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舊兩派初現
慕長歡搖搖頭,一副可惜模樣說道:「怪不得,相府這麼多年一個女人都沒有,原來是右相大人無福消受啊。」
不論是哪個男人聽了這話,都會生氣,沈故淵也不例外,他認真地看向了慕長歡。
「公主放心,公主下嫁之前都會有試婚宮女,您到時候問問她就知道了。」
「沈故淵,你還對本公主不死心?」
沈故淵一點也不避諱地說道:「如今太后的治喪結束,雖說還不能婚娶,可卻能相看,這不陛下金口玉言讓微臣進宮多與公主談談心。」
「父皇才不會!」
慕長歡即刻站了起來,她現在是真的有危機感了,沈故淵這個傢伙不會是真的走了天政帝的路線吧。
如今他沈故淵不說在朝中權傾朝野,也是滿朝文武中最是出彩的人物了。
這般人物,還未婚,天政帝看他恨不得剝了他的衣服,將他送到慕長歡的床上,可是慕長歡不甘心。
這就是個混蛋啊!
好在苦杏仁的事兒總算是解決了。
慕長歡原本以為,沈故淵這就算是躲過了一劫,可她沒想到。
自己這邊拚命的證明他沒問題,而有人確實拚命的證明他很有問題。
姨母很快又進宮了,這次,不是為了說什麼笑道消息,而是為了阻止慕長歡讓阿元拜沈故淵為師的事情。
「姨母,你又聽到了什麼消息?」
慕長歡這次是真的頭疼了,自己這位姨母,未免太過小心了,一點點風吹草動便讓她即刻改了心意。
「那個沈故淵畢竟麻煩,若說做老師,還是注重德行。」
慕長歡按了按頭,「姨母,您覺得合適選文師么?練武的講究一口氣學,如今這滿京都能夠得上做阿元師父的總共就那麼兩位。」
慕長歡看了眼不遠處蕭平關,之前是他趕到了沈故淵的府上才救了自己,這個傢伙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傻了,還是在裝傻,出現的點未免太過湊巧了寫,感剛好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他,慕長歡肯定要暴露身份,那個時候就好玩了。
「要不,蕭平關?」
阿元力量異於常人,一般的將軍雖然能交給他武功,卻未必能教他兵法,既能教兵法又能教武功,年紀還不太大的滿京都的也就眼前這兩位。
可是姨母……
慕長歡嘆了口氣,畢竟是人家的孩子,沈故淵若真是有什麼問題,而她一力主張,這不是害了阿元么?
「姨母自己做主就好。」
慕長歡讓人送姨母出去,可阿元去趕了回來,他躲在慕長歡身後,對著母親說:「阿元要拜沈大人做師父,他武功高強,足智多謀,我要拜師傅就要拜最好最厲害的師父。」
這話說的,姨母眼皮只跳。
「沈故淵的身份存疑,你這孩子什麼都不知道,瞎胡說,快跟娘親回家。」
身份存疑?
姨母瞧見自己說漏了嘴,頓時臉色一白。
「長歡,你別怪姨母,夏家摻和不起這些黨爭之事,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黨爭?
沈故淵什麼時候開始了黨爭?
這段時間一直有流言傳出,左相與太後母家這些舊黨相互結合,意圖在朝堂上與沈故淵為首的右相一黨爭奪西北軍政大權。
這算是新老相爭,這一次肯定是要鬧出大事兒的?
原本慕長歡還覺得這件事情很快會解決,但沒想到這麼快,戰火就蔓延到了慕長歡的身上。
「姨母是覺得,長歡讓阿元拜沈故淵為師,是想要將夏將軍拖入右相一黨?」
姨母遲疑了片刻,慕長歡即刻搖頭,「姨母,您糊塗了,夏將軍是太后的親人,天然站在了左相一派,可若是左相爭權輸了,難不成沈故淵會收回夏將軍的統軍大權?」
姨母想了想說道:「海川一代並不平穩,他坐鎮此處多年,勉強有些建樹,若是其他人去了,只怕很難守住此地險要。」
慕長歡點頭,「正是如此,之前我帶著阿元去找沈故淵拜師,整個京都人人皆知,如今若是拜師成了,這事兒最多就是嘲笑本宮臉皮厚,可若是不成,咱們可就都成了左相一黨,若沈故淵真的贏了,咱們怎麼辦?」
這事兒?
