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莫不是引狼入室了
最後倒是一叫花子記得慕長歡的模樣,並告知了沈故淵。
“你是說,有人接走了她?”
“對對,是個很富麗堂皇的馬車,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家的。”
“她是被人請上馬車的?還是……”
“是請,我聽的清清楚楚,那人說是奉什麽皇子之命來接她,那女子還笑了笑,像是很信任那人。”
“然後呢!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叫花子指了指往京城相反的方向喊著,“喏,就是那邊。”
沈故淵微微蹙眉,為何大皇子明明派人來接慕長歡卻不說呢!
而且,接了人之後,走的路竟然不是往京城方向返回的路,而是與京城方向相反的路。
不對,這事不對,大皇子沒必要隱瞞自己,他若要把慕長歡藏起來,完全可以什麽都不說,直接騙自己說將她送回府了。
所以……遭了!
那些人不是大皇子派來的人。
沈故淵心下咯噔一聲,擔心不已,上了馬便順著叫花子指的方向追去,那地上的確是有著一道車轍印。
那車轍印一路向南延伸而去,可是卻在半路上沒了,沈故淵竟然發現一輛空的馬車,這馬車的確像那叫花子說得那樣,很是富麗堂皇,這絕非一般富貴人家能用的起的,這得是京城最大的車行特別定製的款式。
沈故淵鑽進馬車裏,用火折子照亮,在馬車裏他還發現了一隻屬於慕長歡的珠花。
看來,人的確是被擄走了,也不知道她現下是否安全。
沈故淵回了自己的府裏,準備調集人手四處去尋找慕長歡。
書房裏,他吩咐好了一切,所有人都下去準備了,沈故淵也準備換身衣裳再繼續出去尋找慕長歡。
可就在這時,他書房裏麵的暗道裏發出了聲音。
沈故淵微微蹙眉,琢磨著,難道有人混進他的府裏了?竟然還能找到他書房的暗道!這個人真是不簡單。
他小心謹慎的打開了書架上的暗格,悄悄地潛伏了進去,但當他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時,腦子瞬間嗡的一聲,幾乎快要炸了。
祖宗!你怎麽在這啊!
“慕長歡!你是怎麽進來的?”
正坐在地上扒拉東西的慕長歡聽見沈故淵的聲音後,噌的一下子抬起頭,瞪著倆眼珠子,“我趁機逃了啊!想抓本宮,他們休想。”
沈故淵低頭暗暗一笑。
“沈故淵,快,我記得你這裏有契遼各大士族的族徽。”
“你找那個做什麽?”沈故淵剛問完,便想到了,“你是想查,擄走你的那輛馬車是屬於哪個士族的?”
慕長歡斜嘴一笑,誇讚著沈故淵,“你這小腦袋還挺聰明的,看來,你已經去大陽府找過我了?”
沈故淵走上前,心下踏實多了,眼下先不管她到底被誰擄走了,隻要她已經安全的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便已經足夠了。
他隨之席地而坐,一邊扒拉著那堆已經被慕長歡扒拉亂套的密折,一邊說著自己尋找她的經過。
而慕長歡也說了自己是如何回來了。
原來,慕長歡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她知道以大皇子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讓人代替他來接自己的,並且,就算是一時實在脫不開身,也隻會找慕長歡見過的侍衛或是宮人。
慕長歡雖然不是對大皇子十分了解,但是對於他追求自己這一點上來說,有些事他做的很貼心也很細心,可以說是十分到位。
這一點,當真是比某人強多了。
“你什麽意思?”
“沒,沒什麽,沒意思,沒意思。”
“沒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沒意思就是沒意思啊!”
聽到慕長歡這麽在自己麵前誇讚大皇子,這都已經不是暗戳戳的了,而是明晃晃的誇讚,誇得時候,那臉上洋溢的笑容,怎麽瞧著還有點小幸福的感覺。
沈故淵自是不樂意,可他吃醋還死要麵子,打死也不肯承認。
“哎呀!你別打岔啊!”
沈故淵盡管很吃醋,但是還是相信且也尊重慕長歡。
“你繼續說。”
“我在那人的衣角處,發現了一個族徽,那族徽恰巧我見過一個很相似的,但是不敢保證是不是一模一樣。”
隨後二人,終於找到了那個族徽,慕長歡確定,今日截走自己的人就是這個族徽之下的人。
而這個族徽,正是當今最大的外戚家族,韓氏一族的族徽。
慕長歡將自己這段時間暗中調查來的事情,以及一些自己的看法告訴了沈故淵。
沈故淵這才得知,原來慕長歡每日入宮不僅是要應付皇後的威逼利誘,且還暗中調查皇後的母家韓氏一族。
慕長歡調查得知,原來當年契遼先帝,也就是契遼聖祖皇帝楚頌,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而當時還是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契遼皇帝楚衍,為了給自己的父皇衝喜,下令全國大選秀女為其納妃。
那個時候,韓氏一族不過是下邽府當地比較富有的一個家族,他們得了這個消息後,便決定將自己家的適齡女子送入宮去。
但是他們家族的人無官無職,隻是有些錢財,所以隻能將女兒們送入宮後先從宮女做起。
沈故淵聽到這,有些疑問,“可這,與廣平王有什麽關係?”
