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齊越探子
慕長歡清了清嗓子,柔聲說道:「該為父皇進茶了,這些大人們惹得父皇不高興,本宮為父皇按一按頭,你們去取了頭油,退到外間去,讓父皇靜一靜。」
「是!」
等到安撫走了這位李公公,慕長歡這才開口說道:「此事牽扯深廣,父皇身邊人要未必可信,若敗,這些個唯利是圖的大人,怕是第一個要吞了長歡。」
這事兒,太大了。
「長歡,你從何時起,想到要改革?」
這事兒,大概從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想到了,大燕積弱,父皇在世尚且叛亂不休,這便是亂世之兆。
想想前世,沈故淵獨攬大權,蕭平關獨掌京都統軍之權,一個定川王從千里之外打到京都,竟然沒有哪個關隘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這反賊當得容易,也就說明大燕軍隊一定有什麼問題,否則五十萬大軍怎會形同虛設,任由定川王在腹地橫行?
由此,慕長歡很認真的反思,身為大燕皇族,本該是大燕最高統治者,然而實際上是,他在政治上沒有話語權,在軍隊上沒有指揮權,別人不造反,似乎都對不起他們這麼傻白甜。
想到這裡,慕長歡便不得不在利用一下沈故淵。
「長歡,你這孩子。」天政帝看著她越發的心聲憐憫,這女兒若是兒子多好,他就可以放心的將大燕江山交給她了。
慕九韶雖然是太子,可他畢竟年少,而且為人過於溫和善良,現在並非盛世,這樣一位君主也許守不住江山。
「朕會好好考慮。」
慕長歡知道,想要天政帝鬆口並不容易。
這件事情,她想要做成,還需要一些手段,但最後她一定能完成。
「父皇,太后喪事既結束,長歡便回公主府了,這宮內諸事仍舊交給太子妃料理,之前是因為她受了不少驚嚇,一直在病中才有長歡代理,現在還是要太子妃親自主持後宮才是正統。」
天政帝也明白,這各有各的職責,慕長歡若是一直把持著後宮,便沒有多少精力處理前朝之事,孰輕孰重天政帝分得清楚。
只不過……
「朕捨不得長歡,後宮的事情交還給太子妃,長歡還要住在宮裡,就陪著朕,只有長歡在,朕才能睡得安心。」
慕長歡嘆了口氣,這已經是第三次自請回家失敗了。
父皇真的是太心疼她了,總是捨不得讓她各回各家,當初您將公主府裝的富麗堂皇,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她在哪兒落灰的么?
慕長歡都替他委屈。
慕長歡心裡其實不想承認,馬上就到玉蘭節了,她想要出宮去參加玉蘭節。
可是她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天政帝肯定不會同意她這樣出宮。
哎……
又是作為長公主身不由己的一天。
慕長歡回了宮,宮裡卻是十分的熱鬧,蕭平關正抓著修竹,靈武試圖從蕭平關的手上救出修竹,而蕭平關確實用一隻手跟他打的難分難解。
慕長歡看著凌亂的宮殿,頓時氣急,讓人將這三個全都趕了出去。
好不容易阿元不拆家了,這三個還有完沒完了。
不過趕是趕走了,修竹確實趴在牆頭拚命給她傳消息。
「公主,修竹有很重要的消息給公主。」只說了一句話,修竹就消失了,慕長歡聽著外面打的還很熱鬧。
沒法子,慕長歡只能喊了一聲,「蕭平關,你在胡鬧我就不讓你睡在宮裡了。」
一句話喊出去,外面頓時清凈了。
修竹黑著眼睛進了大殿,這模樣被蕭平關教訓的挺慘啊。
「怎麼回事兒?」
修竹狠狠瞪了蕭平關一眼,「修竹趕來給公主送消息,剛進了院子就被蕭平關抓到,不讓我進去,還打我,我跟他解釋他也不聽。」
慕長歡想了想,估計是上一次沈故淵府上的事情,這傢伙留下後遺症了,覺得這些人都在追慕長歡,是想保護他來著。
想到這兒,慕長歡對蕭平關招了招手,聲音平和的安慰了句,「你做的很好,不過下次,不要打修竹和靈武,你要打沈故淵,你還記得他么?」
慕長歡一字一句的吩咐,靈武他們聽的是心驚肉跳,又有一點心疼沈故淵。
蕭平關點頭,慕長歡笑著說道:「以後見到沈故淵,就要狠狠揍他哦。」
聽到慕長歡這樣軟生軟玉地吩咐,眾人卻是紛紛打了個寒顫,一起心疼沈故淵,以後在想要見到慕長歡,只怕這位右相大人難了。
送走了蕭平關,修竹這才說道:「隱雀樓的消息,沈故淵很可能是齊越國的探子。」
如果是沈故淵是齊越國的探子,那麼太后是沈故淵所殺就有可能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如果他真是探子,又怎會三番兩次的幫自己?
