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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零 游擊戰的真諦

  這一戰是劉大雙成軍以來敗的很慘的一仗。

  兩個連,共計二百一十六人,最後回到靖安十一人,二十五人受傷破俘,余皆戰死。其中包括副隊長劉慶才。

  收到消息后,姚雯雯哭了好久,那個大哥哥一樣的劉慶才,話語不多,臉上總是帶著笑,現在卻永遠的離去了。

  卜凡軍第一時間見了劉大雙,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詳細彙報了。

  全部聽完了,劉大雙是又氣又恨,這兩個混球東西,讓你們去打游擊,你們倒好,當面鼓對面鑼的打起了正規戰。

  損失點槍炮物資,劉大雙並沒有放在心上。可一下子兩百人損失殆盡,劉大雙心痛的不得了,這全是集訓了幾個月的精英啊!

  劉大雙現在恨不得把卜凡軍使勁兒踹一頓才解恨,可是看看卜凡軍頭上纏著的紗布心又軟了。

  「公子!你打我一頓吧!」卜凡軍低著頭,大聲說。

  他的心裡現在也很難受,巴不得劉大雙打他一頓,起碼心裡好受點。

  「滾!回去好好反省!」劉大雙又氣又急。

  卜凡軍沒出聲,蔫蔫的跑去鄭二壯的小酒館要了兩瓶小燒,一盤醬牛肉,一盤拍黃瓜,自顧自喝了起來。

  鄭二壯過來打個招呼,卜凡軍連頭都不抬。

  鄭二壯多少知道是怎麼回事,嘆口氣說:「哥!你慢慢喝,有啥事兒叫我。」

  說完,也忙去了。

  喝著喝著,一瓶酒見底了,卜凡軍不知什麼時候臉上全是淚水啦,他都不記得多少年沒流過淚了,可今天卻怎麼也止不住。

  兩隻大手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去開第二瓶酒。

  鄭二壯可在旁邊偷偷的瞄著呢,一看這情況,趕緊過來按住了卜凡軍的手。

  「哥,差不多了,我再給你加倆菜,吃點飯吧!」

  卜凡軍眼紅紅的看著鄭二壯,粗聲粗氣地說:「二壯!咱哥倆認識多少年了?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大哥海量,不過今天我看你累了,少喝點,歇一會兒!」鄭二壯笑著說。

  「不行,我今天得喝痛快了,要不我心裡憋屈!」卜凡軍舌頭有點硬了。

  「行,我陪大哥喝兩口!」鄭二壯吩咐夥計加倆菜,再拿雙碗筷過來。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又喝上了。

  不過沒說什麼話,就是吃菜喝酒。

  鄭二壯也算是靖安城的老人了,他這個小酒館也算是劉大雙的半個情報點。

  該說啥,不該說啥,鄭二壯心裡有數。

  卜凡軍執行的是特殊任務,那是絕對不能亂說的。即使喝了這麼多酒,他一個字都不露。

  卜凡軍走後,劉大雙陷入了沉思,雖然編了本故事書給大家看,但似乎大家對游擊戰還不是很理解。

  這幾年,靖安缺少真正的軍事人才,打仗全靠勇敢和武器,都是硬碰硬的直接杠上,戰略戰術運用的少。靈活機動就更談不上了。

  叫來了丁志軍,讓他通知部隊中隊長以上的軍官五天後全部到靖安開會,他要親自給大家上一堂軍事課。

  接到通知的這幫軍官有點犯糊塗,這劉小爺打小就說不懂軍事的,一打仗都是往後縮的。

  有幾個人心裡偷偷笑,這位見著死人,見著血都怕的,咋還要給我們上軍事課?

  但也有人心裡琢磨,劉爺雖然膽子小,可指揮的幾仗並沒吃過虧,都是乾淨利落地把敵人消滅了。

  有人更是擠眉弄眼地指指卜凡軍幾個人,小聲提醒:「誰說司令不懂軍事?那幾個家丁怎麼抓來的?當年司令可才十多歲啊!」

  這一提醒,大家心裡都不嘀咕了。

  對呀!司令十歲就幹掉了幾個土匪,在洮南府已經小有名氣了。人家自己說不懂軍事,那是謙虛,是司令人品好。那像你們呀,逮幾隻耗子都嘚瑟半天。

  琢磨過味來,大家可是全等著五天後的講課了。

  外地的也匆匆交待完工作,急急地往回趕,劉全忠本來是打算這幾天納個小妾的,現在都沒心情了,尥蹶子往回蹽。

  劉大雙這幾天貓在屋裡準備功課,他是真不懂軍事。以前指揮打的幾仗都跟做題似的,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計算求解,最後得出結果。

  不過說來也怪,這種方式指揮作戰還真沒敗過。

  莫非老子也像太祖似的,一輩子沒開過槍,卻是個大軍事家。

  仔細想想,算了!太祖是千年一出的人物。自已算上上一世,一百年不到都出兩個劉大雙了,絕對不稀奇。

  憋了一天,把上一世看過的歷史書、小說、電影、電視都回憶了一遍,還是一團亂麻,沒把游擊戰的真諦總結出來。

  有些東西似乎浮現出來,可卻抓不住,老是若隱若現的。

  門輕輕響了兩聲,劉大雙聽見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劉大雙扭頭一看,是雯雯,白衣白裙,一身縞素,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

  「怎麼啦?有事嗎?」劉大雙柔聲問道。

  「大雙哥!」雯雯喊了一聲,眼淚又流了下來。

  「劉大哥犧牲了,你得給劉大哥報仇?」雯雯放聲大哭,聲音嗚咽地說。

  「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他報仇!」劉大雙說完,把雯雯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後背……

  「大雙哥,你一定要把劉大哥的遺體運回靖安。他以前說過,靖安就是他的第二個家。」雯雯帶著悲聲說道。

  「行!運回靖安下葬,這裡就是他的家。」

  說完了「家」字,劉大雙腦袋裡有個東西一閃,被他抓住了。

  家,沒錯,游擊戰要有家,要有根據地。

  他以前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派支隊伍就可以了。

  沒有根據地,游擊隊就是水上的浮萍,一陣大浪打來,就四分五裂,不見了蹤影,結局註定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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