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5】暗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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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莎不太明白馬孝全的話，但是借著昏暗的油燈光，她看到了馬孝全有些捉摸不透的笑容。


  馬孝全嗯了一聲，抬起頭，向那攤主指了指他腳下的一個陶瓷罐子，攤主輕輕的嗯了一聲，麵無表情的伸出右手。


  馬孝全咧嘴一笑，也伸出右手。


  攤主將右手縮回袖子，馬孝全將右手伸入攤主的袖子中，二人時而皺眉，時而搖頭，時而點頭。


  片刻後，馬孝全笑了起來，但是沒有出聲，攤主也是連連點頭，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價。


  馬孝全抽出右手，攤主也從袖中探出右手，隨後，攤主拿起那隻陶瓷罐子，遞給了馬孝全，馬孝全則手背向上，手心向下，錢在手裏捏著，將不知道是多少數額的錢，交給了攤主。


  整個過程，周邊一些較近的攤主隻是看了看，便不再注意，反倒是莉莎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怎麽也沒弄明白。


  馬孝全拿著陶瓷罐子，在手中掂量了幾下後，交給了莉莎，莉莎接過陶瓷罐子，小聲問道：“大人，您剛才和那攤主在幹什麽啊？”


  馬孝全笑道：“討價還價啊？”


  “討價還價？你們是怎麽做的，我怎麽一點也不明白呀？”


  馬孝全解釋道：“這暗市的交易規則有兩種，不過在執行兩種交易規則前，你必須要和賣東西的人交流，由賣家定到底你們采用什麽樣的交易規則。嗯，交易規則有兩種，一種是叫做‘明講’，意思是你要某個東西，可以和攤主明著講價，這在咱們平時也差不多，還有一種叫做‘暗語’，比如我剛才和攤主在他的袖子裏用手勢交流，就是暗語的一種.……”


  “這麽說來，暗語的規則應該是最常用的吧？”


  “嗯，沒錯，一來方便，二來也比較容易保護買賣雙方的利益。”


  “那麽大人，您買這個陶瓷罐子，花了多少錢啊？”


  馬孝全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莉莎的問題。


  莉莎見馬孝全不說，也就沒再多問，她跟在馬孝全的身後，來到了另一處攤位。


  馬孝全照舊蹲下身子，和攤主做了個眼神的交流，隨即又是之前的暗語交易。


  片刻後，馬孝全買下了他要的物件，莉莎正準備和馬孝全前往下一個攤點時，馬孝全突然伸手，一把攬住了莉莎的纖纖細腰。


  莉莎俏臉一紅，有些不知所措，雖然此刻是晚上，但暗市裏的人並不少啊。


  “別動，魏忠賢的眼線現在就離我們不遠.……”馬孝全在莉莎的耳邊悄悄耳語。


  莉莎微微一愣，隨即輕輕的嗯了一聲。


  馬孝全摟著莉莎來到第三處攤點，停了下來。


  這一處攤點比之前馬孝全買個東西的前兩處攤點都要大上許多，擺放的物件也比其他的攤位要多得多，莉莎左看右看，眼睛突然一亮，拉著馬孝全有些興奮道：“那，那裏.……”


  馬孝全點了點頭，他笑著直接開口問攤主：“那一堆金銀幣，怎麽賣？”


  攤主看了馬孝全一眼，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滿意馬孝全的直接詢價，他吸溜了一聲，道：“一百兩。”


  “一百兩？”莉莎驚訝道，“你怎麽不去搶？”


  攤主看了莉莎兩眼，沒有理會她的無禮，而是直接問馬孝全：“要不要，不要就走開。”


  馬孝全吸溜了一聲，他知道自己剛才的直接詢價破壞了交易的規矩，所以攤主才和他不耐放，不過沒關係，他的目的並不是要買那一堆金銀幣，他的目標是身後跟著他的人。


  馬孝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身後不遠的跟蹤者，笑著對攤主道：“一百兩？這麽便宜？”


  “便宜？”攤主被馬孝全這話說得愣了一下，他這一百兩的報價，明顯就是隨便開口說出來嚇唬他的，他破壞了交易規矩，直接說個不可能接受的價格，讓他走就是了，那些個金銀幣雖然有點價值，但也絕對不可能過一百兩銀子，頂多也就是二十兩左右的樣子，如果碰到一個蠢貨，或許能賣到三十兩也說不定，但要說一百兩，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攤主搖了搖頭，突然苦笑了一下，對馬孝全道：“我說，這位兄台，你可甭擠兌我啊，這金銀幣，你要是真要，你說個實價。”


  馬孝全微微一笑：“你不是剛說一百兩麽，不貴啊？挺好啊，行，我這就給你掏錢啊。”


  說著，馬孝全做出要掏錢的樣子。


  就在這時，馬孝全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出二百兩。”


  “二？二百兩？”攤主明顯被突然過來的報價嚇得不輕，原本隻有二十兩的東西，竟然一下子飆升到了二百兩？這.……這要是真賣出去，那自己五年都不用再起早貪黑的幹這種見不得光的暗市買賣了。


  攤主有些複雜的眼神一閃而過，偏過頭向馬孝全身後望去，就見一年輕男子，此時正手拿折扇的看著自己。


  這大冬天的，還拿著一把折扇，不是富家公子哥沒事兒幹，就是腦袋有病。


  馬孝全向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對著那年輕男子笑了一下，隨後伸三根手指：“我出三百兩。”


  “三……三百兩？”攤主咕嚕嚕的狠狠的咽了幾下口水，剛準備點頭說好，那年輕男子又道：“五百兩。”


  “五百兩？”攤主震驚了，天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五百兩啊？


  年輕男子的豪氣惹得一旁眾攤主紛紛的湊了過來，大家都恭敬的看著那年輕男子，眼裏各自透露出“大爺，請來我這裏看看”的請求。


  馬孝全心中暗自覺得好笑，其實那金銀幣他根本就不想買，喊這麽高的報價，他隻是想陰一下跟蹤他的人罷了，因為，馬孝全已經看出了這個人是誰。


  “劉湘湘的丈夫.……哼.……”馬孝全心中暗自歎息，劉湘湘倒是沒什麽錯，但是他的丈夫，是田爾耕的侄兒，田爾耕又是魏忠賢的走狗，那麽他的侄兒，自然也是魏忠賢的走狗了，哼，你不是喜歡跟麽，那就坑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