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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日誌-眾人的抉擇

  “雷特!按老子看情況不妙啊!”


  “不妙也得扛著,我看讓大家自己選擇吧!”


  “嗯!就這麽辦吧!”


  商議好之後,留在風崖堡的眾人,離開了會議室,隻有伊芙琳族的羽玎花端坐在那裏沒有離開,自從被旁白君救下來之後,因為身份的特殊,同樣留在風崖堡的角鬥士們都很照顧她,但是她一心一意的想要報答這份恩情,更何況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跨洋過海回到祖國。


  在人類國度,如果一個伊芙琳沒有靠山,那麽他的命運是極端可怕的,摸了摸脖子上因為魔法限製器所留下的印記,羽玎花喘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大家不要吵!聽我說!”


  雷特在大競技場的中央搭建了一個架子,因為魔法師的撤離,競技場已經沒有魔力支撐,空間回到了原本的大小。一些有家庭和沒有什麽理想純粹被抓來做壯丁的奴隸和角鬥士在獲得自由的時候就已經離開,而現在留在這裏的都是因為各種願意不願意走,或者沒有地方可去之人。


  風崖城裏的居民,在雷特這群角鬥士的幫助下,離開了可能成為重點作戰目標的風崖城。子爵和王國的軍隊一個星期前到達了邊境地區,可能是在等待後續部隊,風崖城被團團圍住,隻有那些想要和風崖城同生共死的人才留下,這次聚會是最後一次清點人數。


  “在這裏的一千多人,相信大家都相信大法師說的話才會留下!王國的兵力使我們的二十倍,說句心裏話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打。”


  雷特摸了摸下巴,雷特是角鬥士,不是謀士,讓他直接上場戰鬥比在這裏帶領這群農民要爽快的多。雷特很無奈,畢竟大法師最後和他說讓他無論如何在他回來之前堅持住。


  “我來吧,雷特先生,我覺得我們需要的是信心。”


  雷特看了看和他說話弱不禁風的羽玎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現在心裏想著,與其這種撓人的事情不如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


  羽玎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隨後在雷特的幫助下爬上了高台。看著下麵鬧哄哄的群眾,羽玎花並沒有很急的開始說什麽,而是閉上自己的眼睛,輕聲用通用語哼唱起了自己家鄉的民謠:


  “啊~遙遠童年的記憶.……”


  “充滿宛如向陽處的溫暖”


  “散發芬芳的鳶尾花呦”


  “請隨著清風傳達我們呼喚”


  “知曉孤身一人便是孤獨”


  “生於這座城市,就是為了與你相遇”


  “正因為有了這座城市,我才有幸與你相遇”


  “吟唱著思念之曲的青鳥啊!”


  “請你為無根的浮萍尋找出歸宿”


  “請帶著我的思緒,於五名的青空下,尋找著明日的歸宿。”


  悲傷而富有魔力的曲調,讓在場的人們都寂靜了下來,留下來的人多數是沒有家屬的人,這座城市是他們唯一的歸宿許多人聽著精靈的低聲吟唱默默的留下了眼淚,但是歌曲是悲傷的,但是魔力卻能很好的鼓舞眾人,伊芙琳的天賦,並不是眾人所熟知的風之魔法,而是這種能夠影響人心情的歌聲。


  唱完一曲的羽玎花睜開微微含著淚水的翠綠大眼,看著下麵的眾人,眾人在等待著。鴉雀無聲的廣場上羽玎花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等這場戰鬥結束,我們再到這裏,我還會給大家唱歌。”


  隨後向著眾人深深的鞠躬,擦著眼睛走下了台,一片沉默之後,眾人歡呼著,互相鼓舞著。不單單是因為歌曲中富含的魔力,而是真真切切同感深受的孤獨感,如果沒有生的希望,那麽讓我們一起把熱血灑在這片熱愛的土地上吧。


  “勞倫斯,我家藏了一瓶好酒,今晚咱們喝了吧!”


  “我真的是愛死這隻精靈啦!我如果沒死回來一定向她求婚!”


