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喜後喪
沈故淵隻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嚇得趕緊喊著,“別別別,什麽右相不右相的,你還是喚沈兄吧!”
牧榮在一旁偷笑,趕緊搬來椅子在一旁,隨後退下去備茶去了。
“說吧,你又有何事?”
“沒什麽,就是許久不見你了,來瞧瞧你。”
“是嗎?”沈故淵咧嘴一笑,又道,“那你瞧過了?可以走了。”
“沈兄這事什麽待客之道!怎可如此不周到。”
沈故淵蹙眉苦笑,逗弄嚴之笙,抱拳笑道,“那敢問嚴兄,沈某該以何等禮儀待嚴兄呢?”
“你看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這麽費勁的說話,整的文縐縐的,平日裏與我沒個正經的那個風流倜儻的俏公子哪裏去了?”
嚴之笙這話一出,沈故淵收回了笑容,嚴肅的看著嚴之笙,“是你先每個正形,我不過是隨著你的喜好迎合而已。”
說完,沈故淵又繼續說道,“行了,說吧,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我的婚事……”
就知道這小子一直惦記著他那未過門的媳婦,想成婚都快想瘋了。
不過,誰又不惦記呢!
沈故淵想到這,不由得嘴一咧,笑了,笑的還有絲絲甜意,引得嚴之笙看去還以為是在笑話他呢!
“你可別笑我,我同你不一樣,你位居高位,身為右相,有的是事情可忙。”嚴之笙說著說著又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故意打趣沈故淵,“我可不像你,對兒女情長並不牽腸掛肚。”
沈故淵白了他一眼,嚴之笙笑著笑著,就不敢笑了。
見沈故淵低頭不理會自己,也許就不吱聲,嚴之笙有些急了。
“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什麽?”
“你……”
也是沈故淵這些時日裏實在是事情多,今個著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跟他逗悶子。
“行了,不跟你打趣了。”沈故淵抬頭看向他,“這幾日便有聖旨到你府上了,你父親那裏想必應該也得到消息了,還未曾於你提及,想來也是不希望你過早的自傲。”
“什麽意思?”
“我一舉薦你為益州郡刺史。”
“什麽!”嚴之笙先是高興的驚訝,後又皺著眉有些擔憂,“我知你是好意,可是這樣一來我的婚事……”
“不用擔心,自然有該解決的法子,你且回府等消息吧。”
嚴之笙被沈故淵打發回去了,他按照沈故淵說的乖乖在府裏等消息。
沈故淵向天政帝舉薦了嚴之笙,天政帝便決定任命嚴之笙為益州郡刺史,這一入朝當職便是從五品的品秩,已經算是很高的起步了。
這一來是歸功於他的父親禦史大夫嚴朝,二來是看在了兩個人的麵子上,一個是沈故淵舉薦的,這麵子得給,另一個便是嚴之笙未過門的妻子慕璿璣,身為未來的郡馬爺,這官位確實不能低了。
尤其是天政帝與璿璣郡主的父王,兄弟情誼還不低,自然也是要顧及些他們的麵子嘛!
隻是恰逢先帝忌日,百日內不宜有紅事,所以天政帝便決定恩準,待嚴之笙前往益州郡上任時,璿璣郡主一起前往,到了那邊後,過些日子再在那邊辦婚事。
這樣一來,也就沒什麽了。
他們的婚事,也不算是再拖延了。
這事,沈故淵既然知道了,那慕長歡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趕緊抽空幫著好姐妹辦嫁妝。
照例說,璿璣郡主身為皇室之女,這一部分嫁妝是由王府內操辦,這一部分,慕璿璣入京時他父王就已經為她操辦好了。
而另一部則是由皇室出,那這任務,慕長歡自然搶著去辦。
文思院內,慕長歡坐在那看著少府監馮然遞給她看的首飾圖樣。
今個她來,不光是辦璿璣郡主嫁妝的事,還有一個人的事她也得一並辦了。
之前,蕭平關在邊關失蹤前,她便想著撮合冷若曦的這個表哥與林笑笑見上一麵。
後來慕長歡因著要前往西綺,不得已便把這給耽擱了。
不過,她不在京城裏的這段時日裏,冷若曦也算是沒白做慕長歡閨中姐妹這麽久,還是做了點實事的。
“馮大人,本宮瞧著這幾套就不錯,設計的相當別出新意,想來璿璣姐姐一定會喜歡。”
“那好,那微臣稍後便命匠人盡快趕製,一定在郡主與小嚴大人離京前做好。”
“嗯,那是最好了。”說完,慕長歡放下手裏的圖樣,笑著看向馮然。
她很是自然的直接便把林笑笑的事說了,那馮然雖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並未避諱什麽,且言語之間也袒露他對林笑笑傾心之意。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便趕緊把這事給辦了吧!
