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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李厚

  慕長歡忿忿不平的的想著,自己每天想著怎麼幫他找到林楚楚和聖童,這個傢伙竟然在家裡養了個花魁。

  他這是想要提前壽終正寢了吧。

  慕長歡掐著紫楠木的扶手,春懷他們齊齊為沈故淵點了一支蠟燭。

  「公主,前朝出事兒了,刑部尚書郭大人蔘了右相一本,說他與齊越勾結,有鐵證呢。如今右相還在養病,這事兒他還不知道,陛下盛怒啊。」

  齊越?

  時間這樣巧,莫不是因為那天晚上慕長歡讓擎宇去找的齊越暗探出了事情?

  而恰好就是刑部尚書,這是自己之前報了天牢的事兒,故意給自己的回禮?

  想到這裡,慕長歡頓時垮著一張臉,「年紀不小,肚量不大。」

  雖是嘟囔,可人卻已經提起了裙角準備到御書房去向父皇求情了。

  「阿姐,你還要幫那個沈故淵?他都敢明著養花魁了,就不是個東西……」阿元跑過來扯住了慕長歡的袖子,瞪著他那大眼,又氣又恨的說著。

  看他這樣子,倒是比自己更急阿基很那個沈故淵,這個弟弟倒是不錯,知道護著自己。

  不過,他一拉住自己的衣服,慕長歡便也冷靜下來了。

  上一次,沈故淵出事,她便急匆匆地趕去了。

  那一次,還能說是怕陛下生氣,這次御前沒人給她傳消息,她若是在過去,只怕更會讓那些老臣抓住了痛腳。

  當即她就轉頭吩咐了院子中的丫鬟們說道:「一個個的就是懶散,本宮這院子都快要被拆了,還不趕緊打包行李,本宮今晚就要住到公主府去。」

  這是?不去了?

  阿元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將慕長歡攔住了,看著身旁的蕭平關頓時撓了撓頭,他家阿姐這麼好勸的么?

  「阿姐,你真不要沈故淵?」

  慕長歡翻了翻白眼,「我本來也沒要過。」

  說著,慕長歡便轉頭,急吼吼地指揮這些丫頭收拾東西,同時拜託禁軍給擎宇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再度幫忙聯繫齊越的人。

  這一次,就連春懷也不懂慕長歡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慕長歡這邊大張旗鼓地收拾東西,慕長歡算計了一下時間,從京都出發,趕往齊越的都城江陵可是需要半個月,來回是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快馬也要二十天左右,這樣的時間,自己總能夠活得一些消息。

  可現在看在京都的這位齊越暗探性子很急,這是在朝堂上逼迫沈故淵立刻幫他們做事了?

  讓他們先動手,這是覺得慕長歡她好欺負了?

  「通知隱雀樓的人,今夜都準備好了,晚上可能要干一件大事兒。」

  春懷即刻放出了消息,而慕長歡看著宮裡收拾的差不多了,這就換上了朝服趕著父皇退朝後,主動去找父皇拜別。

  自己要離宮了,總要和親爹說一聲的。

  她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趕去了御書房,請辭嘛,自然是要等著父皇處理了政務才能進去的,這邊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御書房外,聽著裡面諸位大臣感天撼地的情願之聲,冷笑連連。

  李厚餘光瞧見了慕長歡,這邊伸手將其他的宮女太監們,全都趕了下去,這一條御道就只有他們兩人在這兒站著了。

  再往前是御書房的門,推開進去是軟屏峰,不到四品的官員只配站在這回天政帝的話,只有三品以上的才能進到御前去。

  此刻裡面因為是殿,慕長歡很輕易的聽到裡面的話音,然而慕長歡站在外面說話若不是特別大的聲音,除了李厚是都聽不見的。

  這李厚屏退了御書房的其他宮人,這是有話說?

  如今李賢英不再御前伺候,如今在天政帝身邊的是李賢英的乾兒子,認了李賢英,便也跟了他的姓,就叫李厚,忠厚的厚,這字還是當初太后賞賜的。

  慕長歡就站在李厚的旁邊,他永遠都是一張笑臉,長得眉清目秀。

  李厚六歲時,父母沒了被叔叔給坑了,這才進了宮,原來也是個殷實人家,進宮的時候還認得字呢。因為長得好,之前在壽康宮伺候太妃,後來去了太後身邊伺候,最後被李賢英看上了,收到身邊悉心教導了差不多半年。

