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9】身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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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孝全有些無奈，但當著眾人的麵，他又不好直接拒絕方巧兒，算了，先跟他出去再說吧。
就這樣，在眾人的哄笑下，馬孝全撓著頭皮，裝著一臉無辜的樣子，跟著方巧兒走出了戶所。
兩人一前一後，行至某一處沒有人的地方，方巧兒突然轉過身，逼近馬孝全，抬起頭道：“你不是這裏的人，對吧？”
馬孝全一愣，連忙搖頭道：“你說什麽呢，我就是這裏的人，戶所裏可是有我的身份證明的。”
方巧兒哼哼兩聲，道：“這戶所所有的人的身份證明我都看過，你得.……沒有。”
馬孝全繼續道：“管事大人不是也說了，是他親自弄的，這你還不相信嗎？”
方巧兒道：“那個色鬼，他心裏有什麽算盤，我怎麽能不知道？行了，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想多問，今天，你必須要陪我一天。”
馬孝全心中掛念家裏的北冥霜雪，道：“方大小姐，我看不如這樣，兩個時辰吧，這一天十二個時辰，我陪著你兩個時辰，一共六天，咱們分開算可好，我還有妻子在家，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方巧兒想了想，道：“也行，那你跟我來~”
馬孝全跟著方巧兒來到一處別院門口，方巧兒敲開了房門，一個下人一看是她，連忙恭敬的行禮。
“少爺怎麽樣了？”方巧兒問那下人。
“回小姐話，少爺心情不好，一直在發火，東西也砸了不少了。”
方巧兒歎了口氣，搖頭道：“你們就不敢進去看看嗎？”
下人眼中露出了恐懼，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小姐，您就是讓小的去死，小的也願意，但是小的還要和家裏人團聚，而少爺的那個病，小的的確是害怕.……”
“病？”馬孝全看向方巧兒，問道：“怎麽，你哥哥得病了？什麽病？”
方巧兒幽怨的看了馬孝全一眼，歎氣道：“其實我也知道有些為難你，但是我真得沒有辦法了，哥哥得的病，會傳給他人，我們誰也不敢靠近.……”
“什麽病啊？”
方巧兒秀眉微微皺起，道：“天花~”
“天花？”馬孝全一愣，心道天花是絕症，是治不好的病，好家夥，得了這種病，基本上就是要死的。
“馬三，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對你這樣的，希望你能諒解我，哥哥對我很好，我不想讓他死.……”方巧兒說著，捂著臉哭了起來。
馬孝全歎了口氣，道：“若是這樣，那麽你這個忙，我可以幫你。”
方巧兒一愣，抬起頭搖頭道：“不，你會被傳上天花的.……”
馬孝全笑道：“不會的~放心好了~嗯，帶我去看看你哥哥吧.……”
方巧兒點了點頭，領著馬孝全來到一間房門口。
房內傳出雜東西的聲音，還伴隨著男人咳嗽的聲音。
馬孝全眼睛微微一眯，道：“你哥哥就在這屋裏麵嗎？”
方巧兒點了點頭。
“好吧，這樣，麻煩巧兒姑娘幫我打一些洗澡水，我和你哥哥見完後，需要洗一下，嗯，再麻煩幫我準備一身新衣裳。”
“好。”
……
馬孝全點了點頭，伸手推開房門，就見一隻鞋朝他丟了過來。
馬孝全順勢一躲，定睛一看，床榻上，一個滿臉皰疹的男人，正憤怒的看著他。
方巧兒站在門外，看到了已經麵目全非的哥哥，不由得淚流滿麵。
男人也看到了門外的方巧兒，剛剛拿起的枕頭，停滯了要砸出去的動作。
“巧兒.……”男人編著嘴，苦澀的叫了一聲。
方巧兒哭道：“哥哥.……哥哥……”
馬孝全轉過身，看了方巧兒一眼，然後道：“行了，我要關門了~去打水吧。”
說罷，馬孝全將房門關閉。
看到了妹妹，男人似乎冷靜了不少，看著馬孝全朝他走了過來，男人冷冷的道：“你就不怕我的天花傳給你嗎？”
馬孝全笑著搖搖頭道：“我以前得過一次，這東西，隻要得過一次，然後痊愈後，就不會再得了。”
男人似乎也知道天花的特性，不由得歎氣道：“你很幸運，我就沒這麽辛運了.……”
馬孝全道：“我看你這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叫萬山河，對吧？”
男人點點頭：“巧兒告訴你的吧？”
馬孝全嗯了醫生，其實對方的名字，他是從他撕毀的那兩個身份證明上看到的。
