈倒也算用盡了手段的一戰曆曆在目。
倘若他們也習會那麽一道息術，即便是荒階凡品，怕自己也不一定是兩人的聯手之敵。
“你們的實力都是一轉境，和我一樣，隻是這答案你是永遠聽不到了。”，楚清秋搖搖頭，也想去在殺掉顏趣前他問的那個問題，不僅感慨。
到底是多麽卑微才讓如此年紀卻修煉到了東城遠超同輩的天才在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到了何種層次，實在可悲。
“噓，他可能聽到了。”
劉子驥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身旁，還有另外一道身影，像是商量好似的，沒多想，右手托起的金光直接扔向劉子驥，畢竟那不過源頭還在自己體內，倒是那道身影讓他遲疑了一下，被重重一擊打得後退。
幸虧許氏文人修為不過二息境修為，否則就真的陰溝裏翻船了。
“我不打女人，但……”
背後一冷，像是被來自於地獄的魔鬼死死盯著，他來不及回頭卻遭受到了更為致命的一擊！
噗！
楚清秋震怒，金色之光將那人震飛，看著那顏趣如斷線風箏飛過時他眼裏的殺意讓他止不住再次下殺手。
可就在要出手之際又是一道黑影出現。
劉子驥不知從哪變出一不過小手指長度的鋒利刀片，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決定承受一切後果了，沒多看他一眼，那金色之光也消失了，從楚清秋的腹部，他心一驚，那物像是一串火苗，剛一接觸就融化，突然狂風大起，吹亂了他的頭發，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而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隻是感覺手臂一疼，那楚清秋死死抓住自己手臂，指甲深陷進自己手臂的肉中，劉子驥心底一怒，一腳將其踢飛，下一瞬間卻臉色一變，什麽都顧不上，衝向了顏趣。
“死沒死？”，劉子驥大聲問向許氏文人。
“我問誰？”，許氏文人咬牙切齒起來。
但下一秒也是起身，劉子驥轉過身，心一驚，卻發現自己手腳頓時抽筋起來，也是暗罵起來。
不過許氏文人也沒做什麽大動作，閉上眼睛張開雙手保護著顏趣，而楚清秋眼裏的神情終於是在轉為不甘後慢慢的沒有了半點神氣。
倒在地上！
“顏趣，你醒醒，你醒醒！”，劉子驥大聲吼道。
先前他害怕被楚清秋殺掉，如今他卻更害怕顏趣死去。
“我沒死。”，顏趣虛弱的道。
迷糊著像是一個夢，可他更願意不醒來，因為醒來後全身像是被人用釘子釘死在地上，有很重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隨著心跳踩動，每一次踩都讓他體內五髒六腑移位，痛苦的呻吟著，甚至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很恐怖的想法。
快點死，快點死吧！
“徒兒！”
不知何時也多出了個老者，他有著花白的長胡須，身穿褐色道袍，頭發以白布束緊，老淚縱橫，痛心疾首的指著幾人所在的位置，麵容愈發的猙獰扭曲起來。
“誰做的？”，老者一步步走了過來。
許氏文人每走一步就因為痛苦而大口喘著粗氣的顏趣，又再度站了起立，帶著憤怒的眼神看向老人。
“你不要過來！”，許氏文人一聲嬌喝！
老人置若罔聞，蒼老的麵孔逐漸浮現一抹陰毒之色。
“都給老夫死吧！”
他沒留情，一出手幾人就直接被打飛出去。
底下便是萬丈深淵，相信會死得比他的徒弟要慘得多！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遠處衝來一人。
“又是你這個愛管閑事的老家夥！”，老者怒斥一句。
火氣上頭，正欲再次出手卻看見身後的那一條路由突然多出了好幾個人，鐵青著臉往向那出手救助的身影，隻是下一秒也冷笑起來。
又能救下幾人呢？
