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還望三思而行
大概知道了今年農作物的產量,劉大雙頭疼的不是一丁半點兒的疼,而是全面頭疼,他粗略算算,估計把靖安縣境內的農作物收完,需要二三十萬兩銀子,這是他承受不了的。當然,能用酒或其它產品來換,這個壓力就小很多了。不過,他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總不能學習上一世做法,給農民打白條吧!
搏一次吧!為了不打白條,為了給日俄多放點血,有些產品提前上市吧!
兩輛車裝了貨,一個班的騎兵加兩個保鏢護衛,這是劉大雙現在出行的規模。
先去了姚記老鋪,見了姚賓士,大家客套一番,茶也上好了。
「劉公子大展神威,掃蕩四方宵小,現在是聲名遠播呀!令人佩服,自古英雄出少年。」姚賓士笑著說。
劉大雙知是客套話,連忙拱手施禮,故作姿態地說:「慚愧!慚愧!只是為鄉鄰除害而已,算不得英雄。」
「你多日沒來我這裡了,今天突然登門,恐怕是有什麼事吧?」姚賓士現在越看劉大雙越喜歡,說話隨便了許多。
「西洋到了些小物件,給先生過過目。」劉大雙笑嘻嘻地說。
「好,拿來看看!又有什麼好東西?」
劉大雙示意了一下,跟著來的孟遠光提著一堆東西過來了,一一擺在桌子上。
首先是兩個紅色和粉色熱水瓶,接著是兩個粉紅色鏡子,一個碗口大小,放在一個小巧的木座上,一個鵝蛋大小,圓圓的平平的。然後又是四個雞蛋大小的小圓盒,顏色是紅、粉、白、黃四個色。這些東西全部是和首飾盒一樣材質做成,柔柔的光澤如玉石一般。
最後是八個髮夾,亮晶晶的,好幾種顏色,黑的,紅的,粉的,黃的,紫的都有。
姚賓士眼睛亮了,把桌上的東西逐一細看了一遍,神色之間都是讚歎。
不過其它東西都認識,唯獨對於四個小圓盒不知幹嘛用的。
劉大雙拿過來,輕輕地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了出來,盒子里是雪白的軟膏。
劉大雙用指尖挑起一點,放在手心,搓勻,然後輕輕地在臉上塗抹了一遍,兩隻手也均勻地手心手背塗抹了一遍。
「這個叫雪花膏,西洋人二十年前開始流行。抹上以後,能在人的皮膚上形成……。」
劉大雙像個二十一世紀搞傳銷的一樣,把雪花膏的神奇宣傳了一遍。
「真有這麼好用?」姚賓士有點疑問。
劉大雙伸出手背給姚賓士看,並且認真地說:「先生仔細看看,皮膚滋潤了許多。」
姚賓士仔細看了半天,感覺是細膩了一點。
「不知國人是否肯用?」
劉大雙有點瞧不起,這可是未來所有女人的必需品,你還猶猶豫豫,教你幾招吧!
「先生,我有一良策,包您好賣!」劉大雙說道。
「願聞其詳!」姚賓士真有點虛心求教的意思。
「想辦法送到宮裡,讓太后、貴妃試用,只要太后說個好,整個京城都會用。也可以找幾個京劇名角試用,然後在報紙上寫幾篇文章,還愁沒人買?」劉大雙說完,故作深沉的一笑。
姚賓士初聽有點發愣,細一思量,不得了,絕對是一良策。
他有點奇怪,這也就是靖安鄉下一小財主,怎麼有如此見識,而且這手法聞所未聞,這主意都打到太後頭上去了。
「妙!劉公子奇才。」
姚賓士忍不住稱讚起來,心裡卻琢磨著:「如此良駒,若入我姚家,他日必成千里馬。」
想到這兒,不禁心裡一動,雯雯與此子年齡相仿,不知可否結一良緣?
樣品看了,也了解了,兩個人開始準備談具體細節,劉大雙笑呵呵地拿出了一紙清單。姚賓士接過,只見上面寫著:
保溫瓶外殼五萬個單價銀一兩
鏡框(大)十萬個單價銀一錢
鏡框(小)二十萬個單價銀半錢
雪花膏二十萬盒單價銀五錢
髮夾二十萬個單價銀半錢
姚賓士仔細看了兩遍說:「此批貨數顏巨大,待我明日去奉天,與家裡長輩商議再定。」
「好,靜候佳音。此批貨購自不同國家,有海路,有鐵路,兩月內盡數到達。」劉大雙補充說完。
談完這些,劉大雙又給姚家下訂單,酒瓶每月要五萬個,罐頭瓶配封口鐵每月要一萬個,手動封口機代購十台。
「要這麼多,看來我要增加人手了。」姚賓士欣喜地說。
「最好多加一些人,我們的訂單可能還會增加,這只是初步估計。」劉大雙笑著說。
「那好啊!劉公子今年要大展鴻圖了,可喜可賀!」
「今年收成應該不錯,所以我們準備多做點。」劉大雙似乎隨便說著。
「嗯,洮南今年一下子增加了幾萬垧耕地,糧食也會多的吃不完,糧價要跌啊!」
「糧價走低,先生何不趁低多收購些?」劉大雙開始引導姚賓士。
「洮南府人少地多,賣糧無利可圖。」姚賓士搖搖頭。
「如果先生購買了,明年春天賣給我又如何?」劉大雙看似隨便的說。
「當真?價格如何計算?」姚賓士也沒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加價二成。」劉大雙慢慢的說。
「軍中無戲言。」姚賓士還是不信。
「絕無戲言,可簽合約。」劉大雙認真的說。
「數量?」姚賓士看劉大雙不是開玩笑的,也認真了。
「先購一億斤。」
「啊?」姚賓士愣了。
……
臨走時,姚賓士突然間意味深長的說:「劉公子,我觀你月流水已達十餘萬兩,如此巨大的銀錢往來,在靖安會瞞得過別人的眼睛嗎?」
劉大雙一驚,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問題,所以他的工廠也是含含糊糊,讓人不明所以。產品更是東躲西藏,讓人摸不清他的真實銷量。可還是被姓姚的這個傢伙估出來了。
於是,笑笑說:「有些小賊,不過被我清理了。」
姚賓士笑了,停了片刻又說:「劉公子不用跟我打啞謎,你不用擔心姚某,但宜早做長遠之計。」
「請先生教我。」
「談不上什麼教不教的,你劉家突然暴富,內無底蘊,外無強援,一旦有個大的閃失,便有傾覆之危。劉公子是聰明人,還望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