“我以為你們是親兄妹？”
男人笑道：“我們正是，隻是不同的母親罷了，巧兒的娘死得早，她是我娘帶大的，所以我們的關係很好，按照我們家族的規矩，女子是不能隨家族姓氏的，隻能跟著娘姓。”
“原來如此，那麽你們為什麽從黑青國來到這裏，難道黑青國那麽大的國都沒有醫治天花的辦法嗎？”
男人搖搖頭：“要有早有了，我們也是聽說了這個國家有個火神娘娘，可以治病，所以想求求她，可惜一直都見不到。”
“你們不是貴族麽？二期黑青國那麽強大，難道你們想見這個小國家的火神娘娘，都見不到？”
馬孝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也是帶著疑惑的，雖然他心中已經判定“火神娘娘”就是李清寒，但是在沒有見到她時，他還是很謹慎。
“你可能不清楚，那個火神娘娘，可不是誰都能見的，曾經我們黑青國國王也想召見她，都被他拒絕了，為此國王很生氣，甚至派出大軍說要強行帶去，可惜的是，隻是短短的一夜，那一隊千人大軍，就被火神娘娘燒了個精光.……”
“這麽厲害？”馬孝全嘴巴上驚訝，心中卻十分讚賞，就是麽，我馬家的女人，豈能被別人威脅？
“嗯，後來，國王也覺得此事過分，便不再追究了。”
馬孝全點頭道：“你們的國王也是個梟雄啊，拿得起放得下，難怪黑青國很強大。”
“嗬嗬.……”男人有些驕傲的一笑，“可惜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在這裏我們也待了有些日子了，我打算好了，我死了，就讓巧兒把我焚化了，把我的骨灰帶回去……”
馬孝全嗯了一聲，道：“那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可以和我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你.……”
馬孝全之所以這麽說，是想多一些了解對方，畢竟他撕毀的，就是這人的身份，而以後他要假扮的，也是這個人的身份，如果不多了解他一些，恐怕也假扮不好。
對方倒也沒有懷疑馬孝全，他歎了口氣道：“你說我還能活多少天？”
馬孝全道：“以前我得天花的時候，沒有你這麽嚴重，我那還是剛開始，也多虧我命大，硬扛了過來，但是我村子裏人像你這樣的，也就最多半個月。”
“嗬嗬.……半個月嘛.……那這樣，這半個月，你天天抽空來，我們好好的聊一聊吧。”
馬孝全心中大喜，表麵上卻有些為難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家中也有妻子，我怕她等著擔心。”
“放心，用不了你多長時間，我隻是想和你說一說，巧兒和我的事兒，以後巧兒，我就拜托給你照顧了。”
馬孝全一聽，連忙擺手道：“我有妻子，不能納妾了~”
“嗬嗬，你想得美，你一個平民，怎麽可能配得上巧兒，再說了，巧兒也是有婚約在身的，我就是想讓你保護她，直到她出嫁的那天。”
馬孝全想了想，點頭道：“好吧，不過這事兒，你還是和巧兒姑娘再說一下，免得大家彼此誤會~”
“這樣的話，可以.……”
……
走出房間，方巧兒已經將洗澡水和換洗的衣服準備妥當，馬孝全拿著一封信走了出來，展開在手中，給方巧兒看。
方巧兒看了一遍，眼眶一紅，道：“這是哥哥的筆跡，馬三，謝謝你了~”
馬孝全歎了口氣，道：“算了，什麽也不多說了，隻求你們兄妹倆能夠好好的，你能夠好好的陪著你哥哥走完這最後幾天。”
“嗯，洗澡的在後麵，衣服也準備好了，你去吧~”
……
從方巧兒家中出來，馬孝全心中有些抑鬱，雖然這事兒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看著那個叫萬山河的人就這麽的死掉，還是有些遺憾。
“罷了，反正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假扮他的身份.……”馬孝全自我安慰著點了點頭，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北冥霜雪見馬孝全換了一身衣服回來，問他遇到了什麽事，馬孝全如實將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告知了對方。
“什麽？有這樣的事兒啊，那麽，那個方巧兒漂亮不漂亮啊？”
馬孝全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事兒.……我實話給你說吧，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