  “滾!按照規矩來!後麵排隊去。”


  在嬉笑聲中,雷特組織起人群,分成各個小隊,然後利用城市內收集到的布料,在巧手的矮人和精靈幫助下,製作了他們認為最好的幡旗,這即將麵對兩萬多人進攻的一千人,看著這麵巨大的幡旗,代表著角鬥士的短劍背後是一麵鳶盾,而代表團結的拉卡枝蔓在盾與劍的下房形成了半圓,旗幟的最上方,用標準語寫著為自由而戰。


  戰爭的氣氛越來越凝重,雷特眾人苦於沒有武器之時一名身穿奇怪簡練服裝的銀色短發美女,通過大法師留下的魔偶和他們聯係上了,通過不知名的千裏傳音之術她說她叫丹娜,是大法師的大副,受命於大法師,他會空投一批武器給雷特,而這一夥人正在研究空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這位女士讓他們到城外河邊進行布置防禦,武器會在明天的早上到達。


  第二天,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天上兩個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煙,墜落到了丹娜女士所說的位置,隨著艙門的打開,眾人迎來了無比巨大的歡呼聲,兩個長方形的流星內裝滿了曾經在鬥技場內見到過的魔道具,嶄新,仿佛剛剛製造出來的一樣。黃橙橙的子彈和黑漆漆的大鐵管給了眾人無比的信心。


  雷特於是對著這群農民民展開了如何使用這種魔道具的特訓。在矮人們的幫助下,他們把唯一進出風崖城的橋給巧妙的設置了陷阱。然後帶著眾人在橋頭挖開了長達千米的陷馬區。隨後在自己這邊也同樣挖出了深淺不一的戰壕。


  因為不是雨季,護城河內隻有齊腰的河水,在那名看守城門的衛兵建議下,雷特一眾人在河堤靠近戰壕這一邊插滿了用巨大原木做成的尖刺,隨後把克洛河的魔獸驅趕進了河裏,秋天的氣溫依舊很高,這群如同蜥蜴一樣的巨大魔獸泡在不深的水裏,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是個腐爛的木頭,但是這種魔獸的險惡角鬥士們再清楚不過。


  隨後的幾天,那名叫丹娜的女士又聯係上了眾人,告訴了他們敵人的動向,同時天上又掉下來了一批物資,其中包括了兩門巨大的魔道具,在魔偶的幫助下,十二名健壯的漢子學會了如何操作。


  在這最後一批物資中,有很多和平時法師給的罐頭一樣,但是更細長的鐵罐頭,叫煙霧彈。丹娜女士讓他們一旦遇見大量敵人,就把這東西想辦法投進人群,然後待在最高城牆頭觀察的魔偶會把什麽坐標傳送進去,十二名壯漢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給魔道具填裝彈藥。


  一連幾個星期過去了,城內的糧食已經快不足了,除了偶爾從天上伴隨流星下來的食物補給外沒有任何的可持續食物來源。大夥的耐性都快被磨完了,王國的軍隊似乎非常忌憚魔道具,一直沒有進攻,隻是圍著,每天派幾個機靈的人,在魔道具的射程外靠著法師的擴音術罵著陣。


  就在大家被對麵拖延戰術搞的精疲力盡的時候,那名丹娜女士建議大夥用兩門魔炮優先攻擊對手,原本以為這兩門魔炮最多也就是相當於大型投石器的眾人被驚呆了,趕緊組織了一個擅長隱蔽的小隊,分別往王國軍的軍糧處和休息帳篷投放了兩枚煙霧彈。


  “這什麽玩意啊?”


  “臥槽,冒煙了啊!會不會著火啊!”


  “剛才是冒出火星來著”


  “撿起來看看啊!”


