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時不待我
良醫的身份本來就是一個迷,對於一個外人來說能夠知道顏府和許氏家的很多事情,就憑借這一點也能猜出他背後的師父並不簡單。
並且要殺掉狼末的正是良醫的師父,可為什麽他師父不來?顧及自己一個小輩的感受?想來不可能如此。
“其實我沒打算回去之前待的地方,隻想尋找東城的那個氣運師,中途遇到了師父,他追逐著一團藍色霧氣,裏麵傳來陣陣刺得我耳膜震疼的尖厲聲音,師父隻是說務必讓我完成他交代的兩件事,否則將後患無窮!”,良醫眼神中帶著一抹決然。
隻是麵對眼前兩人他卻不想表現得那麽強硬。
“給你就是了。”
狼末並沒有任何退縮之意,從懷裏取出了紫色印記。
良醫接過手,如同有千斤重。
“唉。”,顏趣站在一旁,除開歎氣以外什麽事都做不了。
看著正在搗鼓著那紫色印記的良醫,顏趣也懷揣著某種悲傷的情緒看向狼末,他卻絲毫沒有動容,似乎因為自己看的時間久了,狼末回頭,莞爾道:“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但我不想賭。”
“好了。”
良醫說完後也是咬著牙上前一步,雙手的軌跡帶著某種韻律,那紫色印記就來到了狼末身前。
“手張開。”,良醫嚴肅起來。
狼末照做,伸出手,那紫色印記與之接觸的一瞬間狼末到底是猶豫了幾分,他想活著。
卻也沒讓良醫多等,聽話地伸出手,任由那紫色印記融入到他的掌心,暖暖的,但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
“好了。”,良醫吐出一口濁氣。
不過好像顏趣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和狼末一起朝顏府裏麵進去。
“還愣在那裏做什麽?趁著他們也在,順便看看吧。”,顏趣看著一臉尷尬的良醫。
他似乎是以為自己生氣了,的確有點,可細想一下很多事情是抓不住的,一些事情卻能輕易改變,奇跡大陸已經安寧多年,誰也不想要任何外界因素打破這裏的安寧。
顏府幾十個人為了此事努力,何況犧牲一個狼末?
良醫此時又取出一道青色印記,像是塊玉,有些質感,泛著光澤,但相比於那紫色的印記黯淡了一些,溫和極了。
“阻隔禁製附著在了凝香玉之上,此玉一但接觸空氣會緩慢消逝,時間差不多一年,無論是阻隔禁製還是排斥禁製上都有我留下的一些小手段,一旦阻隔禁製失效,那麽排斥禁製便會生效。”,良醫鄭重道。
“你不是說你並非氣運師麽?”,顏趣看著這個如今說話自己也不敢怎麽太相信的良醫。
他倒是不信這家夥本事那麽多,也不相信那麽多的巧合,一出去剛好就遇到了他的師父什麽的,都是騙人。
“我真的不是氣運師,隻是……算了……其實也不是……唉,算了算了。”,良醫欲言欲止,也對自己的猶豫感到莫名悲哀。
好多事情不能猶豫的,說就說,不說就不說,這是聊天的忌諱。
隻是兩人對他好像很是失望,並未開口詢問。
“就在前麵了。”,顏趣看了一眼此時頗有些坐立不安的良醫。
他無以往自信,看起來有些局促。
“對不起。”,良醫帶著真誠的歉意。
狼末聳聳肩,自顧自的走在前麵,來了很多次,倒也識得路了。
風吹過來,帶著晾意,幾人穿的少,倒也打了個寒顫,速度也加快了幾分,以此讓自己更暖和一些。
“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走了,和狼末一起。”,顏趣看著良醫。
隻是覺得他一個人說了那麽多,也許這樣的事情必定有一個人來完成,而良醫的師父也許是因為或這或那的原因沒能親自解決這個麻煩,就隻能交給良醫了。
這麽一想自己似乎是沒有什麽資格怪良醫這樣做。
“這麽著急?”,良醫微微有些驚訝。
顏趣止住了,看著鐵門,又走了進去。
“時不待我,一年不到的時間,太趕了一些,狼末是人狼族,很多人都欠它們人狼族的,我也是,況且義父一直呆在這裏最多就是無聊了一些,無論如何還是正事要緊。”