本來是非黑即白,可今日這話若是從她這兒傳了出去,落入沈故淵的耳中,黨爭一事平添麻煩。
本來他們可以不參與,可這樣他們就是不得不參與。
「公主的意思?」
「阿元只是拜師學武,僅此而已,他是本宮的表弟,拜師定要挑京都最好的師傅,除了沈故淵,還有誰?」
姨母一時說不上來,看著慕長歡眼神有些躲閃,看得出來她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不肯告訴自己。
若是慕長歡繼續追問下去,想必很快就能從姨母的口中得到消息。
卻不想,小太監從前面趕來說,天政帝在前殿發了很大的脾氣,回到御書房氣得摔了東西,如今頭風發作,請慕長歡過去侍疾。
頭風發作?
慕長歡心裡一緊,在沒時間和姨母周旋,撐著春懷的手臂,便向御書房趕去。
而她剛到門口,就聽到天政帝在裡面大發脾氣,地下跪了六部官員,沈故淵和左相閆海清跪在兩側。
在朝內,沈故淵年紀輕輕執掌右相,他是因為屢立戰功,又有從龍護駕的功勞在,這才穩坐右相。
而這位左相大人,以前覺得他處事穩妥,算是這大燕第一老油條了。
一貫對於天政帝的吩咐執行的非常的痛快,平日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幾乎是沒了,如今,竟然有膽子和沈故淵分庭抗禮?
看他吹鬍子瞪眼睛,慕長歡開始覺得有趣,到底是誰給了這個老古董勇氣?
目光向上,難道是父皇?
「陛下,長歡公主來了。」
公公一句話,將正在暴怒邊緣的天政帝拉了回來,他一雙眼看著慕長歡款款走進了御書房。
「你們?」
公公趕緊下跪,滿臉討好。
天政帝也知道,這是他們害怕被牽連找慕長歡來救火了。
可是,他看著女兒,確實火氣小了很多。
主要是他不想嚇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長歡啊。」
慕長歡就這樣走過沈故淵的面前,扶著天政帝的手臂說道:「父皇,你不要責怪李公公他們,是兒臣請他們看著父皇,您忘了自己有頭風病,暴怒傷身,您若是頭風犯了,是要看著長歡在您面前,哭個水漫金山么?」
這樣犯上的話,也就慕長歡敢說出口,還是當著天政帝的面。
可是天政帝疼著她。
心裡也知道,她這是心疼自己,拉著她的手指說道:「父皇知道,你是擔心,不過前朝政事繁瑣……」
天政帝剛說完,慕長歡眼神便撇到了沈故淵和左相的身上,頓時冷了臉說道:「父皇對諸位大人一向敬重,將他們視為國之棟樑,十分禮遇,如今卻惹出麻煩惹父皇頭痛,這可是亂臣所為,諸位大人是要造反么?」
這話一出,諸位大人的頭更低了。
慕長歡掃了一眼,頓時說道:「右相,您年紀輕,瞧瞧這一屋子年紀都不小,大家跟您折騰不起,您若是精力旺盛不若自請出京,西北大營缺一位巡查御史,你親自去吧。」
聽到這話,天政帝先是有些吃驚。
慕長歡就想用這樣輕飄飄地一句話將沈故淵給攆出京都去?
這算是對舊黨的退讓?
之前,他們攻擊慕長歡的話真的有作用了,慕長歡想要和沈故淵劃清界限?
如果沒有了慕長歡對沈故淵的支持,那他的地位便不會這樣穩固。
諸位六部的大人,即刻站出來紛紛附和說道:「公主此言有理,右相尚且年輕,不若去西北在歷練幾年如何?」
其他人擔任西北巡察御史那是升職,那是身居高位,但沈故淵那可就是降職,幾乎等於發配邊疆了。
這些站在左相一黨的人,即刻熱血沸騰,一個個搶著要天政帝答應將沈故淵攆去西北之地駐軍。
沈故淵並未恐慌,他只是看向了慕長歡,認真地問了句,「公主,微臣犯了什麼錯,公主想要微臣自請流放?」
慕長歡扶著天政帝坐下,她來的路上就聽說了。
天政帝這次的大怒,無非就是為了西北大軍缺了英國公府的鎮壓,成了一個無主之軍,誰都知道西北軍這輩子怕是難以翻身,可是西北又是戰略要地。
這算是一個麻煩與機遇同在的地方,天政帝想要找個讓他信任的大人趕去,可是沈故淵和左相的想法相去甚遠。
兩人竟然當堂吵了起來。
這讓天政帝如何忍受?
頓時散朝。
可是左相他們竟然一通跪在了大殿外面逼迫天政帝下旨。
一群年紀白鬍子老臣跪在殿外,真有哪個跪出個問題,天政帝於心何忍。
這邊將他們又叫到了御書房說話。
可他們去了,沈故淵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便也在御書房外求見,在這兒又鬧了一場。
天政帝散朝就是為了躲避個清閑,現在清閑沒躲成,反倒是更麻煩了。
眼看著剛才參與的大臣一同在這兒跪著,天政帝就感覺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