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台上台下一出戲
“情書!什麽情書?”沈故淵很是尷尬。
“我明明那天就是看見了,還不止一封,那是整整一箱子。”慕長歡挑眉瞥了一眼沈故淵,偷看著他,“你那都是什麽時候寫的?又為何要寫?”
“胡說,明明就是你看錯了,哪裏來的什麽情書。”
他這死鴨子嘴硬的樣子,還真的是特別……
“殿下!”白雲司領著小十九,從遠處一邊喊著,一邊走了過來。
“參見殿下。”白雲司微微行禮,直起身子後又衝沈故淵相視一笑,“見過沈大人。”
沈故淵的臉上立刻變了表情,方才還是尷尬,略有含羞帶臊的感覺,可這一會見著白雲司後,那臉色便不一樣了。
白雲司隻是跟沈故淵打了個招呼,隨後,便一直拉著小十九和慕長歡說話,完全就當沈故淵如同透明一般。
他故意走過來,方才他從遠處看到了沈故淵與慕長歡在此說話,從他們的互動中,他看出異樣來。
所以,故意來搗亂。
他一個人不行,還特地去拉了小十九一起過來。
“殿下,我剛排了新戲,方才說給小殿下聽後,她很想看去看,所以,白某便來請殿下一同去。”
“是嗎?”慕長歡笑著看向小十九,“小十九,你想去看?”
小十九拚命的點頭,“我就去安陽府了,以後可能都沒機會看了,所以,我今天就想看,大皇姐,大皇姐,你就陪哦一同去看吧!”
白雲司鬆了手,小十九跑上前,拉扯著慕長歡不依不饒的。
慕長歡淡淡的笑著,“好好好,大皇姐陪你去看。”
說風就是雨,這慕長歡站起身便要跟著白雲司走,剛要張嘴喚沈故淵一同去看。
可沈故淵卻突然站起身,冷聲一聲,很是不悅的喚了聲,“那微臣就不打擾公主殿下的雅興了。”
沈故淵說完便拂袖離去,慕長歡‘唉’了一聲,便見著這人走出好遠了。
算了,不理會他了,拽什麽拽,誰稀罕喊他一起去似的。
慕長歡帶著小十九去看戲,這戲碼當真是白雲司用了心思的。
起初,那戲的確還是挺好看,十分新穎的戲折子。
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後麵的戲份,那唱詞,完全就是在映射些什麽事。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後麵的戲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說沈故淵與定川王之間有陰謀,意圖謀反。
這讓慕長歡頓時心驚肉跳,再次想起之前那個在沈故淵府裏消失的人。
小十九見慕長歡的表情微變,眼神裏透著她沒見過的異樣神情,不由得問了聲,“大皇姐,你怎麽了?”
慕長歡回過神,回了小十九一個笑容,“沒事,大皇姐隻是突然想起了府裏的事。”
人不經念叨,就連事也不經念叨。
這不,慕長歡剛說完話,便有下人來稟報,說是公主府裏有事請她回去。
慕長歡將小十九送回了宮裏,而匯賢雅敘裏的客人們,則是由白雲司繼續負責伺候著。
前腳慕長歡離開了匯賢雅敘,後腳沈故淵便要跟著離開,可惜,被白雲司給攔下了。
“沈大人,莫急。”
沈故淵聞言,回頭看去,斜嘴一笑,“怎麽?你還請本相也看一出戲?”
白雲司往前走去,淡淡一笑,那笑是慕長歡從未見過的笑容,亦是白雲司從未在慕長歡麵前袒露過的笑容。
“沈大人想看戲有何妨!隻是,這戲看多了,怕是就成了這戲裏的人了。”
“白公子可真是會說笑,這戲裏戲外不過都是一場人所控製的局罷了,有什麽看多了就會變成戲裏的人,難道不是戲裏的故事在映襯這局內的人嗎?”
沈故淵的話就是在點破白雲司一件事,方才他請慕長歡去看的那出戲,他沈故淵也看見了。
可是,白雲司有些不明白,以沈故淵的秉性來說,他若是看出那出戲在說些什麽的話,早該急了啊!
這不急不腦的反應,究竟是說明那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難道說,這沈故淵與定川王當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倒也好,如此之來,這趟渾水就能攪得更有意思了。
大燕、齊越、西綺的皇室之人都齊了,現在就剩下契遼的皇室還沒有聚來。
後麵的好戲,想來必會是越來越精彩了。
另一邊,慕長歡回了公主府,靈武將之前留在齊越才將將趕回大燕的暗衛們所報之事一一告訴了慕長歡。
那第一個消息,便足以讓慕長歡瞠目結舌。
“你,你說什麽?”慕長歡驚訝的幾乎快說不全乎話了,“他們可都確定這事?當真是看的清清楚楚?”
