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軼有眾遊生(20)
那看起來身材比遊軼生還要矮一些的黑色長發青年,青年身上白色T恤搭配著米色的潮短褲,長發落下來達到他的後背,青年正站在約莫旁邊低著頭注視著她,但那雙眼睛卻是眯著的,像是要用眼神把約莫給洞穿一樣。
“離她遠點。”遊軼生麵無表情的警告著那男子,身體沒有任何的挪動。
那男子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好一會兒才將盯著的約莫的眼神轉而看到了遊軼生的方向,但眼睛依然眯著沒有睜開,或許那雙眼睛根本就是閉著的。
“你是誰?”
遊軼生臉色開始沉下去,直覺告訴他,或許根本不需要直覺都能知道眼前這個莫名出現的男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是神葬者?神血者?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那男子沒有回應遊軼生,隻是默默的朝向遊軼生這邊,死寂,空氣裏像是被塞住了棉花一樣讓人難以呼吸。但那男子依然默不作聲,遊軼生也死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這次並不是他不願意動,而是他根本動不了,連口也無法再開,咽喉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睛裏麵透出一點金色的光芒,邪魅中帶著無數的威嚴,一點點的壓製讓遊軼生瞬間跪下了身,腦子裏無法再作想任何的事情,眼前這位黑色長發的男子赫然是一位“神”,而且也絕對是真真正正的“死神”!
遊軼生的血脈裏的鮮血如同死寂一般,血液甚至像是凝固在了血管中一動不動讓他僵硬著身體硬跪在了地上,這是臣服,絕對的臣服。在神葬場理論知識課裏麵,記錄著除了“審判者”血脈有點特殊之外,所屬神的血脈能夠對其血脈的所有神血者進行絕對的壓製,所屬血脈的神血者會對該神本能的畏懼、臣服,甚至會有畏縮為此倒戈的可能,所以在實施對神行動計劃的時候隸屬於其神血脈的神葬者是絕對不允許參與計劃的。但這種情況可不是遊軼生自願來參與進來的,現在他的情況還好,隻是跪在地上跟個做錯事兒的小孩子一樣不停地顫抖著,從最開始血液的死寂改為了現在不斷的顫栗,並沒有直接因此昏厥或者倒戈直接被隸屬什麽的。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那男子這次眯著眼看著跪著的遊軼生,眼裏透出一點點帶著的金光。
男子一邊打量著遊軼生一邊朝著遊軼生靠近,到了遊軼生身邊不斷的在遊軼生身邊繞著圈觀察他。
“這可真是奇怪?難道我有個從未見過的弟弟?還是說……我有子嗣了?”
那男子自己打趣道蹲下身來用食指抬起遊軼生低下頭的下巴,神態自若挑著眉,捏了捏自己的臉,繼續說:“看著這也沒有一點像啊?喂,人類,應該是叫你人類吧?你身上怎麽會有我的味道?”
那男子說話看起來蠻隨和,但在遊軼生的耳朵裏卻已然是另外一個版本,那仿佛是一股來自靈魂的顫栗,似乎有人在用什麽東西猛烈撞著在他的靈魂,撕裂得生痛,陷入虛空沼澤般的難以忍受,遊軼生甚至聽不懂那男子到底說的是什麽話,代表著什麽意思,思想被壓迫到了底層,他現在跟一個文盲、癡呆一樣,甚至是像一隻蟲子,根本沒有任何的思想意識,像個空洞的軀殼。
那男子摸著下巴站起身抬起了頭,“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被我的“侍”砍了兩刀來著。說起來你的靈魂竟然還沒有為此屈服歸我所有,雖然那個女孩兒也是這樣,但她的卻是將自己的靈魂封住了不讓它歸我所有,而你卻不一樣,看起來蠻有意思。”
遊軼生根本不懂那男子口中的靈魂所謂的不一樣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被跟前的這個男子壓得喘不過氣,而那男子卻絲毫沒有在意到遊軼生的狀況隻顧著自己說著自己的話,似乎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有多麽惡劣。遊軼生根本無法思考這位屬於他本源的神到底是對他的弱小無能進行嘲諷還是真正對他有點點的讚賞,這些在現在看來都根本不重要了,他現在根本沒法逃脫來自血脈的壓迫,那男子用手掐斷他脖頸的程度恐怕好比捏碎一塊水嫩的豆腐一樣簡單,而遊軼生現在根本無法掙脫,像是氈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但男子手持著這塊氈板上的肉卻根本絲毫不準備宰割,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舍不得吃這樣一塊高級的肉。
那男子突然抬起頭,看著昏暗的電車內的頂部,但又似乎不僅僅是看著電車的頂部,那雙眼睛似乎看到了更外麵的東西,深邃到似乎能夠看到這個星球之外。
“既然你身上有我的血液氣息,我突然想跟你做個交易。”
那男子說著用手指割破了自己的的手腕,從傷口處緩緩流出一點點金黃,他舉起自己的手,金黃色的血液從傷口處從上緩緩流下,滴落到遊軼生的頭頂,那金色的血液從遊軼生的發頂一直落下,沿著發絲一點點的往下染去,越來越快,直到完全把遊軼生的頭發給完全覆蓋,最後從遊軼生的額頭凝聚流下一滴金黃色的液體從他的正眉心分叉滑落進遊軼生的兩處眼角。
遊軼生從未想過醍醐灌頂到底會是什麽意思,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不僅從字麵上理解到這個意義,更從靈魂深處感知到了其中的內涵。明澈思想猶如包涵到了整個大地、整個天空、整片大海,甚至仿佛感知到整個星球的所有。那一瞬間遊軼生感覺自己仿佛融入到了整個星球,成為了這個星球的一個部分,甚至可以說是他在那一瞬間變成了這個星球,或者說是掌握了這個星球。
汗水已經完全浸濕了遊軼生身上的衣物,能夠看見他腳下甚至還有一灘他身上滴落的汗水。遊軼生猛的睜開雙眼,眼睛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澈,甚至比他動用神力時所看到的視野還要清晰得多,他的思想也完全恢複了正常,甚至已經超脫,他甚至能夠回憶起很久以前一個小地方一個不起眼的細節小東西。遊軼生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潛力是被某種力量給激發了,而那個激發他力量的就是他身後的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