  “你特麽怎麽不.……”


  在其他人的眼中,兩道流星伴隨著尖銳的呼嘯聲,完全命中了正在圍觀煙霧彈的人群,劇烈的爆炸仿佛高級法師才能使用出來的火暴之術,氣浪吹翻了附近幾十米內的帳篷,第一次遭受到火炮襲擊的王國軍,立馬亂了陣腳,兩枚矯正彈直接帶走了百來條人命,王國軍的糧倉被引燃。


  然而,這隻是第一波,十二名壯漢分成六人一組,分別從黑色的彈藥箱裏傳遞著彈藥,每發射一發,大家都捂住耳朵,怕被這巨大的聲響震壞耳朵。炮口退膛出來的炮彈冒著熱煙,被專門負責的人抱到了一邊,另外一人則是迅速的塞入一枚新的炮彈。


  “坐標!251.222”


  抱著全息板的通信人員,看著魔偶傳來的數字,大吼著報給了炮手


  “坐標!251.222”


  負責調整刻度的炮手飛快的轉動著炮架子上的兩個轉輪,看著金屬上麵的刻度達到了要求的刻度,炮手捂住耳朵大吼了一聲:

  “放!”


  隨著炮手的話音落下,這門大炮發出了怒吼,152毫米的巨大炮彈,被炮膛內的擊發火藥推送了出去,旋轉著,帶著無比美麗的尾煙,呼嘯著落入了王國的紮營區,四散飛射的金屬碎片,輕易的撕裂了騎士們的鎧甲,但是鎧甲的主人,早已被先前的氣浪震碎了腦漿,七孔流血而死。


  王國軍營內混亂不堪,士兵們找不到自己的百夫長,百夫長找不到自己冠軍鬥士,子爵和有一些負責指揮的將軍早就逃出了炮擊的範圍,炮擊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但是短短十幾分鍾不到二十發的炮彈就如此簡單的殺死了王國軍數百人。


  而風崖城這邊,看著王國陣地絢爛的炮擊,仿佛禮花一樣。都興奮的歡呼著。


  “要是這玩意一直這樣炸對麵,還打個屁啊!”


  “就是!但是那位丹娜女士說了啊,她已經把能提供的東西全部給我們了。”


  “唉……最終還是要靠自己啊。”


  年輕的士兵翻了一下扔在罐頭盒子裏煎的午餐肉,而那名年紀相對比較大的老人可能是這名士兵的父親,老人拿出了自己袖子裏的煙鬥,在篝火下麵點了起來,深深的呼出一口老煙之後,提了提自己肩膀上的搶帶,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你說這法師啥來頭啊,我活了五十來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魔法。”


  “你別說啊~這法師,不但厲害,肯定還特別有錢,這個叫肉罐頭的東西,裏麵裝的東西估計國王都沒吃到過,你看我們每個人每天都能去領一個。”


  老人家撿起了扔在地上的空罐子,上麵書寫的文字他一丁點也不認識。把罐頭蓋子給扯掉後,老人家從口袋裏掏出了幾片幹巴巴的葉子,到了點水放在篝火邊上煮起了茶:

  “就是啊,這玩意都是鐵皮片片做的,等打贏了,光是撿這幾天吃的罐頭殼,找老鐵匠融了做成鐵錠,都能發一筆不小的錢吧。”


  年輕士兵笑了笑沒做回答。夜空下,沿著護城河一字排開的壕溝,每間隔一段,就會亮起這樣一個篝火,篝火邊圍坐著來自不同地方的人群,想必王國軍營,這群人晚上睡了一個非常好的覺。


  “為之顫抖吧!”


  “這是我們新的城市”


  “揚起吧!此刻我們的旗幟!”


  “抱著自豪而又崇高的名字!”


  “呼喚你那沉睡的力量!”


  一發火焰彈,從羽玎花的身旁呼嘯而過,她轉過槍口,扣動扳機,噴吐而出的子彈,撕裂了這名近戰法師的身軀,為了節約彈藥,羽玎花沒有繼續朝著倒下的法師步槍,口中振奮人心的歌曲伴隨著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起伏著,鼓舞著周圍的戰士們。


  羽玎花原本翠綠的頭發已經被剪掉大半,為了不妨礙作戰,剩餘的部分用簡單的麻繩編織了起來。戰地上靈動的翠綠色身影和隨之而來的戰歌總能讓疲憊不堪的士兵們打起精神,盡管這歌聲早已嘶啞,沒有一絲的魔力波動,但是看著如此年輕的女子一直在戰壕內穿梭,讓士兵們總是覺得自己甚至比不過一個女人。


