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家燈火
陰暗的巷子裏,慕長歡提著長裙衣擺拚命地跑著。
身後,是看不清樣貌的黑衣人,他們個個手持血刃,一路追殺著慕長歡。
……
慕長歡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從床榻上噌的一下子坐起身,她喘息著,耳根子後麵、脖子上全都是汗。
“殿下!”妦緲上前喚道。
地上跪了一堆人,慕長歡扭過臉看去,慢慢調勻了呼吸,透過遠處的窗戶看向天空中的皓月與星空。
“殿下,是屬下等辦事不利。”靈武跪地自責,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
妦緲起身上前,為慕長歡披上鬥篷,隨後又退後跪在地上。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有人要殺本宮,他們的身手、質素,不亞於雀隱樓的人。”慕長歡看向靈武,“修竹可回來了?”
“殿下,還未,修竹一路追蹤,未曾回來。”
霗介跪在地上往前挪動著,身手遞上前一個錦盒,“殿下,這是屬下剛研製的暗器,殿下這幾日頻頻遭遇殺手暗殺,那些人就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使得大家措不及手、防不勝防,這東西,殿下放在身邊,好歹防個身。”
慕長歡看去,衝妦緲使了個眼色,妦緲伸手接過那錦盒。
她坐在榻上,衝著跪在地上的人喚著,“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眾人齊聲回道。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慕長歡坐在那琢磨著,這接連好幾日,是一撥接著一波的殺手來刺殺,不論何時不論何地,總會突然冒出來那麽一些人,
這些人的數量極大,若是一個殺手組織的話,感覺他的規模應該不比雀隱樓小多少。
她不明白,現在還有誰會想要是她?
林楚楚?但她即便是想讓她死,她也是沒有本是能接觸到這麽高端的殺手組織的。
那些人訓練有素,下手及狠,若不是自己身邊無時無刻都是暗藏那麽多暗衛與雀隱樓的人保護著,怕是指不定那一次就著了道了。
那還能是誰?
若是說得罪的人,還真是挺不少的。
可都是些小事,不至於想要了她的命吧!
此時,另一邊,沈府之內。
“爺!”擎宇上前躬身抱拳道,“已經查清楚了。”
沈故淵挑眉頓了一下,又繼續低著頭執筆寫著什麽,“那些人是什麽人?”
“是一個殺手組織,近兩年來,在江湖上慢慢風生水起的。”
“哦!沒想到除了她的雀隱樓之外,竟然還有這麽了得的組織?”
“是,這個組織叫刑天盟。”
“可查出這背後的主人是誰?”
“並未得知,但是聽說像是個溫潤公子。”
“溫潤公子!”沈故淵眉心緊蹙,若是個能形容出來的人,他也好知道是誰,可說是溫潤公子,那可真是如同大海撈針了。
沈故淵深吸一口,吩咐著,“你與宣青這段時間,守在她身邊吧,不用跟我了。”
“可是,爺,那您呢?”擎宇皺著眉頭,有些不情願,“那殿下身邊有的是暗衛,且還有雀隱樓的人,這幾日下來遭遇那麽多次暗殺,也沒見著出事啊!”
這話可當真不該說,沈故淵扭過臉,怒瞪了他一眼,擎宇沒敢再吱聲。
“還不快去。”
“是,屬下這就去吩咐旁人來伺候爺。”
…………
“主上,這個女子跟在後麵鬼鬼祟祟的。”一黑衣人扛著一女子,將其往地上一放。
白雲司低頭看去,是莊姑娘,沒想到她還挺有毅力的,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愣住這麽跟著他,能跟到這裏。
他隨手一擺,“先將她安置到一處安全安靜的地方,莫要傷了她,待我離開時,再帶走她。”
“是,主上。”
那人退下了,白雲司轉身繼續往前走去,坐在了正位上,沒一會的功夫便見著另外幾個黑衣人,有順序的站在了白雲司的麵前,一溜兩行。
眾人跪地行禮,齊聲喊著。
“參見主上。”
白雲司一揮袖,示意眾人起身,緊接著便有人將賬本似的東西遞上前。
他接過那些賬冊一一看去,一邊看,還一邊問著,“人都調到京都了?”
“回主上,咱們的人現下都在京城裏了。”
“嗯,好。”白雲司點點頭,又問,“生意如何?”
“回主上,極好。”
“現下可有空閑的人。”
“有幾個,不過,剛接了個大單子,著實有些棘手。”
“棘手?”
白雲司抬頭,皺眉看向那人,“這棘手的單子,你如何安排的?”
“七七九。”
“這麽棘手?”
