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驗屍
「慕長歡,你這是要打死他啊,太后才剛剛薨逝,你就連表面都不願意做了,故意要將太後母族一網打盡了嗎?」
「你們兩個還代表不了太後母族!」
說著便讓人,將兩人分別拖了下去,各自處罰去了。
這次,慕長歡在環顧眾人,在沒人敢在她的面前嘀嘀咕咕了。
慕長歡下手快准狠,這才及時的搞定後宮,天政帝來詢問的時候慕長歡也以高都悲傷過度發了狂病為由,搪塞了過去。
這後宮的事情,雖不說天政帝事事知曉,可在慈寧宮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知道慕長歡這樣做,一來是為了肅清流言,而來就是為了穩定人心。
只能說高都確實太不懂事了。
仗著太后的寵愛,不把慕長歡放在眼中。
尋常女兒家會被流言逼迫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她慕長歡偏不,你越說我,我越要得這你打死你這個胡說八道的傢伙。
最終天政帝給了一個恩典,念在高都身懷有孕的份兒上,不願意嚇壞了她,這才將一百板子,改成了五十,還讓高都親自帶著駙馬回家。
其實這意思也很簡單了,就是不讓高都在太后靈前待著。
這麼做,無異於讓外界真的相信慕長歡的話,高都公主瘋了,咆哮靈堂,一般人能幹出這事兒么?
肯定是瘋了!
慕長歡只覺得此事頗為異常,高都憑藉她的膽子,若沒人在背後唆使,她不敢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難道太后的母族,真的得到了什麼消息,支持她來鬧上一鬧?
為了穩固母族勢力?
還是為了她?
如今流言她太多,她需得小心行事。
慕長歡得了守夜之責任,晚上,慕長歡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這才讓冥厺進來為太后檢查。
這也是,慕長歡第一次看到太后遺體。
此刻,身體已然僵硬,她身上的殮衣倒是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太后如今病弱身體消瘦了不少,倒是襯的衣服大了不少。
慕長歡對冥厺十分信任,可這一次,她必須親自守在旁邊,當場看到結果,否則她不安心。
對著太后,給她扣了三個頭,慕長歡誠懇的說道:「祖母,長歡也不想這樣,可是這事兒太蹊蹺了,長歡擔心會被人利用,您這一輩子什麼陣仗沒見過,不能死了還成為別人的棋子,您放心,長歡一定給你應有的體面和尊榮。」
說完,她又重重叩首,似乎是在踐行承諾。
冥厺自然是一個也不能少,雖說他對屍體比對活人還親,可是他也知道這人是當今太后,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平時這種事兒只能有內命婦來做,可如今他親自來驗屍,便說明了很多事情。
慕長歡很相信她。
之前,慕長歡也有些調查。
將太后在天牢中穿著的那套華服取出,一應擺在冥厺的面前,雖時間關押時間尚久,華服已經起皺衣角也有些摩擦地面的骯髒污漬,可並未見到身上有明顯的皮外傷。
想來白雲司心思惡毒,面對一個已經退出朝政很久的老人家,也沒有什麼可以嚴刑拷打的。
這樣看來,太后薨逝,便不是嚴刑拷打導致。
冥厺仔細檢驗,發現嘴唇顏色慘淡發白,這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檢查頭部,無外傷,四肢無外傷,若是再要仔細查驗下去,就要刨開肚子,檢驗內里。
慕長歡這可不敢了。
「那是我祖母。」
冥厺頓時跪在地上老實的將自己所有的檢測都告訴了慕長歡,他是真的不敢有一絲的隱瞞。
「你確定祖母不是被人害死的。」
冥厺搖頭,「太後身上似有一種苦杏仁的味道,懷疑可能是中毒而亡,可冥厺驗過太后的喉嚨,銀針並未變黑,這說明不是中毒。」
苦杏仁?
這種東西大量服用確實可以致人死亡,可是太後向來偏愛甜食,苦杏仁這種東西是萬萬不會被太后常吃的。
既然不會被常吃,那麼也就沒有了大量。
「大量苦杏仁中毒的癥狀是怎樣的?」
冥厺解釋說道:「中毒后口中苦澀,腹部會有燒灼感,噁心嘔吐,渾身無力,嚴重者呼吸急促,還會問道苦杏仁味道。」
這樣,慕長歡仔細詢問過之前伺候太后的王太醫,他曾說過,這段時日,太后確實渾身無力,噁心嘔吐,如今還有苦杏仁味道,難不成太后的死,確實不一般?