他本來還想突破到二息境也不一定會離開興仁鎮,隻是盡量提前一些,讓義父心理好有個準備,其實自己也不一定是要在三天之後走的。
可狼末今日這事確定下來,一年後誰也救不了他。
“日後若有緣分再見吧。”,良醫莞爾一笑。
可不經意間抬起頭來,整個人定住了,看著眼前巨大青銅門以及之上的一句話,整個人也看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這是什麽地方?”,良醫禁不住問向兩人。
“顏府不讓外人進的密室,也是整個奇跡大陸的封印,你見過的所有外種族都是從這青銅們中走出來的。”,顏趣不厭其煩的解釋。
良醫走了過去,這場麵叫他著實震撼,冥冥中又像是有什麽東西吸引著他,正回過神來時已經來到了青銅巨門之下。
頭發間的青絲不斷搖擺著,但這裏卻沒有什麽風,身後的顏趣和狼末也是不由得多看幾眼,此時的良醫倒是有幾分謫仙超世拔俗的氣質。
“你的那根發絲好生奇怪。”,顏趣也是好奇的道。
更像是某種絲綢一樣的東西,比頭發絲粗一些,不細看還真的看不見。
良醫笑了笑,並未解釋。
“對了,雙脈衝修煉的怎麽樣了?”,良醫又問。
“我也不知道如何了。”,顏趣聳聳肩。
他就是按照雙脈衝中的修煉之法修煉的,但過於簡單,認為實則不是內容簡單,是自己完全沒有讀懂其深邃之處罷了。
良醫聽聞也是有些失望,若非他此生無緣氣運師,也不會選擇成為一個醫者,不過也好,對得起師父離去前給自己的這份贈禮。
“也不知道師父如何了。”,良醫低下頭。
那藍色的霧氣到底是何物?自己知道是是某種從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外種族,可具體是什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神秘的師父想來強大,如今氣息奄奄之際卻依舊是借助於外物強撐著巔峰狀態追逐那東西,說此行他多半是死了,務必完成兩件事,尤其是後者。
“進去吧。”,顏趣看著此時情緒似乎是不太穩定的良醫。
門已經開了,兩人張望了一下,裏麵的許氏家家主一副驚愕的樣子,似乎是因為得知了顏府這三年前的滅門慘禍,也知道了顏府這些年守護著的封印到底是什麽,那種迷茫中的嚴肅,恐懼中又努力使自己平複起來。
“好。”,良醫進去了。
身後的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待在之前的位置,隻不過狼末並沒有坐下。
“顏趣,不知怎地,我現在一點也不害怕死,不知道一年後會不會這樣,可總覺得失去了很多,漫無目的活著,說痛苦我沒有,卻心裏異常平靜,這算什麽?”,狼末攤開雙手,露出了略顯落寞的神情。
他不知道自己損失了什麽,但如今卻什麽都沒有擁有。
“所謂死亡,或許也就是早一些或者晚一些的事情罷了,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中,也許什麽都不知道還是一件好事,每次想起這我就後悔進入到鐵門內,覺得當時就應該聽從顏府那些給我留話的人的勸告,可不管怎樣,我也不想碌碌無為,一輩子生活在興仁鎮內,我想離開這裏!”
他又輕輕撫向胸口,那裏有道經,也想起來道經修煉的第一句口訣。
序言: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我從迷茫中鵜鶘,亦從生死中窺得一縷生機,一寸道行一寸行,合經在於合,合於息、合於氣、合於靈、合於精神、合於萬物,合於己身,不破不立,生生不息。
狼末終於還是回到了之前的那個位置,其實他還有很長時間想這個關於死亡的事情。
“合經入門三步,第一,除掉奇脈,第二,解六合,第三,凝一氣。”,顏趣嘀咕著。
這些似乎都被自己牢牢地記下,隻是這合經的入門三步著實就難到了自己。
奇脈如何除掉?對自己影響大不大?六合是何物?如何破解?還有凝一氣,那氣又是什麽?
修煉之法晦澀難解,這讓什麽都不知道的自己從何處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