隨後,慕長歡便入宮去天政帝跟前說了這事。
她這個紅娘當的也不是就是為了撮合人家,隻是對林笑笑的處境擔憂,可她又不能把人家一個小姑娘一直別在褲腰上吧!
那自然是想到給她找個穩妥的婆家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且那馮然是冷大將軍的內侄,冷若曦表哥,其生母與將軍夫人為同母姐妹,自幼父母雙亡,養在將軍府,被冷夫人視為己出,。
又官至文思院少府監,掌管宮廷所用服禦諸物、寶貨、珍膳等。
無論從哪個方麵去說,都是個很不錯的歸屬。
天政帝聽說後,自是也挺高興的,對於冷大將軍很是器重,這門婚事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林笑笑雖說也是自幼沒了生母,但好歹也是兵部尚書府的大小姐,人家尚書原配妻子之女,那可是嫡出,這婚事說得過去。
天政帝私下裏給遠在便將的冷大將軍書信一封,告知賜婚一事。
回了公主府的慕長歡越想這事越覺得是積了福報,直接讓廚房今個晚上加菜,而且還是闔府同樂。
恰巧林笑笑與冷若曦一同來了,晚上湊一桌熱鬧熱鬧。
許是今個太高興了,晚膳時,慕長歡隻是比平日裏多喝了幾口,便醉的一塌糊塗了。
連今日藥膳都沒喝,被侍女們攙扶著回了寢殿。
“錦兒!錦兒!”
慕長歡扶上了榻,笑嗬嗬的張牙舞爪喊著,錦兒端著藥膳走上前,急忙應著聲。
“殿下,奴婢在呢。”
錦兒將藥膳放置一旁後上前攙扶著慕長歡,慕長歡酒醉三分醒,一個勁兒的在說著璿璣郡主和林笑笑的的婚事,是如何如何讓她開心的,又如何如何讓她覺得做半年來總算有好事發生了。
總是,嗚嗚啦啦的說了一大堆,錦兒看在眼裏也是喜在心裏。
以往每次公主喝多,多數是因為不開心的事,可今個她這一醉卻是因著開心的事,這是好事,醉了也無妨。
“殿下,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咱們先把藥膳喝了吧,這些日子您辛苦操勞郡主與林大小姐的婚事,身子瞧著可沒平素裏好了。”
說完,她便要伸手示意侍女遞上那藥膳,可慕長歡卻連連擺手,“不了不了,今個著實是撐著了,喝不下任何東西了,今個的你喝了吧,明日我再喝。”
“可是,殿下……”
“行了行了,本宮乏了,睡了睡了。”慕長歡說完便一頭栽了過去,呼呼大睡了。
一旁的侍女笑道,“錦兒姐姐,既然公主殿下這般疼惜你,賞你喝了這藥膳,你就喝了吧,不然涼了,明個也不能給公主喝了。”
“是啊是啊,錦兒姐姐,你去一旁喝,咱們伺候公主殿下便好了。”另一個侍女山前笑道。
錦兒笑了笑,自幼她便伺候公主,公主待她不薄,像這樣賞賜藥膳、補品什麽的事常有。
“那好吧,我回屋裏去喝了,然後小憩一會,晚點你們來喚我上夜。”錦兒笑道。
兩個侍女緩緩一笑,微微行禮齊聲道,“是,錦兒姐姐。”
錦兒回了自己屋子,坐在那喝下了那藥膳,隨後邊躺下小憩,待到半夜的時候再起身去上夜。
可沒想到,她壓根等不到半夜,不過才一個時辰都不到功夫,她便……
次日一早,慕長歡緩緩睜開眼睛,支撐著身子起來,朦朧的眼睛看見眼前站著準備上前伺候自己的並不是錦兒,而是其她侍女。
“怎麽回事?”慕長歡緊縮眉心,揉捏著頭,“錦兒呢!”
“殿下,錦兒姐姐……”
慕長歡這宿醉的頭疼很,看著眼前侍女,“她是不是昨個也喝多了?”
她笑了笑,擺擺手,“無妨,不必去喚她來伺候,讓她多休息休息吧!”
“殿下!”侍女突然哭喊著,“錦兒姐姐,勁兒姐姐她沒了。”
“沒了!”
慕長歡並未意識到侍女所說的沒了是什麽意思,或許她壓根就沒往那不好的方麵想過。
她坐起身,身子乏累的有些不耐煩的問著,“她是出府?”
侍女們一個個的噗通跪地,哭了起來,這架勢讓慕長歡瞬間醒了酒似的,心下咯噔一聲,站起身,拖拉著繡花鞋,隨手拽了一件披風便衝了出去。
當她來到錦兒的屋子時,慕長歡看著榻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錦兒時,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回事?錦兒!錦兒!”慕長歡激動地往前走去,站在那目瞪口呆,“這是怎麽回事?”
慕長歡伸手探著錦兒的鼻息,又搖晃著錦兒,越發感覺不對勁,那血漬已變了顏色,她伸手搭著錦兒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