慕長歡看著冥厺的推論。
事情似乎越發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下去。
慕長歡曉得當中的蹊蹺,此事不便聲張,慕長歡如今沒有實證,只是懷疑,因為前世太后並非在此刻離世,此刻忽然薨逝,總要有個原因。
便是這個心思,讓她一直懷疑,之前還有傳聞是她害死了太后,更說明有心對付她的人不少。
可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太后是被毒殺,她也只能暗中派遣雀隱樓暗中查詢此事。
不能詳細查探太后的遺體,如今只能憑藉太後身旁縈繞的苦杏仁味道,繼續追查。
可是這一查不要緊,結果卻讓慕長歡頗為驚訝。
雀隱樓查詢到的蛛絲馬跡,將一切矛頭指向一個她不敢相信的人。
沈故淵!
雀隱樓最新查實的消息,沈故淵的管家在半月前訂購了大批的苦杏仁,苦杏仁是有一定要藥用,降氣止咳平喘、潤腸通便。也可用於疏通肺氣,治療濕溫初起及暑溫夾濕之濕重於熱者。
也就是說著苦杏仁主要該用於仲夏時節,或者初春時節。
如今已然入秋,天氣轉涼,暑氣病症並不多見,而沈故淵的管家卻提前訂購了如此打量的苦杏仁,意欲何為?
難道真的是他?
慕長歡的心裡存了些許掙扎。
若說只是看前世,沈故淵的心機城府,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為過,只是圍著太后,至於么?
而這一生,慕長歡倒是有些相信沈故淵的為人。
這讓慕長歡兀不內心掙扎著。
「公主,如今咱們查到這些十分不易,您打算?」
只憑藉苦杏仁便斷定是沈故淵?
萬萬不能!
別說自己現在沒法確定太后就是因為服用大量苦杏仁薨逝,便是確認了,如何相信這苦杏仁就是沈故淵給太后的,而太后是否知情?
太多需要慕長歡去探明的關節,不過沈故淵與太后薨逝有一定關係,至少有人想讓他們看起來有關係,這是一定的。
「再查,只有這個可不夠,本宮養著隱雀樓,可不是為了只看到這些消息的,本宮要確鑿的證據,若真是他,沈故淵如此位高權重,為什麼要謀害太后,謀害本宮,動機和手法必然都被他藏得很深,但若他做了一定有跡可循。」
在沒什麼話,即刻領了命吩咐底下人,再查,小心謹慎,又要一絲不苟的查出沈故淵和太后之間到底什麼關係。
慕長歡得了這個消息后,一夜未曾安眠。
她輾轉反側的想著,到底是沈故淵做的,亦或是有人故意引到到他的身上,為的就是讓兩人離心。
若真是如此,此人心思深沉,可怕。
他大概是想不到,自己重生回來后,就決定此生斷絕情愛……
可沈故淵……
他的樣子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真情實意,他的細心周到,他的偏袒呵護,一切一切都那麼的打動了她淬了冰的心。
讓她的心止不住的悸動起來。
她始終沒有看透沈故淵的心思,或許是看透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她不敢試探沈故淵,她怕真的一如她想的一般,他也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又或者自己錯怪了他,他已然幫了自己和父親,反過來懷疑他,定會讓二人之間心生隔閡。
慕長歡承認她怕了。
心亂如麻!
太后薨逝,慕長歡在慈寧宮和長生殿守了小半月,之前還有高都公主和駙馬鬧事,後來有為了沈故淵府上的事情,折騰了一晚上,渾身都散發這一股子不得勁兒,雖說她重生后脾氣收斂了不少,可這起床氣還有這一宿沒睡的怨氣確實怎麼也改不了了。
慕長歡難看,見到沈故淵也沒什麼好脾氣。
看著沈故淵擔憂自己,也不試探,直接說了句,「最近皇城有什麼熱鬧的事兒?右相可想聽聽?」
沈故淵看她精神不濟,原想著將懷裡東西拿出來給她,可聽她似乎話裡有話,便將懷中的東西又往回塞了塞,誠懇的問:「都說公主忙著為太后治喪,卻不想還有這麼好的精神聽著皇城裡的八卦?」
慕長歡抬頭撇了他一眼,這是嫌棄她話多了?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這傢伙這麼快就暴露了?哼了一聲,慕長歡仍舊認真說道:「太后薨逝,皇城治喪,宮內難免混亂,這邊給了外人可乘之機,如今這個時節,本宮既然擔了治理後宮的責任,便有義務讓父皇的後宮沒有隱患。」
「微臣沒有責怪之心,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太過勞累了,有些事情是做不完的。」
他這話,倒是和天政帝如出一轍,天政帝是擔心慕長歡的身子吃不消,至於沈故淵嘛?