“別管我，救顏趣，救顏趣！”，劉子驥怒吼道。
此時雙腳懸空，他都不敢往下看，但也看著那努力抓住山崖絕壁一覺的顏趣。
老人皺眉，正欲出手，但一手領著一個，哪裏還能有空閑？
“別吵！”
將兩人放在距離薛齊百米開外的地方後灰袍老人就再次出手，然後下一秒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後憤怒之意也是湧上心頭。
“還不放手麽？”，薛齊冷冷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子。
住在北邊山頭的爬蟲罷了，想來死一兩個也無關緊要，想到了這裏也是再重重的踩了下去。
顏趣目赤欲裂，內心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卻隻能轉作一聲痛苦的呻吟。
“啊……”，劉子驥發出淒厲的吼聲，喉嚨也因為用力一陣一陣的疼。
“不要死，不要死！”，許氏文人朝顏趣的位置快速走過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她迫不及待想讓他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子，哪怕是一眼也好。
“胡鬧！”，英子這一次也怒了。
內心也有些惶恐，那可是院內長老，這幾人膽子也極大，地上那麽多的屍體也是讓他看一眼都頭皮發麻。
從小到大倒是揍過不少同齡人，可也僅僅是欺負，點到為止，從未像今天這般。
“帶他走！”，許氏長宿比任何一次都要嚴肅。
他認識這個叫做薛齊的長老，因為那是楚清秋的師父，這些天兩人走的很近，那可是二轉境實力的強者，稍有不慎，他的怒火將會讓這裏的所有人頃刻間斃命！
“長宿……”
他猛地回過頭來，一巴掌朝文人丫頭脖子打去，旁邊幾人也沒說什麽。
“我背她回去。”，許氏武人看著她眸子裏的淚水也是有些心疼。
都到這個份上即便他沒有相似的過來人經曆也能看出來一些什麽。
“什麽朋友不朋友的，回去讓家裏那些女的給她驗驗身，總覺得沒那麽簡單！”，英子此時也是憤怒了。
文人小丫頭才十五歲啊，真夠畜……
“別亂說！”，許氏長宿給他腦袋瓜子來了一小下。
英子也是陪著小臉，隻是臨走前不忘記看了那邊兩人一眼。
一個慢慢爬著，另外一個看不見，隻是一雙被踩得稀碎帶血的手讓他看得頭皮發麻，心裏也涼颼颼的。
“走吧。”
前麵傳來聲音，許氏英也跟上，隻是不知道怎麽的眼前閃過一幅幅那雙手的主人因為絕望鬆開掉下山崖被摔得血肉模糊的慘樣。
想到了這裏也是連忙跟了上去，但不知怎麽地速度反倒是比平時更要慢了一些。
“瞧你那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兒，真丟我許氏家的臉！”
許氏英不知道是誰說的，但當下了山看不見那上麵的情景後整個人卻鬆了一口氣，身子也利索了起來，不理會是誰嘲諷，隻是一下子覺得活著真好。
……
“顏趣，等我！”
此時兩個院內長老的戰鬥進行的十分火熱，劉子驥知道後來的那個就是送他們木炭卻從未見過一麵的老人，似乎聽到薛齊叫他吳長老，可也顧不得多想，全力爬向顏趣的位置，那雙手他看得心疼，鑽心的疼，隻是越如此，越是覺得一物不安地躁動起來，像是要從自己身下鑽出，融合，吞噬，歸為一體。
他不理會這樣的感覺，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朝顏趣爬過去，想要抓住他的手，終於到了。
“把手……”
“我死了你會記得我麽？”
顏趣努力抬起頭，麵具也因臉上的熱血而掉了半邊，忽地覺得身體不再疼了。
“我……我沒力氣……”，劉子驥終於流出了絕望的淚水。
啪！
他打了自己一耳光，此時注意到顏趣隻有一隻手還抓住懸崖。
“把手遞給我，遞給我，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