“是,他們不止一人看見,而且,沈故淵也不止見過一人。”靈武頓了頓繼續說道,“底下的人都親眼瞧見,易容的沈故淵卸下人皮麵具。”
“這個沈故淵究竟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屬下已經吩咐其他暗衛前往齊越,監視沈故淵私下所見過的那些人了。”
“好,多注意下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我要知道,他們同沈故淵之間到底有什麽秘密。”
“是。”
留在齊越的暗衛負責後續工作,比如說,侍女芸淩,她是豈料太子遣到慕長歡身邊當差的,這要回大燕了,總不能帶著她吧!可又不能殺了,最後隻得想法子找了由頭先將她留在齊越。
也正是那些暗衛留在那處理最後的那些瑣事,並殿後以防齊越有其他行動時,他們發現了一些事情。
當初,是慕長歡先離開的齊越,而後沈故淵才又離開的齊越,雖說靈武那時奉命接應沈故淵,可卻沒想到,就在那個中間空檔裏,沈故淵先後見了齊越的永寧王、魯陽王、江乘公、武威侯、下蔡侯等人。
原來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自己竟然完全忘記了要小心提防,明麵上不能直接拿他怎樣,但心裏卻恢複成了他救她之前的戒備。
這件事讓慕長歡十分詫異,查自是要查的,隻是查的結論卻沒那麽快,得慢慢來。
而另一件事,也是讓慕長歡有些詫異。
眼下後宮裏遠嫁而來的西綺樂安公主竟然是個假的。
潛伏在西綺的暗衛說,起初他們在邊境發現有一對小兩口似的人被官家之人所抓,那些人一看就是有強大後台的人,對那女子尚算客氣,但卻用男子的性命威脅女子。
後來,暗衛們隻以為是尋常官家欺壓百姓的事,便不打算再繼續跟下去,可就在他們準備放棄離開時,卻聽到了一個更有來頭的人喚那女子為‘樂安公主’。
慕長歡不由得猜測著,這西綺是不是在玩什麽把戲,可又一想,或許不是這麽回事。
她思量再三,最後決定前往去向那位假的樂安公主問個清楚。
…………
夜深人靜,白雲司離開了匯賢雅敘,悄悄一人要去個什麽地方。
房頂一黑影閃過,白雲寺的眉毛輕挑,他似是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
他繼續走著,七拐八繞的仕途甩開那人。
可還沒等甩開那人呢,便聽著身後傳來‘啊’一聲,緊接著就是呼隆一聲從房頂滾落的聲音。
白雲司回頭看去,正好一人縱身一躍飛身落地,抱拳喚道,“參見主人。”
白雲司低眉瞅了一眼地上的人,他有些氣急敗壞,疾步上前隨手一巴掌上去,那人急忙跪地喊道,“主子息怒。”
“我說過,公主殿下的人,不許傷及分毫。”
“可是,主子,這人追蹤術不差,想要甩掉他,實在是很難,奴才隻得,隻得下此狠手。”
白雲司上前緊蹙雙眉看了看,“人沒事吧!”
“主子放心,隻是昏睡過去,也就睡上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會自己醒來了。”
白雲司微微呼了口氣,這才稍許放心,隨口念叨了聲,“還好還好。”
主仆二人隨後前往一座道觀之內,一小道士從後門出迎了二人進去。
出現在道觀屋內的竟是定川王,可這白雲司白天不是還在慕長歡麵前用戲去暗示定川王與沈故淵之間有什麽嗎?
這又是怎麽回事?
“阿司!你終於肯見我了。”定川王見白雲司來了,激動的站起身迎上前。
可白雲司卻抬手一檔,表情並不好看,“王爺還是離我遠一些的好。”
“阿司,你走就是這麽多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白雲司微微別過臉,那眼中稍稍泛紅,表情之中明明是對定川王並無厭惡之意,可偏偏言語之中卻非要表達的很厭惡他,“王爺請自重,阿司與王爺早已不該再見麵的,今日來,不過做最後的告別,希望王爺往後莫要再糾纏阿司。”
說到這,白雲司回過頭望了一眼定川王,“王爺與老王爺的恩情,阿司不會忘記,阿司也會完成老王爺臨終前的囑托,定會替老王爺複仇。”
白雲司說完之後,轉身便離開了,他頭也不回的走著,就連定川王接連幾聲叫喚,他也仍舊是無動於衷。
定川王靜靜地定在那站著,望著白雲司的身影越行越遠,最後漸漸消消。
“他最終還是要走上這複仇之路,可滕氏一族的仇,真的不想再疊加在他的身上了,為何他要如此執著。”定川王苦笑一聲,“難道,他就隻是為了避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