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九 快斷頓了
黎元洪和徐世昌兩個人都是久經考驗的人了,老袁的指令,兩個人心裡也有數,無非就是要兩個人互相掣肘,大權還是抓在老袁手裡。
算起來,兩個人都是和北洋系有點瓜葛,但還是有些不同。
黎元洪早就脫離了北洋系,和湖北及南方的一些勢力來往甚密,也包括新黨和一些新興勢力。湖北新軍又是黎元洪一手建立訓練的,在軍隊中,黎元洪也有一定影響力。
徐世昌也算是晚清的大員,曾經主政東北及在小站練兵,相當長一段時間,和老袁是穿一條褲子的。
在北洋軍中,徐世昌屬於皖系,段祺瑞是其左右手。和直系的馮國璋、曹錕等多少有點隔閡。
有一點,黎元洪和徐世昌保持了一致,那就是,立即停止和保安軍的敵對行為,支持保安軍抵抗東瀛侵略軍。
同一時間,民國政F和邊區政F同時發表聲明,北洋軍將和保安軍聯合,共同打擊東瀛侵略軍,也希望全國人民支持保安軍,共同抗戰。
「前嫌盡釋,保安軍北洋軍攜手對敵!」各大媒體第一時間報道了此事。
「華夏團結,東瀛必敗!」
萬通社發了社評。
老袁突然間病倒,讓北洋軍各系將領一下子無所適從了。連上朝理政都不能了,這病情到底有多重啊?
曹錕第一時間給馮國璋打了電話。
「哥哥,主公到底病情如何?」曹錕壓低聲音問道。
「唉!事情不好說,項城那面消息封鎖的很緊。」馮國璋嘆口氣說。
「這黎黃陂和徐老頭平時和咱們交情可不深,咱們往後怎麼辦?」曹錕問道。
「呵呵!只要主公在,他們也不敢對咱們怎麼樣。何況你手握兵權,十幾萬大軍原地駐紮,也沒人敢怎麼樣!」馮國璋胸有成竹地說。
「哥呀!兵權在我手裡,可糧權被他們卡著,咱這十幾萬人馬,一天人吃馬嚼的,可不是個小數目。」曹錕擔心地說。
「嗯!這倒是個麻煩事!你那裡糧草還能堅持幾天?」馮國璋也開始擔心了。
「省著點吃,能堅持半個月,稍微放鬆點,最多十天。」曹錕老老實實地說。
「這樣啊?問題可是有點嚴重,我馬上去找黎黃陂和徐老頭,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好,我這裡等著哥哥的好消息!」曹錕總算沒那麼著急了。
不過,和曹錕一樣著急的還有駐紮在彰武的吳大舌頭。
「大帥,眼瞅著斷頓了,你得想個轍啊!」張宗昌愁眉苦臉地說。
「媽,x拉巴子的!我有什麼辦法?奉天丟,丟了,找誰要糧去?」吳大舌頭一肚子火。所有軍需糧草都存在奉天,手下這五六萬人眼看著就要喝西北風了。
「馬上過年了,沒點吃的喝的,就怕弟兄們出事兒呀!」張宗昌都快愁死了。
「我跟少帥商量商量,看看他能不能支援點糧草!」吳大舌頭現在只能指望張學良了。
「大帥,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少帥就是個空架子,啥東西還不是湯胖子說了算!您這個四弟現在認不認你可不好說。」張宗昌看著粗人一個,心裡的小九九比誰都明白。
吳大舌頭不出聲了,張宗昌說得沒錯,他們這幾個把兄弟,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吧!張小個子在,還能震住大家,現在張小個子死了,誰也不服誰,各人過各人的啦!
「他敢?不,不認我,老子出兵先,先滅了他!」吳大舌頭心裡何嘗不明白呀!只是嘴還硬。
「好,我等您的好消息!」
張宗昌搖搖頭,退出去了。
吳大舌頭操起電話,要了張學良的電話,可是,接線兵卻告訴他,少帥的電話接不進去。
吳大舌頭心裡一緊,一個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不好!湯胖子居心叵測,沒安好心啊!
「給我,我,我,接湯,湯玉麟的電話!」吳大舌頭一急,說話更不利索了。
湯玉麟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
「二哥,快過年了,兄弟正想去給你拜個早年呢,你這電話就來了!」湯玉麟倒是滿熱情的,口氣也透著親熱。
「多謝兄弟還記得我這個二哥,咱們兄弟是好久不見了,真得找個時間聚聚!」吳大舌頭也打著哈哈。
「好,好!二哥你定時間,咱們來個一醉方休!」湯玉麟仍舊顯得很熱情。
「一定,一定,到時候你酒可得準備夠了,別摳摳搜搜的。」
「二哥,說哪兒的話啊,兄弟雖然不像二哥富可敵國,但幾斤酒還是有的。」
「老四呀!你就別笑話我了,我是有幾間鋪子,可現在兵慌馬亂的,連個租子都收不上來。你嫂子從奉天逃出來,到現在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跟著我在軍中受苦!」吳大舌頭說得挺可憐。
電話那頭的湯玉麟一臉嫌棄,心裡暗罵:「你大爺的!奉天沒丟的時候,你一家子也是吃糠咽菜的,就是個守財奴。誰不知道最有錢的就是你吳老二!」
「二哥,你這是何苦呢!手指縫裡頭露一點出來,也不至於讓嫂子吃糠咽菜呀!」
「兄弟,二哥跟你說句實話,幾萬人窩在彰武這麼個巴掌大的地方,糧草又接濟不上,都快斷頓了!」吳大舌頭可憐巴巴地說。
湯玉麟聽明白了,這是缺糧了,看來今天打電話來就是為了糧食。
「二哥,這是咋整的,老七活著的時候,吃的喝的可都緊著你用,兄弟們跟著喝點粥算不錯了!」湯玉麟是明知故問,順帶著挖苦一番。
吳大舌頭聽了湯玉麟的話,心裡有點火了。
靠!你算個什麼東西啊?打仗打仗不行,練兵練兵不行,就一天天弄幾個老娘們瞎扯淡,現在居然敢跟我嘚瑟。
不過,壓了壓火氣,吳大舌頭還是硬著頭皮說:「東瀛人佔了奉天,我這邊的糧草一下子就供應不上了,眼看著過年了,總得讓兄弟們吃幾頓飽飯吧?所以,哥哥今天也不管那麼多了,厚著臉皮求兄弟幫幫忙!」
「按說二哥張回口,我這做兄弟的怎麼也得表示表示。可我這裡窮啊!平日里就沒什麼餘糧,現在就更難了,也是天天喝粥就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