“你別著急啊!先聽我慢慢說。”
原來,當年韓氏一族嫡係那一支的當家人留了個心眼,並未先讓自己寶貝女兒先行入宮,而是選了堂房支係的族中女子先行入宮。
一來占據了這個最佳時機,不失浪費,二來若是有什麽問題也不是自己女兒,所以不用擔心。
那個先被送進宮的女子,就是當今皇後韓玉姝。
但是沒想到,當年契遼聖祖皇帝楚頌沒能挺過去,那些一個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前腳送進了宮,後腳他就駕崩了。
緊接著朝中便有人興風作浪,說是都是那些少女內心不願嫁給皇帝,所以暗中詛咒。
結果,聖祖皇後便在朝中大臣以及後宮妃嬪們慫恿之下,一道懿旨賜那些少女殉葬契遼聖祖皇帝楚頌。
而被作為宮女送入宮的韓玉姝因是宮女的身份,而幸免於難。
可她的日子過的不見的好得到哪裏去,為了夾縫中求生存,她決定鋌而走險,在一番精心策劃之下,她順利成為即將登基的太子楚衍身邊的一個寵妃。
太子楚衍當時一直未曾冊封太子妃,身邊隻有得寵的側妃與幾位妾侍。
他登基後,也未曾立刻冊立皇後,而那時開始,韓氏一族開始由韓玉姝的榮寵而逐漸走上仕途。
她為楚衍誕下了第一個女兒,又因韓氏一族的功勳而被冊封為了皇後。
隨後,韓氏一族的當家人,便將自家幺女送入宮中,讓韓玉姝提攜她的堂妹,也就是如今二皇子的生母莊妃韓玉珠。
姐妹倆一時之間在後宮平分秋色,將其她妃嬪直逼而下,就連當年一直被專寵的萬貴妃,都漸漸沒以前得寵了。
慕長歡曾見過汝南公主頸上帶著一塊特殊的玉佩,而且還是貼身帶著的,從不放置在外示人,那日若不是她被皇後刁難,讓她為根據汝南公主的身姿設計新衣裳的繡樣,她也不能近身量尺寸時看到那塊玉佩。
而恰好,那塊玉佩的樣式與沈故淵所描述的月符極為相近。
所以,慕長歡認為,皇後韓玉姝就是廣平王當年相戀的少女,正如她與廣平王所說,家人欲送她進宮做宮女。
想來,當時韓玉姝得有多失望啊,若是自己的話,自己心愛的男人不可能上門提親,而自己又要被送進宮去了,想想,大概自己可能當時都活不過去了吧!
慕長歡為韓玉姝感到失落,微微歎了口氣。
“所以,你覺得,當年韓玉姝是因為氣廣平王薄情寡義欺騙了自己的感情,才痛下決心決定入宮的?”
慕長歡點點頭,眨巴著大眼睛,衝沈故淵嚴肅的說道,“你知道嗎?我還有一個重大發現。”
“什麽?”沈故淵皺眉問道。
“我懷疑,汝南公主是廣平王與韓玉姝的孩子。”
“什麽!”沈故淵有些驚訝,這怎麽可能!
“汝南公主是七星仔,你知道嗎?”
“七星仔!”沈故淵喃喃道,“汝南公主是七星仔!”
慕長歡再次點點頭,要笑不笑道,“她是廣平王的女兒,我是猜的,因為那個月符掛在了她的脖子上,所以……”
“這是你們女人的直覺嗎?”
“嗯,女人啊,其實真的是很感情用事的動物,我想,她大概還深愛著廣平王。”
“這不可能,當年就算韓氏一族再怎麽有本事,也不可能收買宮人不說出韓玉姝有孕在身的事情,她是入宮做宮女的,若是日後東窗事發,那宮人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當年,恐怕韓玉姝入宮時,那腹中胎兒可能根本不足月,所以,就算是對其檢查,也隻能查出韓玉姝並非處子之身,而這一點,對於有些事情來說,她不是處子之身,便說明她有過房事,那就是男女之事有經驗,這種人更容易……”
“明白了,所以,你覺得韓玉姝當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後,恰好當時發生了殉葬之事,她為了保住自己與腹中情郎的骨肉,便想盡一切辦法製造機會侍寢楚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