  王國的軍隊仿佛不怕死一樣,就這樣衝鋒過來,每一次衝鋒,王國軍隊都更難對付,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的狀態,第一次王國軍隻是標準的用投石車來轟擊陣地,但是很快的就被城內的兩門152火炮反擊成了碎片。隨後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扛著盾往前衝。


  先是厚重的巨盾,隨後幹脆用整塊原木搭建而成的防子彈樹盾,一直到現在幾乎放棄了原本步兵作戰的整齊隊形,三人一組的交替前進,人類的戰爭本能是可怕的,短短的幾天內,由單方麵的屠殺,逐漸轉變成現在一梭子子彈未必能打死一個人。


  王國的騎士們用三塊盾牌疊加在一起,由一個人扛著盾衝鋒,跟在最後麵的弓弩手會利用曲線射來的箭矢作為主要輸出,而最後麵的法師則是輪番不停不分晝夜的用著大火球術轟擊著陣地。沒有了糧草的王國軍,已經很難和風崖城的士兵們玩圍困戰。


  擁有快馬的騎士們嚐試幾次突破護城河的舉動都失敗了,但是最終橋頭還是被王國軍隊利用法師召喚來的煙霧突破了,橋頭堡一戰,風崖城就丟下了一百多名勇士,如今退守厚重的城牆後麵,王國軍利用自己的法師,在大量重盾掩護下轟擊著城牆,而那些騎士們則把這群勇士的屍體插在木樁之上,高高的釘在道路的兩邊,任由烏鴉蛆蟲吞食。


  橋頭堡類損失的魔道具很快就被王國軍反過來對付風崖城,雖然很快王國軍就用盡了子彈,但是依舊給風崖城的士兵們帶來了不小的傷亡。而風崖城內矮人們正奮力的敲打著自己的錘子,一個個金屬盾牌和嶄新的劍被打造了出來,子彈已經幾乎耗盡了,在王國的法師聯合施法下,兩門152火炮也被大型魔法融成了鐵水,連帶一起的炮手們都犧牲了。


  魔偶為了掩護大部隊撤入城內,在橋頭上與王國騎士激戰了一整天,終於連橋一起,被攻城錘砸進了河裏,再起不能。王國軍和風崖堡的士兵都殘存不到一半,這場原本屬於地方的小戰鬥誰都沒有料到會慘烈到如此地步。


  又過了兩天,風崖堡的士兵們已經完全沒有了子彈,除了拿到矮人們打造出來的武器,其他人都默默的給魔道具安裝上了刺刀。城門在攻城錘的攻擊下已經撐不了多少時間。


  就在大家心情極度緊張,打算用最後的人手在王國軍突破城門和他們背水一戰的時候,王國軍突然放棄了針對城門的攻擊,派遣上城牆觀察的觀察員眼中所看到的是,百米外的王國軍陣地裏,僅剩的十幾名法師圍繞在一起,他們之間巨大的魔法陣閃爍著不詳的光芒。


  隨後,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的聲音,原本屬於子爵的風崖堡閃爍著驚人的亮光,就在這光亮中,崩塌,融化,仿佛是烈日下暴曬的冰塊,強光刺激著士兵們的眼睛,強光過後,整個風崖堡已經從這個世界蒸發,陡峭的崖壁上依舊散發著巨熱的熔岩狀地麵,顯示出了這個魔法的威力。


  城堡的融化,衝擊著殘餘士兵們的心靈。羽玎花已經沒有辦法在用歌聲激勵士兵們了,王國的法師們,彰顯著他們的能耐。貴族區燃燒著的大火就是他們的傑作。士兵們一個個都低著頭,手上的劍也垂在地上,僅剩不到五百人的他們心裏真的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門外無數的帝國騎士與法師。


  “啊凍塗維拉斯”


  正在士兵們悲哀自己即將遭遇的命運之時,天空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吟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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