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招生
程雪飛又讓楊大畫家過來,發揮他的特長,在牆上刷宣傳畫。
外牆上刷了藍天白雲、兒童背著書包上學的童畫,在最上麵用藍色的顏料刷上“希望幼兒園”幾個宋體大字。
小院被這麽一整頓,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裏要辦一家幼兒園。
此時,汪母要辦幼兒園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她也順便開始招生工作。
這年代孩子多,生源肯定不是問題。
但程雪飛的目的是要想要打造一家優質幼兒園,優質幼兒園,收費就不能太低。
哪怕她不指望幼兒園給她賺錢,也不能讓幼兒園留下一攤壞賬,陷入惡性循環。
那樣的話遲早倒閉。
她跟葛英雄打聽過了,實驗小學的學前班,每學期保育費十二塊,書本費兩塊,共十四塊錢。
這個價格,已經低到幾乎沒有利潤了。
公辦學校,是國家兜底,哪怕沒有利潤,也能維持下去。
但民辦學校不一樣,民辦學校是個人自負盈虧。
所以學費到底該收多少,才能在保障教學質量的前提下,既不讓幼兒園虧本,又不至於讓家長無法接受。
這是個最棘手的難題。
程雪飛與汪父汪母商量,詢問他們的意見,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
“教育事業,不能唯利是圖,而且這是個長期事業,我沒打算在三年之內收回成本,但是希望收上來的學費能維持幼兒園的正常開支,包括老師的工資,教學用具的消耗等等,所以學費隻會比公辦的學前班高,不會低。”
汪父點頭,問:
“那你打算怎麽收?”
“我粗略算了下,想維持基本運營的話,學費定在二十比較合適,包括書本費,你們覺得怎麽樣?”
汪母沉吟道:
“二十塊錢,價格不低。不過,按照你的辦學標準,也確實不高。”
汪母覺得好為難,本來以為辦家幼兒園不是什麽難事,自己和老伴兒兩個老教師,應該有經驗。
可是,他們忽略了,他們隻是有教學經驗,但沒有辦學經驗。
而且,程雪飛要辦的幼兒園,不是隨便在家裏圈塊地方,看著一群孩子玩,她要辦一家正規的學校。
這就有些超出老兩口的認知了。
學校都是國家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個人辦學校的先例,程雪飛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可是轉念一想,古代的私塾,不就是個人辦的學校嗎?
這說明,個人辦學校,不是沒有先例。
隻是在這個年代裏沒有人敢這麽做罷了。
程雪飛敢這麽做。
她膽子大,有魄力,一上來就大刀闊斧地把那座破爛廠改造的光鮮亮麗,幾乎不計成本。
光是在這座院子上投入的錢,就很難賺回來,所以汪父汪母都替程雪飛捏一把汗。
現在到了要定學費的時候,就更糾結。
學費高了沒人來,學費低了就賠本。
他們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汪父道:
“小程,辦幼兒園,比我們原本想象的要難得多,這不是個賺錢的行業,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程雪飛語氣輕鬆地說:
“大姨夫,你放心吧,我從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哪怕三年後,幼兒園倒閉了,至少我的孩子上完幼兒園,這筆錢,就當是給我閨女給我兒子交學費了。”
汪父汪母都被她這種樂觀又灑脫的態度折服了。
當然,也得手裏有錢才有底氣這麽說。
汪母道:
“那就按照你說的,學費二十,包括書本費。”
程雪飛又說:
“因為這個學期已經開始了,我們幼兒園最早也得到十一月份才能開始正式上課,這樣學期已經過了一半,所以剩下的半個學期,學費也隻收一半,隻要十塊錢。”
汪父汪母一起點頭,都覺得這樣很合理。
一下子讓人家拿二十塊錢來交學費,好多人可能無法接受。
降到十塊,可能就沒那麽抵觸了。
這也是“零割肉不疼”的道理。
除了這個,程雪飛還跟他們提議,她打算在幼兒園開設午餐,以方便那些因為工作中午不方便照顧孩子的家庭。
餐費按月另收,每月五塊。
午餐保證孩子每個星期吃兩次肉。
這個自行選擇,不強求。
願意留在學校吃的留在學校,不願意的中午接回家。
程雪飛相信,這會成為他們幼兒園的一項優勢。
把最主要的事情確定下來後,程雪飛就開始擬定招生宣傳單。
宣傳單內容如下:
招生通知:
自今日起,希望幼兒園開始招收學齡前(三至六歲)新生入學,正式入學時間為十一月一日,鑒於到時學期過半,學雜費包括書本費為十元。
報名時間:每日上午八點至十點半。
報名地點:希望幼兒園,向陽南路,初中學校旁。
招生負責人:周新枝園長。
本園可為中午不方便回家的幼兒提供午餐,餐費每月五元,保證飲食質量和肉類補充。
本園特聘一批高中畢業生,為孩子提供優質文化課教育,另外設立音樂、美術、體育專業藝術課程,聘請業內專業人士為學生上課,激發孩子潛能,為孩子的人生打下堅實的基礎!
為早日實現四個現代化培養人才!
選擇希望幼兒園,讓我們為你托起明天的太陽!
汪父汪母看了程雪飛擬定的招生宣傳單,都笑的不能自已。
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熱情洋溢的招生通知,這算是頭一回見著。
程雪飛讓人去買了一遝紅紙,回來讓文化館幾個筆杆子幫忙抄寫宣傳單。
先抄了幾份,讓黃世仁熬了盆漿糊,在文化館門外的牆上貼了一張,又到幼兒園門口貼了一張。
再就是到菜市場人多的地方貼。
黃世仁在滿倉縣時,跟程雪飛一塊去貼錄像廳的宣傳單,都貼出經驗來了,知道該往哪貼效果最好。
這邊,汪父汪母也掏出家裏的筆墨紙硯,拿出過年寫對聯剩下的紅紙,抄了兩張。
抄完,老兩口熬上漿糊,拎著漿糊來到學校家屬院最前麵的一堵牆下,在上麵刷上漿糊,把宣傳單貼了上去。
正貼著,遇到一個幾十年的老鄰居徐大媽,正挎著個柳條籃子往外走,似乎要去買菜。
徐大媽的老伴兒也是個老教師,已經過世了,現在跟著同樣是教師的兒子住在這大院裏。
徐大媽見兩人在這貼紅紙,老遠就笑嗬嗬地問:
“喲,老汪,老周,家裏有什麽喜事,貼那麽大張紅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