七七九,意思是七人一組,襲擊一次後,緊接著再一組襲擊,每天出擊九次。
這裏是白雲司的刑天盟,也是一個殺手組織。
這幾日追殺慕長歡的那些殺手,便是出自這刑天盟的人。
隻是,白雲司並不知道,他手底下的人接了這麽個棘手的單子。
當他看到賬冊上的字時,才驀然怔住了。
“這,你們接的這個人的單子?”
他們不知道為何白雲司會突然變了臉色,不僅斥責了他們還差點動了手。
白雲司手裏緊緊攥著那賬冊,厲聲道,“這下單子的人是何人?”
“是個江湖人,不過,是個沒有名號的江湖人。”
會是誰想要殺了慕長歡,竟然舍得花這麽大的手筆?
“這單生意不做了。”
“可是,主上,若是毀約,咱們賠不少啊!”
“賠,我白雲司這點遭錢還是賠得起的,他出了多少,我便按照規矩十倍賠給他。”
說完,白雲司又衝那人吩咐道,“給我查清楚,那人背後的人是誰。”
“是,主上。”
白雲司這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心疼慕長歡?
不日後,那位真正買凶要殺慕長歡的人坐不住了。
大燕皇宮裏,安陶公主的寢宮內。
侍衛上前行禮,安陶公主迫不及待的的追問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花了那麽多銀子,竟然還沒有把事辦好?”
“公主,這事沒那麽簡單,微臣可是找了頂尖的殺手,可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那大公主的身邊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高手保護。”
“什麽?她,她身邊有那麽多高手?怎麽回事,她,她就算是再得寵,再怎麽有本事養人,也不可能養那麽多人啊!”
安陶公主激動地衝上前,繼續追問,“那她就一點傷也沒有受嗎?”
“未曾。”侍衛搖頭回道。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麽多人都傷不到她?
上次的事之後,安陶公主便對慕長歡懷恨在心,可幾次三番派人暗殺她均無果。
這會子,她又聽了那侍衛的勸,暫時收回殺人命令,以免被人察覺引火上身。
轉眼間,海陵公主跟隨慕長歡等人來大燕已有半月了。
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她本打算是同大燕的送親隊伍一起出發的,隻是大燕這和親的人選到現在都由於不定,海陵公主都跟著著急。
她同天政帝還有太後等人一起用膳時,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閑聊,也不知是怎麽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和親的事。
海陵公主當時也是隨口說了那些話。
“我還當真是喜歡搖光姐姐呢!若不是國師為姐姐和皇兄批了八字,算了國運,說他們倆不合適,我當真是想要搖光姐姐做我皇嫂呢!”
慕長歡與天政帝此刻都有些心虛,尷尬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太後和顏悅色道,“她不能做你皇嫂,與你做好姐妹,也是不錯的啊!”
“是啊是啊。”天政帝隨聲附和著。
高都公主掩嘴一笑,“也是搖光皇姐沒有福氣,不能嫁於你的皇兄。”
“六皇姐,大皇姐是沒那福氣了,瞧著是真遺憾,不過,妹妹倒是覺得,六皇姐你有這個福氣。”
海陵公主笑著,喊了聲,“也是,我也瞧著高都公主有福氣,不如就嫁給我皇兄可好?”
“這,這怎麽就突然說到我身上了。”
今個算是家宴,隻是家宴之餘,也是喚了幾位肱股之臣與其家眷一同飲宴。
那韋衙內一聽,海陵公主要讓高都公主嫁給西綺皇帝,急忙喊了聲,“海陵公主,那可不行,我這,我這可是要娶高都公主的啊!”
眾人聞言,都在看來看去,這韋家什麽時候要娶高都公主了。
高都公主心下一驚,慌亂不已,難道說自己的父皇已經應下這門婚事了。
不行,她可不能嫁給韋衙內,就算是她不能如願嫁給蕭平關,那也不能那給那種人。
也不能嫁給西綺帝,不行,怎麽辦?
“唉,好了好了,今個不談國事不談家事,咱們隻欣賞歌舞說些開心的事。”天政帝打了圓場,停止了這個話題。
可宴席散後,高都公主久久不能安心,她想去問問她的父皇,到底與韋家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但還沒等著追過去,便被太後身邊的人給攔下了。
“六公主,太後娘娘有請。”
高都公主一聽,這太後平素不怎麽愛搭理她的,這個時候喚她去,指定是有什麽事。
她去了,果然,如他猜測的一般。
太後讓她去,是說事情的,這事,即是好事,也是壞事。
“高都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福金安。”
“行了,不必拘禮了,快起身坐吧。”
“孫兒謝過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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