  宮變的時候,他運氣好正在行宮裡,恰好躲過了一劫。如今宮裡的老人死了大半,他倒是頂了上來。就這兩日,沒聽說陛下動怒,這李厚便是做得十分不錯了。

  慕長歡斜眼瞧著他,笑了聲問道:「你是李厚?」

  對方鞠了一禮,動作柔緩,看著讓人舒服,怪不得會被李賢英看中,確實有些不一般。

  「公主記得奴才賤名。」他的聲音有些柔,不似一般公公的公鴨嗓子,尖細難聽,許是因為童子凈身的緣故,他似乎一直沒有變音,一直都有些童音,看上去年紀也小,格外乖巧。

  「瞧著是懂事,可惜了,你是李公公的乾兒子,不然本公主倒是想向父皇討了你過去,日日伺候本宮也不錯。」

  慕長歡說這話的時候,是故意勾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來,可這人倒是順從,不曾反抗,只是眼睛低低的看著慕長歡的手指,卻是沒有半點的逾越。

  這人睫毛生的好看,她還真有幾分喜歡。

  「李公公有二十幾個乾兒子,李厚跟他時間不長,但因過於木訥不得李公公的喜歡。否則也不會被人推著站到這個位置。」

  慕長歡略微挑了下眉頭,這小子,是在向自己示好?

  之所以,慕長歡敢這樣問,無非是慕長歡知道,李賢英那個傢伙一向心眼小,他請了病假就是要陛下覺得缺了他不可,這才挑了個什麼都不會的伺候在父皇身邊。

  這就是個火坑,別以為是平步青雲。

  外人都說李公公疼他,只有李厚自己知道,他害怕的晚上都不敢閉眼睡覺,就怕錯了一點半點,就讓陛下一個不高興砍了腦袋。

  即便他什麼都沒錯,可是李公公要回來,他就必須得錯,越是做的好,最後錯的越大。

  因為他擋了李賢英的位置,就該死。

  「你在向本宮抱怨,李公公不疼你?」李厚跪在地上,「乾爹知遇之恩,不敢忘,只是李厚曾受公主大恩,公主又記得李厚賤名,李厚心中感動,希望能跟隨公主,給公主當牛做馬。」

  呵呵!

  這傢伙倒是不該叫李厚,而應該叫李猴,猴精猴精的。

  「本宮不缺人。」李厚高舉的手微微一抖,略微放下一些,眼看這是覺得沒了希望,催頭喪氣的。

  慕長歡自覺無趣,她是天政帝最寵愛的公主,每年不知道多少人希望到自己身邊伺候,她雖然覺得李厚不錯,但也僅此而已,若他是個聰明人就知道慕長歡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故意招了他,但他似乎不懂。

  「公主,郭大人蔘右相的消息是李厚派人通知公主,可李厚卻不想公主真的來趟這趟渾水,公主,郭大人他們捏著實證,您若在為右相說話,只怕會連自己也牽扯進去。」

  哦?

  慕長歡倒是低頭瞧了他一眼,這小子倒是個賭徒。

  這是在賭自己因為沈故淵的事兒,給他記上一功,把他從御書房這個地方撈出去?

  「就憑這個?」

  「李厚願意做公主的眼線,只要公主能在之後救小人一命。李厚願意一直為公主做眼線。」

  慕長歡聽了這話並不稀奇,看他這樣堅決問了句,「為什麼要幫本宮?」

  「綉兒。」

  那個丫頭?

  慕長歡眉頭微微蹙了下,李厚主動解釋起來,「綉兒是奴才的妹妹,那家人把我送進宮后,還將妹妹也送進宮了,他們……」

  說道那些人,李厚的身子有些發抖,這不是激動,是恨意。

  慕長歡看著他,問了句,「你怎麼確認綉兒是你妹妹,既然是你妹妹,你為什麼不去求李道河?」

  李厚沉默了片刻,「她的手臂上有個粉紅的胎記,像只燕子,我記得很清楚,年紀也相同……綉兒是因為我才會被……」

  這話雖然說得斷續,可是慕長歡明白,他說的是真的。

  因為綉兒曾說過,她並未怎麼得罪過劉姑姑,這宮裡知道劉姑姑和李道河事情的人並不少,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廚娘,連宮女都比不上的卑賤存在,可她還是被惦記了。

  綉兒說她是倒霉,可能是長得讓人厭煩。

  現在才明白是眼前的李厚得罪了李道河,這才受了牽連。

  「奴才也去求了乾爹,他卻見死不救,若是沒有公主,綉兒早就沒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個李厚鐵了心的就要跟自己干。這是和他乾爹鬧掰了。

  「你這乾爹也對你不錯了,臨走還給你這麼好的一個活兒。」

  李厚苦笑了聲,好么?

  不過是天政帝大發雷霆不再信任李賢英的人,這才將他提拔了上來,可是李賢英的地位卻沒受到任何印象,那些和李道河相關的都被帶走了,可李賢英的人遍布全宮,他只是一個廢掉的棋子。

  陛下不會太過信任,日後李賢英歸來,他變成了棄子。

  「公主救奴才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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