他應該趁著天政帝剛倒台時,趁機通知齊越國攻打進來。
若不是沈故淵冒死從宮中把父親救出,父親奪權也不會這般順利。
他大可以聯合齊越裡應外合。
到那時,不光自己和父親就連白雲司和定川王都會被困於城中,到時一石二鳥豈不美哉?
太后前幾天日日夜夜被困於天牢,她若是了解沈故淵如此這般,想來也不會想要找人除掉他吧!
可是也有可能是沈故淵發現太后對自己動了殺心,先一步除掉太后。
但是還要等到太后被解救出來再殺害,豈不多此一舉?
他城中養的探子殺手極多,只要一聲令下,太后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暴斃在天牢。
到時就可以誣陷給白雲司。
他這般心思縝密跟本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慕長歡越發覺得沈故淵不是殺人兇手,他的眼裡沒有那種對權利的慾望,更不會做出這種事。
慕長歡自己都沒想到,聽到這樣的消息,竟然第一時間是想要為沈故淵開脫。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信任他?
慕長歡迅速反應過來問道:「誰給的消息,準確與否?」
修竹搖頭,「只是拿到一部分信件,但傳信人自盡,但這個消息已經在太后黨中不脛而走,修竹認為,公主應該知道這個消息,才能決定後面如何應對。」
咔噠!
慕長歡正要說什麼,外面的窗子忽然有了一絲響動。
眉心蹙了蹙,就聽到秋韞在外面喊:「蕭公子,您不要動不動就飛上房頂啊,我們只是普通的丫頭,不會飛天遁地陪您玩兒啊。」
「去看看。」
靈武出去看了看,蕭平關已然拿著球又跑回去,可是靈武還是在角落裡發現了一絲訊息,就在剛才他們談論沈故淵的時候,蕭平關可能就在窗子旁邊。
難道,他恢復神智了?
靈武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慕長歡。
這可不太好,她信任的男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自己,她害怕自己再度被騙。
他身邊的這些人可都沒有一個簡單的。
太后忽然去世,這件事情牽扯深廣,雖然在靈堂上,慕長歡呵斥高都和駙馬,讓他們暫時按下了疑惑,天政帝也為了慕長歡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可是,還是會有人私下質疑,會不會是慕長歡和沈故淵一起害死了太后。
這件事情,現在看似掩藏在波濤之下,可這樣的暗流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掀起驚天巨浪。
慕長歡打算和沈故淵一起變法,那麼兩個人就不能有這樣的硬傷。
這是致命的!
相比於自己和沈故淵,太后一黨總不至於想要害死太后,總歸這件事情背後仍有真兇。
那會是誰呢?
真的和沈故淵有關係么?
她繼續讓雀隱樓的探子繼續盯著調查起這件案子,沈府也派人暗中監視。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慕長歡又想起在亭中見到他時的場景,衣袂紛飛猶如畫中人一般。
她手指慢慢蜷起,但願是自己多想了才好。
自從,白雲司從皇城消失后,沈故淵一直繼續派人盯著之前與他來往密切的人,說來也巧硬生生的有個女子引起了沈故淵的注意。
那女子原名鍾嬌嬌,現在喚作白盈盈,她倒是與白雲司頗有幾分關係,更是在白雲司失敗之後,堂而皇之的留在京都。
膽子可真的是不小。
綉紅樓
「盈盈!盈盈!我能進門嗎?」門外傳來紅娘尖銳討好的聲音。
不難聽出語氣里夾雜著隱約的笑意。
她早就習慣了紅娘這般喚她。
只有高管顯貴來這裡時,她才會發出這般討好的語氣。
「進來吧!」白盈盈對著銅鏡里明眉皓齒的美人兒塗著口脂。
艷紅色的唇越發趁著她嫵媚。
紅娘推門進來,她自是曉得白盈盈是個美人胚子,從來綉紅樓的第一天起她便驚艷不已。
現在她出落的越發動人。
一襲紅裙虛掩掩的穿在身上,媚俗的紅色讓她襯得越發誘人。
「我的盈盈真是美極了!」紅娘布滿細紋的臉上笑容越發晃眼。
白盈盈扭過頭不去看她,「今晚又與哪家公子?」
她不輕易接客,只要一接便是非富即貴。
「這可不是誰家公子,這回是沈大人!」紅娘笑呵呵的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