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七 投鼠忌器
不用翻譯,武藤信義也聽懂了反戰同盟會成員的喊話。
「八格!膽小鬼,帝國的軍人的恥辱!」
「啪!」地一聲,武藤信義摔爛了手裡的茶杯。
本來,他是以東瀛軍人為驕傲的,在他的心裡,這是一群對天皇忠誠、視死如歸的勇士。
當初同羅剎國開戰,幾萬士兵頭扎白帶,端著槍,義無反顧地沖向羅剎軍陣地。
前面的士兵一片片像割麥子一樣倒下,後面的士兵連眼都不眨一下,踏著堅定的步伐繼續前進。
那是一個何等輝煌,何等榮耀的時刻,帝國軍人以他們的血肉,硬生生地嚇破了羅剎人的苦膽,取得了一場又一場勝利。
就連他們的軍神乃木希典的兩個兒子,也戰死在旅順外圍的山頭上。
可是現在,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過去的勝利讓大家沾沾自喜,已經沒有了敢於犧牲的精神。
武藤信義心裡湧起了一陣子悲哀,帝國的軍人何時開始退化了?
這可是現場直播,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聽到了,這是活生生的的打臉,讓東瀛軍在全世界蒙羞。
從四平出來的東瀛軍一個大隊沿著鐵路快速北上,可是僅僅走了三十多公里,火車就不得不停下,前面的線路已經斷了,鐵軌被拆下了一百多米。
其他的兩個大隊及旅團直屬部隊沿著公路馳援長春。張海鵬部的一個團押送著一個車隊走在最後面,他們負責後勤保障。
幾千人的行軍,在公路上行成了十公里長的隊伍。
這是正常的戰鬥行軍,各個部隊之間都會保持一定距離,絕對不會緣螞蟻一樣擠成一團。
一旦遇到襲擊,被襲擊的隊伍損失不會太大,其他隊伍可以迅速救援或回撤防守。
如果一個師幾萬人行軍,隊伍可以長達四五十公里。
四平到長春這一段屬於長白山脈向草原過渡區域,已經沒有明顯的高山了,屬於低丘陵地帶。
保安軍在伊通河畔的伊通鎮設下了防禦陣地。由一個大隊的步兵負責阻擊四平方向的東瀛援兵。
四平的援兵動向及大概數量,雪燕偵察機早就觀察的清清楚楚。
對於這種在公路上大搖大擺的行軍,保安軍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東瀛軍為了避免保安軍空襲,部隊調動向來以夜晚行動為主,很少膽子這麼大。
不過,保安軍空軍也挺配合,轟炸機一天都沒出動,任由四平援兵向長春慢吞吞地前進。
從四平出來,磨磨唧唧地走到天黑,也才前進了三四十公里,距離保安軍防守陣地還有二十多公里就停下了。
長春火車站,反戰同盟會的喊話繼續進行著。
播音員宋世英仍舊情緒激昂地進行著解說。
「各位聽眾朋友們,現在太陽已經開始落山,天色已晚。東瀛反戰同盟會還在不斷地向車站東瀛守軍喊話,希望他們能夠幡然悔悟,放下武器,不再與華夏人民為敵。
我邊區保安軍自成立那日起,劉大雙總司令就時刻教導我們,保安軍是一支人民的軍隊,保境安民是我們的宗旨。同時,保安軍也是一支紀律嚴明,熱愛和平的軍隊。
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保安軍現在已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和耐心。
下面,我們有請這次轉播的軍事顧問卜凡軍先生談談戰況。」
收音機里傳出了卜凡軍略帶沙啞的聲音。
「聽眾朋友們,你們好!按照現在的戰況,東瀛守軍已經無路可走,不客氣地說,就是瓮中之鱉。保安軍隨時可以消滅他們。
但是,我們劉總司令有著一副活菩薩一樣的心腸,他不忍心這麼多年輕的東瀛軍人失去了生命。所以,現在遲遲沒有發動進攻,只是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
不客氣地說,以我們保安軍的戰鬥力,打這麼個小地方,只需要幾炮下去就解決問題,誰還跟他們廢話啊!……」
卜凡軍侃侃而談,絕口不提是劉大雙小心眼兒,不捨得把車站打成廢墟,無形中又把劉大雙形象拔高了。
華夏其它地方的人對於天色已晚這幾個字理解的不是很透徹,但東北地區的人卻全明白。這大冬天的,五點天就黑了。
「劉大人心太軟,跟小鬼子磨嘰啥!幾炮轟下了拉倒。」有些性急的東北人已經忍不住了,心裡多少有點埋怨劉大雙。
京城的老袁也奇怪了,地圖上已經按著直播把雙方態勢標註清楚了。
「奇怪!劉小娃娃這是演的哪一出,痛痛快快拿下來就算了!」老袁嘀咕著。
一幫子武將文人不管知兵不知兵的也都看明白了。
確實,就這麼幾個地方,根本不用人衝上去,幾炮轟下去,啥都沒了。
「此人莫非真是菩薩心腸,不願多造殺戳?」楊士崎輕輕地搖著頭,微笑著說。
楊度不屑地一笑,轉頭向老袁說道:「主公!對待外敵,劉小子從來都是下手夠黑。此時不進攻,反而玩攻心分化這一手,據我了解,很大可能是他不想毀掉車站。我在靖安可是聽人私下裡說過,劉小子愛財如命,小氣的不得了。呵呵!」
馮國璋仔細想想后說:「皙子賢弟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按現在態勢來看,東瀛人埋了大量Z葯,一旦引爆,後果堪優,保安軍應該是有點投鼠忌器。」
全國各地的老百姓可沒有老袁這幫人分析的這麼準確。他們只想著保安軍痛快地贏一場,長長華夏人的志氣。
「劉大人啊!你倒是快些哦,我們還等著你打贏了吃火鍋!」四川人性子急,早就準備好了火鍋,就等著勝利消息一來,毛血旺、黃喉、鵝腸來個大快朵頤。
「劉總司令!阿拉燒了紅燒肉,就準備喝一杯老酒了!」一向不急不緩的上海人也急了。
「打丫的,還客氣啥!」高談闊論的京城人早坐在小酒館喝上了,幾粒花生米,兩碟鹹菜,二兩燒酒,有滋有味地聽著廣播。
「劉大人,黎快D啦!我地劏佐雞,就等黎打贏佐先食。」不溫不火的廣州人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